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警告

第142章 警告

「給孩子取了小名兒了嗎?」孟長慶小心地撫上孟長瑾的小腹。

孟長瑾看了看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雖然每天都有人在她耳邊提她腹中這孩子,太后還說孩子出生應該是冬日,都開始著手準備衣裳了。可她還沒有要為人母的感覺,只是身子不太爽利而已。

她只搖頭:「小名還早,誰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碧溪在一旁倒笑了起來:「我們昭儀沒放在心上,可皇上卻挂念得很,前幾天就開始想名字了。」

可孟長慶一下子知道了她的顧慮,頭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就算在平常人家也是頭等重要的事,更何況這是在宮裡,關係到立儲的大事。

「陛下這麼在意你,不管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他都會喜歡的。」孟長慶如此安慰道。

幾個人正走著,瞧見前方不遠處一排內侍捧著托盤走了過去,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著官服的人,孟長瑾覺得稀奇,就問:「宮裡是又有什麼喜事了嗎?」

碧溪和香芹也支著頭看過去,香芹瞧見了穿官服的幾人中有一人有些眼熟,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答道:「其中一人看著倒像畫院里的舒大人,其餘幾個瞧著倒面生。」

「舒大人?」孟長瑾皺了皺眉,畫院里的人她還從來沒接觸過。

孟長慶本來也覺得那人有些眼熟,香芹一說她才想了起來:「舒大人就是專門為宮裡貴人做畫像的,你進宮時日短,自然是沒見過。不過像葉才人她們應該是見過,因為選秀的女子入宮前,也都是舒大人做的畫像。」

孟長瑾點了點頭,只以為是哪宮需要作畫,畢竟太后壽辰早就過了,而皇帝的生辰還要到重陽月去了。

碧溪猛地一拍腦袋,驚呼道:「難不成是要選秀了?」

她這一說,眾人才恍然,去年的選秀也是這個時候,而孟長瑾雖然沒有經過選秀,可入宮也恰好是這段時日。

李洵時登基後為哀悼先帝,所以第一二年是廢了選秀,直到第三年,也是孟長慶入宮那一年開始的選秀。現在算一算,孟長瑾那一批人入宮剛好一年,而這個時候也恰好是宮裡一年一度選秀的日子。

香芹忙在身後扯著碧溪的袖子,碧溪回頭瞧她,才發現她在給自己打眼色,順著香芹的眼神,碧溪再看向孟長瑾,這才覺得自己口快失言了。

孟長瑾的目光漸漸暗了下去,這段時間李洵時的體貼入微讓她都忘了他是皇帝,終究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雖然只一瞬,她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跟她們說笑,可孟長慶還是捕捉到了她的失落。

是啊,自己放在心上的那個人,又怎麼捨得與他人分享呢。

正巧這時宋清行從遠處走了過來,剛好瞧見了孟長慶她們,便走上前來請安。

這段時日,宋清行每日都要到玥覃苑替孟長瑾請平安脈,孟長慶覺得自己好像有很久沒有見著他了,這下看見眼光一時也挪不開。

而宋清行又何曾不是相思難熬,只是皇命不敢為,只盼著每日清平安脈時能瞧見她也是好的。

兩人之間的情緒在心底暗涌,孟長瑾只消一眼就瞧了出來,可面上只做不知,這邊香芹已經先開口道:「宋太醫可是來清平安脈的?」

宋清行收回思緒:「是,今日瞧見昭儀娘娘氣色好上了許多,可還有暈眩的癥狀?」

二人交談著便往回走,孟長慶以宮中還有事為由,就要回瀟湘殿了,走之前還叮囑了碧溪和香芹幾句。

孟長慶一走,宋清行就有些魂不守舍,孟長瑾也不說破,待回了玥覃苑,請過平安脈后,看著在一旁記檔的宋清行,有意無意提了句:「蘇允下月成婚,宋太醫可會去吃酒?」

宋清行與孟長瑾之間也沒有那麼多拘謹,因此她問話他也不用特意停筆來回答:「老早也收到蘇大人的請帖,若那一日不當值,定然是要去的。」

孟長瑾接過香芹遞過來的茶盞,手拿茶蓋,輕吹了兩口茶沫:「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吃到宋太醫的喜酒,宋太醫……可有了心上人?」

一直埋頭寫字的宋清行聞言手一頓,那一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痕,猙獰可辨。

別人看不出他對孟長慶的感情,可是孟長瑾又怎會不知,一個太醫這麼費心費力地救孟長慶出冷宮,本來就說不過去。

可她今日卻刻意問他是否有心上人,表面上是關心一問,實際上她是在警告他,他與孟長慶的感情已經不是一廂情願了,如若被皇上或者太後知曉,那兩人都活不成了,恐怕還會牽連族人。

其中要害他又如何不知,可他回不了頭,更不願回頭。

重新調配了的安胎藥方已經寫好,宋清行將藥方交給香芹,再交待了幾句,便走到孟長瑾面前一揖:「若您和陛下處在臣與慶才人這個位置,不知是否也能看得如此通透?」

他的反應在孟長瑾意料之中,之前他為了孟長慶做到了什麼地步,她又不是不知道,這哪是外人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只是這事已不是他們兩人的事,一旦露出馬腳,自然是沒了活路,就算為了長姐她也不能放任自流。

若她和李洵時處在他們這個境況,是否也會像他們一樣?

也是這樣一反問自己,讓孟長瑾豁然開朗,她緩緩起身,直視上他的眼睛:「若真是如此,雖不知他是否會同你一樣,可我只願……他安好。」

宋清行身子明顯一震,孟長瑾這番話就像是孟長慶親口回答一般,可能與她也付出了真心有關,才能如此感同身受。

言盡於此,希望他能明白。

宋清行走後,孟長瑾靠在塌上小憩,不多久,李洵時就來了。

進來時就瞧見他的眼底浮了一層淡青色,似乎這段時日朝廷上有許多事情,即便如此,他每日都會來玥覃苑。

自從有了身孕,孟長瑾就特別嗜睡,有時他來的時候她還在睡覺,他也不會叫醒她,就在一旁批改奏摺。

孟長瑾身子乏,也不起身相迎,就連王裕都見怪不怪了,到底是皇上放在心上的人,在別人眼裡就是不知尊卑,可在皇上眼裡,滿滿都是歡喜。

李洵時挨著她坐下,聞到她身上的氣息頓時覺得心安,孟長瑾瞧見了他的疲憊,便示意他將頭靠在她的膝上:「累了就睡會兒,我就在這裡看會兒書,也不擾你。」

想是累極了,李洵時就勢枕著她的膝蓋躺了下來,即便是這樣也小心著自己的頭別碰著她的小腹。

孟長瑾的手輕柔地撫上他的頭髮,一下一下,仿若四月的暖風,他竟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本來心裡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可是看見他這麼疲憊,除了擔憂就是心疼。今日聽王裕來傳話,昨晚他又在文德殿通宵達旦批奏摺,一早就又去上早朝,估計忙到這會子也沒好好吃東西。

為了不吵醒他,孟長瑾在紙上寫了幾道小食,連同一些他的一些喜好也都寫在上面,隔著窗戶小聲地喚了香芹進來,就將這紙交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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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以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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