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提前動手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九月十八、巳時、長安城永興坊、晉王府】

晉王府書房內，晉王李祀叫來了他的兩個親信，一個是刑部郎中宋錦樺，一個是康門大少康有仁，三人分賓主而坐，正商議一件極其要緊之事。

李祀面向康有仁，問道：

「小康，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殿下！」康有仁忙恭聲答道：

「事情很順利，目下吳登魁已然上套，正與我那兩個婢女阿竹和阿菊終日廝混在一處,只是……」

「只是什麼？」李祀面露不悅。

康有仁面有慚色，「只是看不出這吳登魁還有些君子之風，見了我那兩位貌美如花的婢女，竟還能把持得住，直到今日也未做出什麼逾矩之事。」

宋錦樺笑問道：「你是說，吳登魁就只會對兩個女人動手動腳，真到了寬衣露體那一步，他又……『臨陣退縮』了？」

康有仁點頭，「差不多。」

李祀頗不耐煩道：「那你就不會用藥啊？」

「殿下！」康有仁急忙解釋道：「用藥自然是可以，只是屬下擔心,一旦用上了催情迷性之葯，難免不會露出些蛛絲馬跡，到時候若是被查案之人順藤摸瓜追查起來，終究對我們不利，是以依照屬下原本的計劃，還是讓阿竹與阿菊色誘為好，那吳登魁畢竟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先前便瞞著他夫人時常出去『偷腥』，再等個幾日，屬下斷定，此人必然會忍不住上鉤,到那時，屬下的下一步計劃就可順利進行……」

「還要再等？」李祀臉上的不滿神色更甚，「你能等，本王可等不得！你沒看到那李恪這些天整日跟慕容小姐在一起么？再等個幾日，黃花菜都涼啦！」

「是是是！」康有仁再不敢猶豫爭辯，急忙答應道：「那屬下即刻就對吳登魁用藥，讓他儘快與阿竹、阿菊做下苟且之事，想必慕容吉知道了之後，定然會對吳登魁下死手，到時候，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宋錦樺補充道：

「殿下，就算讓康公子對吳登魁用上催情迷惑之葯，也不可太過牽強，還是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才好。倘若吳登魁真的被慕容吉所殺，到時候勢必驚動潘家，萬一潘家人再往上一鬧，聖上勢必將此案交到大理寺乃至青衣衛手中。無論大理寺的戴舟還是青衣衛的沈環，那可都是一等一的查案高手，眼下這兩人都算不得是咱們的人，他們願意將案子查到何種程度，能將案子查到何種程度？都不可知。而且，到那個時候，咱們非但不能給戴舟和沈環留下案子的任何把柄，還得插手此案，想方設法去營救慕容吉，所以，這整一件事還是要做得盡量小心些才是！」

「嗯！錦樺說的不無道理！」李祀點了點頭，轉而吩咐康有仁道：

「小康，本王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要找准一個合適的時機，既要做到讓吳登魁睡了慕容吉的那兩個妾，又要做到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你……行嗎？」

「請殿下放心!」康有仁立起身，朝李祀躬身行禮道：

「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嗯！你去吧!」

「是！」

……

……

待康有仁離去之後，宋錦樺兀自憂慮道：

「殿下，你確定要做這件事嗎？」

「不然呢？你有什麼好主意？」李祀反問道。

「可是，依照我的觀察，那位慕容家的大小姐好似不願意嫁給殿下呀！有沒有可能……咱們在這裡大費周章精心布下了一個局，還搞出了人命，到最後，你的慕容小姐還是不肯嫁給你呢？」

「有可能！」李祀點了點頭，「可你宋錦樺還有更好的計策么？」

宋錦樺想了半天，從嘴裡蹦出了一句，「殿下要不要再去天寶閣試試？用你成熟男人的魅力，去征服慕容嫣！」

「征服你個頭！」李祀白了宋錦樺一眼，沒好氣道：「沒看到對手這麼強嗎？要不你去試一個？」

「我可沒這個本事。」宋錦樺一想到李恪玉樹臨風的模樣，連連搖頭，實在自愧不如。

「咳！錦樺啊，你知道我跑慕容家都跑了多少趟了么？快跑斷腿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能送的禮也都送了，可又有什麼用啊！」李祀嘆了一聲，道：

「要不是先前老頭子反覆交代，叫我與慕容家儘快聯姻，我是真不想娶什麼『天寶閣大小姐』啊！可他慕容遠山也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我不想辦法迎娶慕容嫣，難道還娶了慕容吉不成？！」

「也可以試試呀！」宋錦樺笑道：「殿下莫非有『龍陽之好』？聽聞高祖爺當年就曾……」

「滾！」李祀狠狠地瞪了宋錦樺一眼，「現在可沒工夫跟你開玩笑，依你看，這計策成功的概率大不大？」

宋錦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五成的把握還是有的。」他遙望康有仁離去的方向，臉上復又現出憂慮之色：

「就是不知道這位康家大少，做事靠不靠譜呀？」

……

……

康有仁離開了晉王府之後，先是回到自己居德坊的宅子內，取了兩包「春心和合散」和一瓶「奪情丸」藏於懷中，隨即出門，直奔東市的「潘記當鋪」去找吳登魁。

那「春心和合散」乃是康門秘制的一種春藥，藥性異常猛烈，無論男女一旦服用，立時春心大動，非得找人行房不可，而「奪情丸」則是短時間內奪人心智，令其心神恍惚、渾渾噩噩從而任人擺布。

康有仁今日取的這兩種毒藥，一是想控制吳登魁之神智，令其忘乎所以、迷情亂性，二是要催發吳登魁之情慾，令其獸性大發做出他平常所不敢為之事。

依照康有仁的謀划，第一步是要以自己「康家大公子」的身份與吳登魁結交，慢慢與之成為好友。

通過自己之前一個多月的努力，這第一步已然成功。

第二步，是暗裡授意阿竹與阿菊，趁慕容吉不在時，跟著自己外出與吳登魁相會，並在吳登魁的面前，謊稱是兩位來京城遊玩的蜀地女子，因慕長安繁華，便想在此定居，是以想找一個如意郎君寄託終生，如此一來二去，在時機恰到好處時，就可對吳登魁「投懷送抱」……

他這第二步棋，初時遇到了些麻煩，阿竹與阿菊死活不願，後來，康有仁拿出康門家法來恐嚇，這才讓兩位婢女不得不從。

可讓康有仁沒想到的是，吳登魁表面上雖與自己稱兄道弟，整日里喝酒遊玩，卻很少向自己吐露心聲，這也說明對方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真正好友。而對於阿竹與阿菊來說，想要勾引吳登魁誘使其就範也不容易。吳登魁雖一見這兩位「蜀地女子」就兩眼放光，但對於兩女的真實身份始終心存懷疑，是以這近一個月下來，他們四人雖經常見面，康有仁也不停地為吳登魁「牽線搭橋」，但康有仁心中所希望的那一幕場景，竟一直沒有出現。

而今日，晉王已然發話，康有仁不得已之下，只好提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