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89.接近

顧思哲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是一直探尋的真相還是空夢一場......

蔦蘿的衍生能力極強，不一會兒顧思哲就順着這一小脈摸索到了更多的藤蔓，藤蔓下是蝸牛碎裂的殼以及更多的蟲子屍體。

禁區這段路雖不長，但顧思哲總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終於，這趟旅程到了它的盡頭，顧思哲找到了蔦蘿的大本營，這是比柵欄處的蔦蘿更密集的一處。

顧思哲一抬手機，密密麻麻的花苞像是血紅色的蜘蛛一樣爬滿了整個松樹，覓食一般地一層又一層繞樹而生。顧思哲站起身四周打量了一番，此處並非適合其生長的環境，居於整個禁區最陰暗潮濕的環境，蔦蘿並不喜陰，可這裏卻是整個禁區蔦蘿最盛的一處。

除非......

除非這裏有豐富的「餌料」。

人跡罕至的禁區，無人問津的松林，不會有人來這裏養花施肥，恐怕餌料就是這蔦蘿下的頭顱吧。

僅僅依靠頭顱就能延續這麼多年，這營養不是一般肥料所能及的。

一想到下面就是那顆森白的頭骨，顧思哲竟沒有絲毫的恐懼，而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動身。

手機的鬧鐘突然在這片寂靜的松林幽幽地響起。

顧思哲這才意識到一個小時的界限已至，本想做個標記，轉念一想這滿樹的蔦蘿便足以，隨即小跑着衝出了這個秘密之森。

顧思哲走出這片密林，發覺一抹白光在禁區宿舍樓的階梯處晃動，原來池蔦蘿先自己一步已經到這裏等他了。

「小蘿，你聽我說，我大概已經知道你姐的遺骨在哪裏了。」顧思哲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言語間夾雜着剛剛從那裏帶來的激動。

池蔦蘿聽聞此話，眼睛直勾勾地注視着顧思哲，彷彿在說：「是真的嗎？」

顧思哲肯定地點了兩下頭。

「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工具，我們需要鐵鏟，或者其他能挖掘的東西。」

兩人從禁區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半的門禁，外出顯然不現實，只能從校內取得。

鐵鏟這種東西，顧思哲隱約記得植樹節的時候，蘇睿從學生會那邊拿了兩三把回來植樹活動用的，但是現如今已不知擱置到什麼地方去了。

除了這條路子之外，就只有學校的環衛人員有了。

照舊是分工，顧思哲回宿舍問蘇睿，池蔦蘿去靠近教師公寓附近的職工住處找工作人員。

前腳李延正準備往床上爬，後腳顧思哲就「砰」的一聲打開了門。

「誒？老顧，你怎麼回來了？」

劉明此時已經入夢，甚至打起了鼾。

「怎麼？和小嫂子吵架了？」李延看着頭髮凌亂的顧思哲取笑道。

「蘇睿呢？」顧思哲壓低了聲音。

「你身後。」李延順勢指了指。

蘇睿剛洗漱完，發梢上還滴著水。

「找我？」

「你還記得，植樹節的時候你從學生會拿的那兩把鏟子擱到哪了嗎？」顧思哲匆匆爬了幾樓，正喘著粗氣。

蘇睿被這麼一問，也是有些迷糊。

「你說鏟子嗎？植樹節團課之後就上交了。」

單看顧思哲如此匆忙，蘇睿也彷彿猜到了什麼。

「你別急，鏟子沒有，但是有別的東西。」

蘇睿披上衣服，蹲下身開始搜尋自己的柜子。過了一會兒提出了一個小桶，這是美術社用的水桶，整個水桶已經被顏料塗抹的看不出本身的顏色了，顧思哲沒有細看，只瞧見桶的上層放着幾隻水粉筆和兩三把小鏟子。

這應該是蘇謙的鏟子。

一看到挖顏料的鏟子的大小，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延補了句，「栽花足夠了。」

「謝了。」

顧思哲的道謝讓蘇睿聽起來有些不自在，「你我之間，客氣什麼。」

事到如今，還糾結什麼呢，硬著頭皮上吧，顧思哲這樣想着出了宿舍門。

見顧思哲面色凝重地出了門，蘇睿心裏總覺得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但他遏制住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勁兒，緩緩地關上了這扇木門。

顧思哲提着小桶，帶着果實而歸。池蔦蘿早早地就等在那裏了，兩手空空。

顧思哲向後望去，發現職工宿舍的燈已經熄了，看來今晚只能指望這兩隻小鏟子了，但願質量過關不會斷成兩截。

「我去了環衛工的宿舍樓，好在亮着燈有個阿姨沒有睡覺，鐵鍬都被鎖在雜物處，管理員已經睡下了就沒有再打擾，阿姨說是還有一個地方有鏟子，帶着我去找，是一個年代比較久遠的和學校建立時同期的一個庫房，裏面落滿了灰。找了半天沒有什麼收貨，阿姨說是這裏本來是有一堆花園鏟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誰偷去了，不過已經過了好多年了，我想阿姨應該是記錯了。」池蔦蘿打出了密密麻麻的一行字。

「估計是哪個學生借用了就忘了還回來吧。」

剛剛看這小桶裏面沒有多少東西，但是提起來竟也沒這麼輕快，顧思哲不禁起疑。

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顧思哲和池蔦蘿走進了禁區深處。

不遠處的燈一個接一個地熄滅，世界漸漸恢復沉寂，只有顧思哲和池蔦蘿的腳步吵醒了禁區的落葉。

噪鵑又開始低吟，發出滲人的怪叫。兩人提着小鏟彷彿是去發掘什麼寶藏，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此程的目的地是即將觸摸到的真相罷了。

憑着剛剛的路線，兩人終於來到了這裏，這片蔦蘿的巢穴。

顧思哲藉著手機的光亮找到了那會兒看到的「蔦蘿之王」，這裏最密集，最龐大。「應該是沒錯了。」顧思哲這樣想着。

「從這裏開始吧。」

顧思哲和池蔦蘿拔開密密麻麻的藤蔓，蔦蘿的花苞在手機微弱的光照下變得半透明，像一顆顆卵。池蔦蘿竟有些於心不忍了，此程挖下去的話，這整株的蔦蘿都將不復存在。

「有死亡才會有新生，這裏不止只有這一株，周圍有成千上萬株群居，她們都會活下來，變得更密集更茂盛的。」顧思哲如是說。

「開始吧。」

顧思哲手伸進小桶先把畫筆取出來之後拿起了那兩個小鏟子，還沒動手顧思哲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麼小的鏟子，這要挖到何年何月？

雖然是已取出畫筆和顏料鏟，但是小桶並沒有腹內空空，反倒是顧思哲摸到了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