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鎮衛生院

儘管昨晚還上了個夜班，早晨才下班，又忙了大半天，但從紡織廠辭職回來的文旭依然激動得睡不著覺。

高考成績出來了，接下來他又要考慮報考什麼學校，選擇什麼專業了。

於是，整個下午文旭便瘋狂補習各個學校和各類專業的常識了。

夏天的白天特別長，黑夜來得也晚。

到了傍晚的時候，文旭的爸爸特意去菜市場買了幾個好菜，經過文旭媽媽的一番烹飪，美味極了。

餐桌上，並沒有人說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文旭和他的爺爺、爸媽、弟弟都特別開心。

文旭一家共七口人，除了爺爺奶奶、爸媽，文旭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妹妹比他小一歲，如果還在讀書的話，應該也在讀高三了吧。

弟弟比他小六歲，已經在讀初二了，只不過是第二個初二。

吃完晚飯，媽媽看了看文旭，說了一句：「明天去醫院裡看看你奶奶吧。」

「好的。」文旭趕緊答應道。

簡單洗個澡，文旭很快進入了夢鄉。

夏天的夜，很短。

但文旭這一夜，很長。

直到第二天太陽都曬屁股了，文旭才醒過來。

吃了午飯，文旭端著飯盒，便跟著爺爺一起去奶奶住的醫院。

文旭的爸爸家裡共有四個兄弟姐妹，他爸爸是家裡的老大。

文旭還有兩個叔叔和一個姑姑。

醫院離文旭家很近，做飯、送飯的責任自然而然落在文旭爸媽身上了。

爺爺奶奶平時都是住在村子里。

這次奶奶生病，家裡也沒什麼農活兒，爺爺也就跟著來醫院照顧奶奶了。

下了樓，走了百來步，出了院子，再穿過馬路，斜對面就是醫院了。

剛走進醫院，空氣中瀰漫著的一股消毒來蘇水的味道便迎面撲來，聞起來怪怪的。

上了二樓，這種味道就更大了。

二樓的走廊有點昏暗，只有一些微弱的陽光照進來。

走廊不長，一眼就能望到頭。

跟著爺爺走在二樓的走廊上，文旭東張希望起來。

有的房門敞開，裡面的護士小姐姐正在給七八歲的小男孩打針，小男孩的媽媽在一旁溫柔地安慰著他。

有的房門緊閉，沒有一點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只能猜測著裡面可能發生的故事。

有的房門半掩，裡面躺病床上的有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也有八九十歲的大爺，還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

很快，文旭和爺爺就來到了奶奶住的213病房門口。

此時，213病房正半掩著門，裡面很安靜。

爺爺輕輕推開了門，側著身子讓文旭先進去。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光線蒼白明亮，有點刺眼。

文旭眯著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奶奶。

文旭的奶奶時年六十四歲，但稀疏的銀灰色頭髮、瘦骨嶙峋的樣貌讓她看起來更加蒼老。

「奶奶。」文旭的聲音讓躺在病床上閉目休憩的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直到看到來的是她孫子，瘦削的臉上才艱難地露出一股淺淺的笑容。

文旭快走幾步，將飯盒放在病床邊的小木桌上，微微轉身，伸出雙手，扶著他的奶奶慢慢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