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劍拔弩張
飛機落地的那一剎那，坐在頭等艙中那位西裝革履的少年便戴上了墨鏡，微微招手，示意空姐把他之前寄存的西裝拿過來。
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一種久經商場的成熟魅力，令人深深著迷。鄰座的女孩看向他的眼神格外溫柔，竟有一絲慌了神。
飛機落地之後滑行的速度仍然很快，機身輕微的震顫使女孩回過神來。
「鍾……」
女孩開口的那一瞬間才想起登機時少年囑咐她的話，連忙改口說「唐總，你真的決定要安排我進入公司嗎？」
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伸出左手，看了一眼那款錶帶已經爆皮的手錶，輕聲說道：「在過去的半個小時里你已經問過我五遍相同的問題了，這麼緊張幹嘛，我一向說到做到的。」
見女孩沒有回話，他接著道：「下飛機以後我會安排人送你去住的地方，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和我住在一起吧，之前你可是答應過的，不過…………」說到這少年終於偏過頭來望了一眼女孩。
「不過什麼，您接著說。」女孩眉頭一緊，連忙追問，她很害怕因為自己的懦弱而被少年輕視。
雖然知道自己此刻已經無法追上他的腳步，也沒辦法幫他做些什麼，但是她真的不想再一次離開這個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的少年。
想著想著，思緒便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幾天前………
她在醫院醒過來的那一天，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他把粥輕輕吹涼一口一口地送到自己的嘴邊，多年不見還是那麼溫暖，卻依舊還是那麼寡言。
他張嘴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她她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國，只此一句便沒了。
半年前爸爸打了那麼多電話催她回去，她總是說再等等…再等等……等到自己在這邊的工作稍微穩定一點，等到男朋友拿到碩士學位……
好像無論爸爸有多少個理由喊她回去，她總是能找到多少個拒絕的理由。但是現在就算回去又能怎樣呢？爸爸沒了，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了…………
想到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委屈、後悔、不甘，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兒全都湧上心頭，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沒有掙扎，只是緊緊地抱住她，任憑她拚命撕咬他的肩膀也沒有吭一聲。他知道她是把對男友不告而別的憤恨和父親去世時自己不能盡孝的怨恨都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病房的護士要拉開女孩，被他擺手制止了，哭出來發泄一下總比憋在心裡強。
她不知道少年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異國他鄉，也從未想過會與他重逢，自出國以後他們便斷了聯繫，所以她從未奢求過有生之年還會再見他一面。
此刻的她真的是又驚又喜又恨！
其實不光是她，他們曾經的朋友同學甚至包括家人在內，沒有人知道他消失的這五年裡到底經歷了什麼，更沒有人知曉以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少年如今是怎樣的鐵石心腸。
等她情緒稍微平靜一點以後他還是把壓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對不起，孩子沒能保住，而且……醫生說你以後可能不會再有寶寶了。」
她把頭從他的懷裡抬了出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堅強地說道：「嗯…這樣也好，他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女孩和之前判若兩人的表現倒是令他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心痛，他把粥再次端到她的面前。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國？能不能儘快一點。」女孩把粥推開，近乎祈求地說道。
「好，本來想等你休養幾天再走的，但是國內有點急事等著我回去處理，只好委屈你了。」少年臉上的笑容帶有幾分歉意。經歷過那麼多次絕望，他真怕女孩再有輕生的念頭。
「以後不要做傻事了，往後的日子就權當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待在我身邊，不要到處亂跑了。」
她點了點頭，三天以後和他一起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
「您？咱們兩個什麼時候生疏到這個份上了？」少年年紀輕輕，眼光卻是敏銳非常，一眼就看穿了女孩的心事。
這五年的國外生活早就使他褪去了年少的青澀，和女生相處時也不像以前那般拘謹，他輕輕握住了女孩的手。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女孩因為過於緊張手心的潮濕，也能感受到她那顆局促不安的心。
近鄉情怯？自己又何嘗不是！不過，逃是沒有用的，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
「如果你覺得太累或者不想拋頭露面的話，可以考慮做我的唐太太，我想他應該不會找到你……」
「別說了！」女孩立馬翻臉猛地把手抽回，搖了搖頭，「對不起，讓我冷靜一下。」然後把頭扭向窗外。
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她絕對不會拖累他，更不會嫁給他！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根本不配。
在輕拭完眼角的淚水以後，女孩轉過頭來，「一會我想先去祭拜一下我爸爸，隨後再去住的地方，調整一晚明天正式去公司報到。」
「好。」少年不假思索便應了下來。
飛機終於停止滑行，坐在後面經濟艙的隨行秘書不顧空姐的溫馨提醒急匆匆地走上前來幫他收拾行李。
少年穩坐泰山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女孩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開口詢問。她知道，現在坐在她旁邊的少年已經不同以往，不管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考慮，她幫不上忙但是也絕不能添亂。
隨行的秘書收拾完行李之後，開口問道：「唐總，去公司的專車林總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機場外面等著呢，要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通知一聲？」
「哦？林總的安排還真是貼心周到。」少年的嘴角多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看得旁邊秘書心裡一陣發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少年把頭一扭，偏向了鄰座的女孩，「知道地點嗎？我安排人送你去。」
「不用，你忙你的，曉彤和高晴來機場接我，晚上的話我們可能會一起吃飯，如果結束太晚的話我就住她們那，公司地址發我，明天我打車過去。」
少年心笑，她這是還把自己當成那個懵憧無知的小學弟嘛，這漏洞百出的話也說得出來，但是為了避免尷尬，只是答了一聲好便閉上了眼睛。
女孩離去之後，隨行秘書更是兩眼一發矇，不知道眼前這個被他稱作「唐總」的少年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眼瞅著後面客艙的乘客一波接一波地走過他心急如焚，卻也不敢驚擾面前的少年。
縱使他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可這唐總頭倚在座椅上依舊是氣定神閑。因為戴著墨鏡的原因，隨行秘書看不清楚他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如果是閉目養神還好，萬一睡著了耽誤了林總的大事，那他這來之不易的飯碗怕是要砸了。
大學畢業以後他處處碰壁，如今找遍門路好不容易才進了克華集團，機緣巧合之下更是得到了小林總的青睞，他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機場接機廳里林書聰正在和他父親通電話，林父的語氣很是著急，擔心出什麼亂子。
「爸，你放心，這次派去接他的是我在G大讀書的學長，成熟穩重，在學生會也待過兩年，處事十分圓滑。」
「接到他以後立馬回公司，片刻也不能耽誤，這次董事長換屆大會意義重大，絕不能讓公司落到鍾家手裡！」
「好，爸，你就放心吧，我有電話進來，先掛了。」
「萬事小心！」說完林勇就掛了電話，轉身去和其他股東談笑風生。
「喂，林總，你在哪？我們出來了。」
「發地址給我，站那別動，我來找你們。」林書聰井井有條地安排著，收到信息以後便帶著幾個助手動身前往「唐總」那邊。
隨行秘書隔著老遠就和林書聰打招呼，「林總，我在這裡。」身邊還站著一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人。
「唐總呢？」林書聰簡單明了地問道，似乎對現在的狀況並不滿意，因為他並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隨行秘書把身邊的一個書包遞給女人之後，樂呵呵地說道：「林總，唐總他去衛生間了，讓我在這裡等他。」
林書聰示意隨他而來的幾個助手趕緊去找，自己留在了原地，臉色難看無比，他覺得自己派這個蠢貨學長出國簡直是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
「親愛的，你對我真好，出差還給我帶這麼多化妝品回來，愛死你了，么。」女人墊著腳尖趴在秘書的臉上親了一口。
林書聰氣得轉過來頭，心中直罵SB。
「好了，寶貝，你先回去啊，我下班以後再去找你，乖。」秘書見林總轉過頭去，誤以為是他見不得自己和女朋友秀恩愛，畢竟林總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這個做下屬的也不好太過放肆，於是想讓自己的女朋友先行離開。
女人不依不饒，非得在這裡等著他，聽說他要自己先走，還故意發嗲賣萌。
「林總，沒有找到。」幾個助手先後回來稟告都是同樣的結果。
林書聰臉色一沉，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出去，隨即欲帶人離開。
秘書見他有些生氣，連忙甩開自己的女朋友，上前問道，「林總，那我現在跟您回公司還是繼續在這等唐總。」
林書聰面如死灰，「不必了，你還是陪女朋友去吧，多休息幾天，什麼時候玩夠了記得回公司辦離職手續。」不等秘書反應過來便帶人大步流星急匆匆地走了。
「親愛的，你們老闆是不是有病啊？」女人走上前來挽住秘書的胳膊。
秘書瞬間就傻眼了，這可是自己父母砸了十萬塊錢才拿到的進克華集團面試的機會，如今出了一趟差就被公司開除，回家如何面對二老啊！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女人有些生氣，一邊說一邊跺腳，似乎是在等男朋友哄她。
「你別吵了行不行！」秘書急得翻了臉，剛剛讓她走偏偏不走，如果不是她的話林總也不至於如此生氣。
「你竟然敢凶我，你老闆炒你魷魚，你拿我撒什麼火啊！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沖你老闆吼去啊…………」女人不顧周圍人的目光，發瘋似的朝秘書嘶吼，還動手撕扯他的衣服。
躲在角落裡的少年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這女人翻臉可真可怕，真是委屈了這個小秘書，說來自己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讓他及時認清了女朋友的嘴臉，不然娶回家以後不知道得遭多大的罪呢。
「好戲看完是時候登台演出了。」少年戴上墨鏡離開機場朝目的地出發，掩飾不住的興奮在嘴角綻放。
機場門口，一對夫妻抱著他們兩歲的女兒也在等待著什麼，男人在門口踱來踱去放在耳邊的手機就沒有拿下來過，女人抱著孩子靠在車門上。
「打通了嗎？」女人開口問道。
男人停住腳步走上前來，「沒有，一直是關機狀態，可是航班早就已經降落了啊。這傢伙還是那麼不讓人省心！」
「要不給咱媽打電話再問一下，是不是航班改簽了，幹嘛不讓我們進去接他，非得在門口等。」
男人逗了逗他們兩歲的女兒，「小晗，你這乾爸可真是欠揍，竟然讓他的寶貝乾女兒等這麼久，本來還想給他個驚喜的，現在咱們都不想理他了，對不對？」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逗孩子，趕緊給咱媽再打一遍電話，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好好好，我這就打，小晗啊，你長大以後可不能像你媽這樣，對你乾爸比對你親爸都好。」
男人回頭打電話的工夫被女人一腳踹到了地上，「當著孩子的面，你胡說八道什麼！」
男人也不生氣，笑了笑說：「媳婦，你別生氣，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媽……媽」
男人大喜，「咱們家小晗會說話了！」
………
城郊的墓地
女孩下機以後便乘計程車來到了這裡，抱著一塊墓碑哭了一陣又一陣，中途暈了好幾次，醒了便再哭。
不遠處的黑色奧迪之中，有個男人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頻頻皺眉，似乎有點厭煩墓碑前的這個女孩。
手機鈴聲響起，黑色奧迪車中的男人率先開口，似乎很著急，「事情結束了？」
電話那頭笑了笑，「你怎麼比我還著急，還沒開始呢……」然後頓了一秒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她怎麼樣了？」
「還在哭，中途暈了好幾次，如你所料，估計一會得暈在墓地。」
「那就辛苦你了，一會幫我把她送回家。」
男人剛想回一句「知道了」，就聽到了電話那邊的鳴笛聲，隨即暴怒：「你不要命了！騎摩托車還打電話，不想活了是不是！」
「怕什麼，已經死過三次了，多死一次也沒關係。」
「神經病！掛了，我把她送回家以後就去接你。」男人已經做好了掛電話的準備。
「不必，你也在家等我，暫時不要露面。」對方說完便掛了電話。
難道為了她，連計劃都變了？
他望著墓地里再次昏厥的女孩，下車把她抱回了車裡，「他倒還真是重情重義，為了你還特地給自己加了這麼多戲份。」然後發動車子離開了墓地。
………
少年的摩托車直接開到了克華集團大門口，如果不是保安攔著的話估計可以直接開進大廳。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飆車飆到了克華集團門口，趕緊走趕緊走！」幾個保安圍了上來。
少年把頭盔往為首的保安手裡一丟，笑著道：「這董事長換屆就找了你們這麼幾個保安，萬一有人來找茬兒怎麼辦？滋滋，看來他們也不是很重視這件事嘛，還非得大老遠把我給喊回來。」
保安一個個目瞪口呆，董事長換屆？這小子是在忽悠人嗎？不過看著也不像，如果真是飆車黨的話也不至於穿一身西服出來。
「這位小哥，今天我們公司不接待來賓，你還是趕緊走吧。」其中一個保安說道。
少年微微一笑，「我不是外賓，我姓唐，聽說這克華集團以前好像是叫什麼唐氏克華集團，你說巧不巧？」言語之中都是戲弄之意。
就在保安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大廈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體面的老人，向他們擺了擺手，「都讓開，這是咱們唐總。」
唐總恭敬地喊了一聲黎叔，老人微微點頭，「唐總，這邊請。」說完便帶少年上樓去了。
底下的保安一個個慌了神，怎麼莫名其妙把自己的金主給得罪了，現在只希望這神秘莫測的唐總是個大度的人，別和他們這群小嘍啰計較。
電梯里少年問道：「黎叔，周叔他身體還好吧。」
老人幫著少年打理了一下領帶，「好不好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回來了，等這次選舉結束，我們這兩個老傢伙也算功成身退，可以回去頤養天年了。」
少年客客氣氣地說道：「黎叔，您這是說得哪裡話，我還指望著您二老幫我打理公司呢。」
老人笑了笑，「我們怕是有這份心也沒這份力了。」末了又叮囑一句，「這次選舉雙方都虎視眈眈，你可要多加小心。」
「嗯，黎叔，你就放心吧。」
「你周叔讓我問你一句，這次是先動鍾家還是先動林家，雖然你爸的死和這兩家都脫不了關係，但是鍾家畢竟養育你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的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老人的語意朦朧不清，似乎是在為少年感到為難。
「黎叔，我自有分寸。」
會議室里周新禱坐在董事長的位子上韜光養晦，鍾、林兩派在下面斗得不可開交，鍾仁甑是華東地區分公司的總經理，林勇是華北地區分公司的總經理，雙方勢均力敵，平分秋色。
本來林勇手裡還有一張王牌的，可惜被他逃掉了，不過他此刻仍然是穩操勝券，就算逃了又能怎樣，照樣不會被你鍾家所用。
周新禱看了一眼手機，終於發話。
「各位股東，周某的身體現在是越來越差，恐再難為集團出力，所以將各位召集於此，進行董事長換屆選舉，希望今天可以選出一位德高望重能力超群的領導人帶領咱們克華集團一往無前再創輝煌。」
下面的人紛紛鼓掌，心中直罵這老東西廢話真多。
至於那少年倒也遲遲沒有露面，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機會。
林書聰走進會議室，趴到林父耳邊低語道：「爸，據門口的保安報告，他已經來了，不過好像是被周新禱這老狐狸的人給領走了，你說他會不會暗地裡幫助鍾家。」
「不會，周新禱雖然有意助他，但是那唐總卻未必配合，反而會適得其反，這樣，你趕緊帶幾個人去找他，找到之後立馬帶到會議室來，只要他肯答應合作，之前承諾他的條件再翻一倍。」
周新禱當著林勇的面故意向鍾仁甑頻頻微笑致意，鍾仁甑不知道他出於何種目的，出於禮貌也回應了兩次，之後便轉移了視線，林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不免嘲諷起了周新禱，非得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哼！不識好歹的東西。
選舉馬上開始的時候林書聰果然把唐總帶進了會議室，那唐總英氣逼人，進門以後目空一切徑直就走到了林勇身邊，伸手致意，「這次多謝林叔叔了。」
林勇一看時機已到，握住唐總的手向各位股東隆重介紹，「各位同事，在選舉之前請允許林某斗膽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少年，他姓唐，是咱們克華集團創始人唐董事長的兒子。」
聽到這在座的大小股東像炸開了鍋，鍾仁甑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周新禱也故意拉下了臉。
「大家安靜！我知道這一時之間很難讓大家接受，但是唐董事長生前有恩於我們，沒有他就沒有克華集團，更不會有我們的今天，所以我提議，今天的選舉讓我們的小唐總也參選，各位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這位小唐總年紀輕輕，恐怕難以服眾，唐董事長的恩情我們不會忘，但是我們也不能把我們多年的努力交到一個小毛孩子手裡，再說他又沒有股份在手，憑什麼參選。」坐在林勇這邊的某一股東故意跟他唱反調。
「不對啊，我記得唐董事長生前立下遺囑，將自己的股份贈與周董事長，並且表示希望周董事長等到他兒子成年以後再交還回去的，大家還記不記得這回事啊。」林勇這邊的另一股東配合道。
他們這一唱一和為的就是逼周新禱把吞下去的股份給吐出來，也好斬斷他和鍾家合作的機會。
林勇趁勝追擊，「周董，您覺得呢。」
他自然知道周新禱這個老狐狸為什麼要在唐總一進門的時候就找人把他帶走，無非就是貪戀那些股份而已，所以剛剛他才會讓自己的兒子趕緊去找他。
如今形勢所迫，只怕你不得不吐了，林勇心中大喜。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等唐總取得了股份投自己一票，那鍾家就徹底玩完了，而他也料定周新禱那個死要面子的傢伙一定會把股份轉讓出來。
周新禱眉頭緊皺，似乎在憂慮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