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嗯—」時末他給做好的早餐端放在木槿面前,又倒了杯熱牛奶,「今天哥哥可能要用一下你的車,等會兒你打車去上班吧,怎麼樣?」
煎蛋通心粉加一杯牛奶。
木槿她將牛奶推回到時末的手旁,換回自己的那杯咖啡,「可以啊。」
木槿她吃了幾口煎蛋就落了餐刀,開始喝著咖啡,「反正我上班的地方離這也不遠。」
「妹妹,你真好!」
她看著朝她擺了個愛心的時末,眸子一翻,白了一記,緩緩道,「虛偽。」
「哦呦~哦呦哦呦。」時末他一臉的詫異,咧了咧嘴,木槿她居然除了一副面無表情的高冷麵孔,原來還是會凶人的嘛。
她嘴唇一抿,咖啡的苦澀在口腔里慢慢地變成了甜味。
「我去上班了!」她給咖啡杯一放,起身往門口走去。
「下班哥哥來接你啊!」時末他食指戳著自己的臉蛋,視線一路跟隨著她到門口。
木槿她本來想說不用的,但還是禁住了聲。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一下一下地很有規律,木槿她看著時末。
時末聳肩表示不知。
她拉開門,是方成,他抬著手,一身黑灰褐色暗條紋的西服,金絲眼鏡顯得他特別的斯文,「木小姐。」
「有事?」她態度清冷,身子往門框處移去小半步,拉開門的寬度也縮小了些。
「木小姐不用藏了,我知道小少爺在這裡。」方成他一陣見血的拆穿了她的小把戲,她聞言索性大方地將門全部敞開,還是那句話,「有事?」
這下她才發現門外除了方成還有時年,他繞過方成,繞過她徑直走進屋子裡向著時末走去。
他好像變得憔悴了些,沒有系領帶,外套也搭在手腕上,雙眼裡都是紅血絲,下巴上都有了黑色的鬍渣,毫無形象可言,也不知道多久沒睡了。
「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啊?我還以為你早就當你這個哥死了。」時年他坐在之前木槿的位置上,外套就隨意的丟在餐桌上,低頭點了根煙。
「哥—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
方成也跟著進來,木槿她隨手給門關上。
「你錯哪了?」
時末他低著頭,沒有出聲,他錯在他不應該偷偷地跑回來,但是梧桐市也算是他的家,他為什麼不能回來?
他想回來。
「方成。」
隨著時年的聲落,時末他面前的桌上多了一份報紙,入眼的版面新聞就是他莫森的。
「完美情人」案最新進展——段宏宇自殺的背後竟暗藏玄機!
配圖的是段宏宇的前前妻李萍,還有時末從錦越出來的照片。
「我弟弟回來了,我居然是通過這種新聞知道的。」他的指尖叩擊著大理石餐桌,視線落在時末那一頭白色的頭髮上,沒有太多地驚訝,只是淡然的偏開眼。
「對不起,哥。」
木槿她拿過報紙,文章的內容是對記者對李萍的採訪內容,大致內容說莫森是幕後的殺人兇手,段宏宇會殺人全部都是因為受莫森的指使,她還拿出很多當年段宏宇和莫森的信件,句句曖昧入骨。
我的腸肝寸寸地斷了,今晚再不給你寫封信我可能渡不到明天,我再不給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我可能無法證明我有多麼的愛你,我再見不到你我可能將在今晚逝去……
「我去找李萍,讓她給說清楚。」木槿她只覺得胸口臌脹著一團熱血,一直往喉嚨里冒。
「木槿。」時末出聲叫住她,「別去。」
「我們時家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時年他將煙蒂遞給方成,淡薄的煙霧順著他薄啟的唇中縹緲而出,像是一層面紗掩蓋著他的臉龐。
看看,這個男人說得還是個人話嗎?
「時年,你說話一定要這樣帶著刺兒你心裡才會平衡點嗎?」木槿她雙手撐在餐桌上,眼底那股氣勢一點也輸給時年半分,其實說完她就已經感覺腦袋天旋地轉了,「你們時家不是很厲害嗎?都可以讓段宏宇的案子壓下去,時末這點兒事就辦不到了?」
她居然凶了時年,他和方成眼底的詫異是最後的證明。
「木槿。」時末他的聲音令她後頸一麻。
「我……」她看著他。
「你說什麼?木槿。」
「我……」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說出口了。
「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時末的語氣質問著她,「他真的是因為我?」
木槿她搖晃著頭,「不是,段宏宇他是自殺的,與你無關。」
「那我哥給案子壓下去是怎麼回事?」
「是我們在段宏宇的醫院裡發現了關於你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書里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她面對時末的質問竟然有些心虛發慌,儘管她說的沒有任何一句的隱瞞,段宏宇的案子與他無關。
「沒事,哥哥只是想了解一下。」時末他握住她的手,「如果剛才哥哥有嚇到你,向你道歉,你不是還要去上班嗎?我讓方成送你去,別遲到了。」
時末他看著方成,方成卻偏頭看著時年,直到時年下巴往下低了低。
「木小姐,請。」
木槿她知道,時末在支開她和方成,遂隨了他的意思往門口走去。
門口傳來悶「咚」聲,時末他繼續拿著餐刀吃著早餐,嘴巴咀嚼著又放下,「哥,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做。」
時年沒有回答,他從煙盒你抖了根煙出來,點上,吸食吞吐著。
他看著廚房裡動作熟練的時末,黑曜石般的眸子眯了眯。
時末他煎著雞蛋,直到邊緣變成金黃他給放進碟子里,擰磨了些黑胡椒在蛋黃上,「哥,你來的剛好,通心粉還剩著些,你也知道木槿那種小鳥胃的。」
他給做好的早餐放在他面前,細細地布置好刀叉,聞見煙味時一陣咳嗽,「哥,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時末他坐回,繼續吃著。
「你的頭髮是因為我白的?」
才二十七歲就白了頭髮。
「嗯。」時末他含著一大口食物,以至於嘴唇咀嚼的幅度格外大,足足嚼了半分鐘才吞咽下去,他搖著頭,「不是,醫生說是我學習太刻苦了導致的,調養得回來的。」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不會連累時家,他是莫森不是時末,不是嗎?」他低著頭,刀磨著叉子發出「咯咯」刺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