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日早餐

今天是周日，似的，但是並不重要，在暑假裏誰還在乎周幾呢。我們一家可沒有虔誠的教徒。重要的是，今天是達德利的生日。哦，我在早餐前看到擺滿飯桌的禮物時，才意識到這一點。達德利，今天難得起的很早。可是他似乎並不開心。

我做到飯桌上，接過哈利遞過來的煎蛋和烤肉，把那堆禮物向前推了推，騰出一片地方。

「早安，達利，好多禮物啊，你不現在拆開嗎？」明顯我犯了錯誤，達德利的臉色突然一沉。

「我的禮物，三十六件」他看看他的爸爸媽媽說，「比去年少了兩件。」

「寶貝，你忘了數瑪各姑姑的禮物了，喏，就在爸爸媽媽送的那件大禮物的下面。」

「好，就算三十七件！」達德里說，他的臉都漲紅了。

「哦，天哪，我忘了把你的禮物拿下來了」我看到哈利一臉的詫異，顯然他知道我不清楚達德利的生日。

我衝上，在我的一堆廢物里尋找著，什麼適合做生日禮物呢？我心想。哦，這個不錯。那是一套棒球組合，手套，金屬球棍，面罩（所幸是簡易的，用細帶固定那種），當然還有一桶球。我拽著這一堆東西回到餐廳的時候，我看到達德利的眼都直了。

「天吶，這是什麼？」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皮爾斯，他們一定會嫉妒死我的，」他一把搶了過去。抱着它們呵呵傻笑。

顯然他已經忘記了關於禮物的不愉快。我看到維能叔叔和佩利嬸嬸都暗自摸了一把冷汗。有這麼一個，嗯，魯莽，的孩子，一定很傷腦筋。

「謝謝你，達菲」維能叔叔說。

「我非常喜歡達利堂哥，您知道在美國我都是一個人。」我說的是實話，一直是一個「人」。

維能叔叔的神情一閃，看起來溫柔了許多，請原諒我使用這個詞。「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達利會照顧你的。」維能叔叔轉向達德利，「對嗎？達利。」

「是的，爸爸，達菲是個好人。」他一邊抱着我的禮物，一邊嘗試用一隻手打開其他的禮物。

不得不說，我沒看出，達德利胖胖的手還是很靈活的。當然可能源於他經常用手拿不同的東西，和哈利追打玩兒。昨天哈利向我傾訴委屈的時候，我對此表示了強烈的譴責，並要求下次再玩的時候，我能夠在旁邊為哈利助威。哈哈，哈利那傢伙，氣了好久，太領會到我是在開玩笑。真不是什麼聰明的孩子，我暗暗腹議這哈利。

維能叔叔對達德利的回答，很滿意。「小傢伙就像他爸爸那樣懂的照顧家人。」

「好樣的！」他揉搓這達德利的頭髮。達德利繞晃着腦袋，試圖躲過他爸爸的魔掌。而哈利正在被遺忘的角落，偷吃着我的第三塊牛排。我撇撇嘴，不過似乎沒什麼立場，說人家是吃貨。

正在這一家歡樂的時刻，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佩利嬸嬸去接電話。我能聽到，那邊傳來，「不，不，是嗎？哦，好。」之類的聲音。之後，佩利嬸嬸怒氣沖沖地從電話旁走了過來。

「壞消息，維能。」她說。「費格太太的腿摔壞了。她不能帶他了。」她把頭轉向哈利的方向。

我看到達德里恐懼地張大了嘴巴，沒這麼誇張。我知道哈利，不是他們一夥，有太多的不同點，但是昨天也玩兒的很好啊。我張張嘴，還是決定先看看情況。而哈利似乎喜出望外。

「我們打電話問問瑪格。」維能叔叔提議。

「別傻了，維能，她討厭哈利。何況……」佩利嬸嬸看着我。

「何況她也不敢來見我，」我接着佩利嬸嬸的話，「沒關係嬸嬸，我都知道。」

「嗯，那麼你的小姐妹怎麼樣？她叫什麼來着？」維能叔叔似乎急於轉移話題。當然我也不想繼續。

「她在馬約卡度假呢。」佩利嬸嬸說道。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佩利嬸嬸說，一邊狠狠地瞪着哈利，好像一切都是他策劃出來的。

「你們可以把我留在這裏。」哈利滿懷着希望地說。所有人，也許除了達德利，都能看出來，他在想着，這樣就可以看他喜歡的電視節目了，說不定還可以去達德里的電腦上去玩一玩。

佩利嬸嬸的表情好像剛剛吞下一隻檸檬。

「回來后發現房子被洗劫一空？」她喝道。

「我不會弄髒房子的。」哈利說，但是他們聽不進去。

「我們可以帶他去動物園。」帕尤妮亞姨媽慢吞吞地說，「然後把他留在車裏……」

「車是新的，不能讓他單獨坐在車裏。」

我看着這一家子的表演，目瞪口呆。這裏一定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們對待哈利好像他是什麼恐怖分子，隨時會製造爆炸一樣。

我看到達德利好像要哭出來了，才意識到他還是個孩子。比我還大兩歲的孩子么？我湊過去，悄悄地避開哈利的注意，靠在達德利的耳邊，和他嘀咕了一陣，又指了指哈利。達德利笑了起來。

「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就讓哈利和我們一起來。達利哥哥也希望哈利和他一起去哦。」我提議道。

佩利嬸嬸看看達德利在點頭，很是詫異。但是和維能叔叔，交換了個眼神，也就同意了。

哈利開心壞了，一直問我怎麼做到的。我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下我和達德利打算在水上樂園扔他下水的計劃。

這時，門鈴響了。"天哪，他們到了！"佩利姨媽慌慌張張地說。不一會兒，達德里最好的朋友，皮爾斯|波各斯和他媽媽一塊走了進來。皮爾斯是一個皮包骨的、長著一張像老鼠的面孔一樣的男孩。達德里立刻停下來不開口了。

半個小時后，還不敢相信自己運氣的哈利，已經和我一起坐在了中排座椅上，達德里及皮爾斯一道坐在車的後座。哈利說，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去動物園。我聽到達德利和皮爾斯在嘲笑，安慰他說動物園一點都不好玩，他一定會後悔的。達德利聽到我的話，和皮爾斯小聲嘀咕了幾句，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我覺得皮爾斯很喜歡我。其實上車前，我就看見維能叔叔把哈利拉到一邊。

「我警告你，」他把自己那張巨大的紫色面龐貼近哈利說，"我在警告你，小子――如果有任何差錯，任何――我會把你關在柜子裏直到聖誕節。

「我不會搗亂的。"哈利說，"我發誓。"

顯然維能叔叔不相信他。

我好奇的問他為什麼。哈利告訴我總有奇怪的事情圍繞着他發生，就算他並沒有刻意去製造它們。

有一次，佩利嬸嬸厭倦了哈利從剪髮店那裏回來之後的樣子，因為看上去簡直像沒剪～樣。於是她從廚房裏拿出一把剪子把他弄得像個禿子。只有前額上的流海沒剪，她說要留下來"遮住那難看的疤痕。"達德里嗤笑哈利居然因為想着第二天要上學而失眠――在學校里，達德里已經取笑過哈利大得出奇的衣服以及纏滿膠布的眼鏡。第二天早上，哈利起床后發現他的頭髮又長得像沒剪前那麼長。他因此被關在柜子裏一個禮拜。儘管如此，他自己也解釋不到為什麼他的頭髮會這麼快就長出來。

還有一次，佩利嬸嬸強迫他把達德里的一件有着橙色絨球的花色毛衣穿在身上，誰知她越大力把毛衣往哈利頭上套，那件毛衣就變得越小。直到最後小到只夠一隻手掌大的狗穿，哈利是肯定穿不下的了。佩利嬸嬸固執地認為一定是洗過之後毛衣縮水了，多虧了她這樣想，哈利才免受懲罰。

另一方面，哈利又因為被人發現在學校廚房的屋頂上而苦惱不已。達德里和他的一幫走狗像往常一樣追他，可是超出所有人包括哈利本人的意料的是，他坐到了煙囪頂上。達德里夫婦收到哈利的老師一封怒氣沖沖的信，告他爬學校的建築物。

可是他當時想的只是跳過廚房門外放着的易拉罐。哈利猜想一定是風把他帶到那上面去的。

哈利的故事，讓我覺得有點兒耳熟。我詳細的端詳着他，怎麼看也是傻呼呼的，不，那不可能，我想着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這時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這些年輕人，開摩托車開得像瘋子一樣。"維能叔叔抱怨著。

「我曾經做過一個關於摩托車的夢，」哈利突然喊了起來，顯然和我的交談讓他過於放鬆了，「它還會飛呢。」

維能叔叔幾乎要撞到前面那部車。他從椅子上轉過身去大聲沖哈利嚷道，「摩托車是不能飛的！」他的臉看上去像一枝長滿了鬍鬚的巨大的甜菜根。

達德里和皮爾斯撲嗤一笑。好，我也沒忍住。

「我知道它們不能，」哈利說，「只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說實話，哈利的語氣，真是很欠揍。達德利一家那樣對待他，看來有一定的道理。雖然我也姓杜，但是我說話絕對是出於公心。

看來哈利也知道不應該說出那些話，一臉後悔的樣子。我合上眼睛，表示不想繼續交談。然後我猛的睜開眼睛，動物園到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