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你全家都是老爺爺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死心的打了好幾次，被電話里那冰冷感十足的女聲一次次澆了個透心涼。
重重一拳捶在實木辦公桌上，張逸萬分後悔，不應該逗弄林婉芸，更鬱悶的是，他竟然事先沒有問問她家在什麼地方。
以前都是林婉芸來找她，現在可好，她一從醫院離開，手機關機，自己竟然連去哪裡能找到她都不清楚。
這可真是……
唉，現在沒什麼辦法了，只能等著她慢慢消氣了。
這麼一想，張逸也就暫時不去想其他事情，而是把心思轉回來放到工作上。
蔣玄海研究出的新葯正擺放在他的桌子上，剛剛曾院長雖然給他講了一大堆，可當時他心繫林婉芸，壓根就沒聽進去，現在連個藥名都想不起來，更別說這葯治療病症和功效了。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哥有「生死路」啊。
「生死路」已經被他從帽子恢復成了手帕模樣，此刻把新葯放到在上，「讓我看看，這葯有什麼作用。」
精美的手帕，上面托著個白色片劑，看起來就像是古代道士給尋求長生的皇帝煉製出的丹藥，只要吃上一片便可白日飛升。
儘管視覺效果上看起來不錯，但問題是，張逸等了半天，「生死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又是毫無反應了？
張逸猛然一皺眉，也顧不上藥了，把手帕在手裡翻來覆去，這東西，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從昨天晚上開始，這東西好像就沒反應了，他還以為「生死路」跟自己「鬧脾氣」，但到了今天還是沒反應，這……
這不會是……壞了吧？
一想到「生死路」壞掉了，張逸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沒了「生死路」的幫助，他在中心醫院「榮譽顧問」的身份保不住倒是沒什麼，大不了辭職就是了，但問題是，他還記得當初把「生死路」從白斯身上弄下來時，白斯好像言明暫時借給他，以後還要來取的。
要是真的給弄壞了……一想到白斯那渾身骨頭架子的模樣，饒是張逸膽子不小，都有些渾身發麻。
這要是被白斯找上門來，可就麻煩了啊。
看樣子，必須要儘快把精神力修鍊起來，到時候好歹也有點自保能力。
正胡思亂想，毫無動靜的「生死路」突然傳遞出一條信息。
只有兩個字：垃圾。
哈？
「生死路」重複：垃圾！
這回似乎是生怕張逸看不懂，還加重了語氣，他覺得腦子裡被那個巨大的嘆號給塞滿了。
啥意思？
難道是在說，蔣主任研製出的新葯太垃圾了？
莫非就是因為覺得這個葯太垃圾，所以它才一直不為所動懶得出聲？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懷疑它是不是壞掉了，恐怕它還要一直高冷下去吧？
這個「生死路」，還真是成精了啊！
咦？那這麼說，是不是蒼冥石也是比較垃圾的，所以昨天晚上它才會同樣沒什麼反應？
但……明明在拍賣會上，為了催促自己拍下蒼冥石，「生死路」可是啟動了煩死人的復讀機功能，怎麼到手后反而無動於衷了呢？完全相反的反應，這鬧的哪一出啊？
「你說這個葯垃圾，那麻煩你給弄個不垃圾的出來唄？」
張逸被「生死路」這一會左一會右的態度給弄得有些惱怒。既然說別人垃圾，那你就給弄個好的出來。
「生死路」不知是沒話說了，還是要保持自己高冷的樣子，再次沉默了起來。
張逸嘿的一笑，揶揄道：「我發現你就會站著說話不腰疼，怎麼樣，沒詞了吧？既然弄不出來，那就不要嘲笑別人嘛。」
笑過之後，又覺得自己也是無聊，幹嘛跟一個沒生命的東西制氣呢？
「生死路」雖然能傳遞出一些念頭，但一直以來都是比較簡單的內容，嚴格來說，這並不屬於「念頭」而是它自身所擁有的反饋功能，再怎麼揶揄，它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在他的理解中，「生死路」或許跟現代的一些AI智能機器人差不多，雖然近幾年科學家一直在努力的研發，可機器人就是機器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和輸入的代碼運行，並不能擁有跟人類一樣的「感情」。
生死路，大概也差不多，超出它職能範圍內的，便不會做出額外的反饋了。
「你就不能自己去翻閱一下《煌世藥典》嗎？配合胖子交給你的煉藥捲軸，隨隨便便就能弄出一顆比這強一百倍的東西。」
「生死路」在沉默中，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張逸在看過這條反饋之後，差點跳起來！
因為這句話里的語氣實在太過有感情了，完全超過了平時那種字句簡單的反饋念頭！
「我去，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會真的成精了吧？別嚇唬我哈。」
張逸抖著手帕，猜測，「你這裡面不會是住著個老爺爺吧？」
網文小說里可是經常會有「老爺爺」存在的，現在他的經歷，比那些網文小說里的男主也不逞多讓，「老爺爺」什麼的，真要是出現了，張逸也不覺得有多離奇了。
……
在一片未知的世界中，無論天空還是大地，都被侵染成刺目的血紅色。
濃重的血色雲朵將天空壓得極低，一座座白骨搭建成的巨塔聳立四方，高高的尖端扎入血色雲層。
森森白骨鋪滿地面，偶爾有一些殘破的骨架顫巍巍的行走其中，眼眶裡幽幽的火苗跳動著，恐怖瘮人。
這些行走的骨架，以那些拔地而起的骨塔為圓點，越是靠近骨塔的，骨架的完整度也越高，到了塔根下的，有些骨架上甚至生長出完整的皮膚。
眾多骨塔上，最大的一座頂層，面朝著血色光芒的一間塔屋裡，陡然傳出一聲帶著怒意的吼叫，「你才是老爺爺，你全家都是老爺爺！」
白斯坐在寬大的座椅上，咬牙切齒的一拳捶在桌上，震得桌面上的東西全都跳了起來，跌落回來時發出叮噹的響聲。
「大人，請息怒。」
侍從們全都嚇得跪伏在地，不敢抬頭，只有站在白斯身邊的一名穿著長袍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出聲勸諫。
白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從們，又看了看站在身邊的長袍中年，眼眶裡跳動的火苗散發出幽幽的光芒，整個屋子裡，除了他自己是一副骨架的模樣，其他人倒是膚肉整齊，與骨塔外面那些參差不齊的骨架比起來，真是相當的格格不入。
而白斯，雖然同樣是全身的白骨，可骨骼如玉，隱隱散發著白玉般的光澤，外面那些遊盪的骨頭架子根本沒法跟他比較。
白斯抬起那被籠在袖中的指骨，輕輕擺了擺手，淡淡道：「都起來吧。剛剛不是沖著你們的，沒有要怪罪你們的意思。」
侍從們顫巍巍的起身，雖然大人說不是生他們的氣，也依然不敢大聲喘息，全都束手站在旁邊。
「袁河。」白斯道。
長袍中年直起的腰身再次躬身，恭敬的道：「大人，有何吩咐？」
「封語道清理出來了嗎？」
袁河恭聲道：「自從新的看門人上任后，屬下便立即派人去清理封語道了，目前已經清理的差不多，再有一天，便應該可以恢復使用了。」
封語道是溝通所有異界的一道信息橋樑，異界之間可以通過封語道溝通有無，雖然身體過不去，但是信息卻能傳遞無阻，不過卻是有個前提，必須是有看門人在任上才行。
因此上，在看門人空缺的八百多年裡，異界的人民不僅無法過界去其他世界，更是連消息都完全閉塞。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看門人，滯留在其他世界的人和憋了八百多年想要去別處逛逛的人，全都紛紛選擇去找新上任的看門人。
而每個世界也開始重新清理封語道，急著跟其他世界聯繫溝通。
白斯骷髏骨的臉龐上，森森的牙齒咧開，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白玉般的指骨輕輕一念，一簇藍盈盈的光芒在他指尖出現。
「等封語道清理好后，就把這個消息發出去吧。」
藍盈盈的光芒射到袁河面前，被他收入掌心，躬身道：「是。」
看著袁河轉身離去，白斯的笑容加深，眼眶裡幽然的火苗頻繁的跳動，顯示出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
「老爺爺，老爺爺？」
「生死路」重新沉默，張逸卻還在那試探著希望把「老爺爺」給叫出來。
「好吧。老爺子如果你不喜歡現身，就在裡面待著吧，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啊，千萬不能不問自取。」
試探了好幾遍，「生死路」再沒反應，張逸也就放棄了，反正不管有沒有「老爺爺」，沒有叫不出來，真有的話，他能憋住一時卻憋不住一世，總有出來的時候。
不過想到網文小說里那些「老爺爺」時常把天才男主變廢柴，大都有著「不問自取」的惡習，張逸還是提前把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莫名其妙的遭殃。
再糾結下去也沒啥意思，還不如轉而接受意見去看看《煌世藥典》，配合胖子給的煉藥捲軸，看看能不能弄出個不垃圾的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