第六章 又是一個坑
李炎起了個大早，五點多就騎着電動車跑去菜市場買肉，回來后清洗一下，放進鹵料鍋里開始鹵。
滷肉是非常費時間的，沒有幾個小時根本沒辦法入味，期間火候的掌握也相當關鍵，火大了，肉就爛了，火小的話，又難以入味，吃起來也不筋道。
好在有老頭有經驗，全程指導著，忙活到上午九點，總算可以出鍋了。
「嗯，看着還不錯……」
大塊的滷肉，淡淡的醬色，看着就有食慾的模樣。
「快，弄一塊兒嘗嘗。」老頭急不可耐的說。
李炎切上一小塊，還沒吃呢，就聽到窗口外邊有人說：「老闆，滷肉多少錢一斤啊？」
這麼快生意就上門了？李炎抬頭一看，卻是劉小雅笑吟吟的站在外邊。
下了夜班的劉小雅，換下了白大褂，牛仔褲、T恤衫，頭髮也散了下來，很青春，很活力的模樣，和上班時候一臉嚴肅的模樣判若兩人。
「呵呵，快進來……」李炎顧不得吃肉了，急忙跑去開了小門，把劉小雅請了進來。
店裏地方不大，除了玻璃櫥窗和操作間，只擺了一張摺疊桌。李炎請劉小雅坐下，又忙活着跑去櫥窗里切了一盤滷肉過來。
「剛出鍋的，嘗嘗怎麼樣……」「哇，看着不錯啊。」劉小雅稱讚道。
「瞎折騰的，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李炎乾笑道。
「你還沒嘗嗎？」劉小雅說道。
「沒呢，剛出鍋啊，你給點評點評。」李炎笑道。
「那怎麼好意思啊？你是老闆，你先吃啊。」劉小雅笑道。
「一塊兒吃……」李炎說着，又猛的一拍腦門，「嘖，忘了買筷子了……」
劉小雅掩嘴笑着。
沒筷子就只能用手了，李炎尷尬的拿了兩個一次性手套。
「嗯，還別說，味道不錯啊。」劉小雅捏了一塊兒滷肉，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多謝誇獎，嘿嘿。」李炎也吃得滿臉堆笑，沒想到老頭的配方還真不錯。
「嘖，還是差點味道，鹵湯不夠老啊……」老頭卻嘆息道。
滷肉講究老湯，越是老湯，鹵出來的肉越入味，越好吃的。據說過去賣滷肉的分家，什麼田地房產都不重要，兄弟倆能為了多分一勺老湯能打得頭破血流的。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啊？」劉小雅笑道。
「瞎折騰的，好歹找點事情忙活忙活。」李炎笑道。
「做點生意也好，不過也別累著了……」劉小雅說道。
「是啊，我就想着開心了，說不定病就能好了。」李炎笑道。
「嗯，多注意一點，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反正離醫院也近，有空就過去做做檢查……」劉小雅說道，「等過幾天曹教授的身體好了，我再試試能不能幫你再安排一下手術……」
「不用麻煩了，曹教授這一病，估計耽誤了不少手術呢，更抽不出來時間了……」李炎說道。
說起這個話題，氣氛忽然有些壓抑。
頓了一下，劉小雅忽然盯着李炎說道：「你真的是因為直覺？」
李炎心裏顫了一下，強笑道：「那還能因為什麼？你不會認為我能未卜先知吧？」
「你的直覺倒是真准。」劉小雅苦笑了一下，「那個搶了你名額的人，沒能下來手術台……」
「呃……」李炎頓了一下，又忐忑的說，「他們沒說要把錢再要回去吧？」
劉小雅忍不住笑道：「聽說那人是個大老闆，幾百萬對人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呀，就是一財迷！」
「誰也不嫌錢多。」李炎乾笑着。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全要了？怎麼還要分兩百萬給醫院成立基金呢？」劉小雅又道。
「唉，其實我也後悔了。」李炎苦笑，「主要是當時想到同病房那兩個病號，都是有希望治好的，可他們沒錢作不了手術……」
「嗯，我會幫忙爭取讓院裏用這筆資金資助他們的。」劉小雅點點頭，又笑道，「不過你這麼一弄，院裏可是對你非常感謝啊，系裏的劉主任就說了，以後你再去院裏，可以享受VIP待遇……」李炎苦笑了一下，沒聽說過醫院還有VIP待遇呢。
「好了，今天主要得恭喜你開業大吉，生意興隆啊。」劉小雅笑着，摘掉了一次性手套，從包里掏出一個紅包來。
「這是幹什麼？」李炎急忙推辭道。
「一點心意，也不多，添個彩頭嘛，」劉小雅笑道，「你不收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就是把你當朋友，才不能收啊。」李炎嚷道。
「拿着！」劉小雅卻笑着，強行把紅包塞到李炎的手裏，說道，「我得回家補覺去了，就不給你幫忙了啊。」
「稍等一下……」李炎說着，拽了個大號食品袋，徑直從鍋里撈了幾塊肉，說道，「給叔叔阿姨帶回去嘗嘗……」
劉小雅哭笑不得的道：「你傻了啊？我爸媽在老家呢，我一個人租房住啊……」
他倆曾經是高中同學，當然也是老鄉了。
「呃……」李炎尷尬了，「那你自己吃啊……」
「我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再說了，我住的也不遠，還正好順路，什麼時候我想吃我什麼時候過來好了。」劉小雅笑道。
「好，隨時歡迎，你是終身免費VIP！」李炎笑道。
「那就說定了，終身免費哦！」劉小雅說着，對李炎擺擺手，徑直走了。
終身免費？問題是自己還能活多久呢？
「老頭，趕緊的，快點幫我治好了！」李炎忍不住在心裏叫道。
「嘖，跟你說了，這需要時間！」老頭說道，「你不能為了一個姑娘，就不考慮客觀條件了啊。」
「你少費話，最起碼你得證明你能治好我，我就問你什麼時候能見效？」李炎嚷着，扭頭看着牆上那塊理髮店留下的大鏡子，鏡子裏老頭從自己右肩后探出了頭。
「已經見效了啊，」老頭老神在在的說道，「這兩天我已經幫你控制住了腦瘤的生長速度，你的壽命已經在延長了……」
「延長了多少？」
「嗯，差不多延長了三天吧……」老頭說道。
「我艹！」李炎擼擼手腕，想要打架，可老頭看得見摸不著，拿他沒轍啊……
「你激動什麼？這不是剛開始嗎？」老頭說道，「只要你好好在這兒開店，每天再多吃點飯，我就能幫你控制住腫瘤的生長速度，你的壽命就會不斷增加了。」
「可你當初說的的是能讓我痊癒的！」李炎咬咬牙根，感覺上當了。
「能啊，」老頭老神在在的說道，「不過那樣的話，只憑吃飯可不行……」
「還需要什麼？」李炎壓着火。
「功德！」老頭笑得有點奸詐，「我是土地爺，一般的小法術可以直接用出來，厲害的法術卻是要消耗功德的，要是功德足夠多，一個法術就能把你的腦瘤徹底消除！」
「功德，怎麼弄？」李炎有點心動。
「當然是做好事兒了，懲惡揚善，助人為樂什麼的，就能賺到功德了。」老頭笑呵呵的說道。
李炎吧咂一下嘴，怎麼心裏隱隱感覺，這又是一個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