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傷亡數字！（這章需要自己腦補一些比較泥腿子的話……）

大會堂位於東海國際酒店的二十四層，這一層通體就是一個專門進行大型會議的會議展播多功能廳。

會議的座次是按照上屆國家新年大會武的名次進行安排的，具體的順序倒是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劃分出了每個隊伍的座位區域。

因為凌千寒也是剛剛離開李凌齊這邊沒多久就接到了競賽協會的開會通知，

所以她來到會場的時間也算是比較晚的，乾脆就坐在了千月的旁邊。

按照她的話說，大家都是隊員也沒什麼這樣那樣的講究。

當李凌齊和余北生趕到的時候，會場裡面的大多數隊伍都已經全員到齊，距離這次會議開始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此時李凌齊走在前面，余北生跟在後面向著最前方的他們隊伍的位置區域趕去。

途徑西南西北兩個防區的隊伍的時候看見他們空著的幾個座位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沒有多想，等他們到了TD公司的位置的時候，余北生隨手一推李凌齊就將他順了進去，然後緊接著自己也「砰」的一聲直接落座。

而突然被余北生「襲擊」本來打算側身進入座位的李凌齊，本就是身子骨還處於虛弱期、重心在邁步的時候也沒那麼，穩就倒在了坐在邊上的凌千寒懷裡。

「余北生，你注意點！」

將李凌齊按回身旁座位的凌千寒冷冷的對著余北生說了一句之後，也沒再有多餘的動作，反常的繼續看著自己個人終端上的信息、皺著眉頭。

見狀，余北生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端坐在座位上等待著會議開始。

沒過幾分鐘，會場之中已經沒有了來回走動的人員，而他們前方面對眾位學員的一排座位上也坐滿了國家競賽協會的工作人員。

「咳咳~」

看到人已經差不多到齊的競賽協會副主席於啟鵬對著喇叭微微試音同時提醒大家會議即將開始之後，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想在座的各位隊長已經收到了我轉發給大家的關於121西部大規模戰爭的傷亡報告了！」

「短短五天的時間裡，我們損失了超過30萬的戰士，而傷員更是超過了百萬這個數字！」

「這是我國自進入戰備狀態以來就從未有過的慘痛損失！也是帝國狼子野心最為有力的證明！」

「面對敵人的侵略和戰爭我們畏懼嗎？我們從不畏懼！」

「哪怕面對敵人高能武器戰的威脅我們也不曾退縮！可是在今天，在地球狀況難以承受連續的超高能武器打擊的今天！」

「我們該怎麼辦？！」

「戰！」、「打他們！」、「和他們拼到底！」、……

會場上的年輕人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這是衝動而純粹的保家衛國之情。

在這樣的環境里，哪怕是凌千寒也微微的攥著拳頭，李凌齊也心中有著一股涌動！

欺人太甚！

在即將把戰場轉移到虛擬世界的前夕，帝國的這種行動既是對於他們態度的試探，也是在消耗各個防區的有生力量。

偏偏從國家層面根本沒辦法去全面和帝國進行決一死戰！

因為在歷經十數年的戰爭之後的今天，實際上虛擬戰爭的腳步已經不可避免！

可以說，這不單單的帝國或者某一方進行牽頭的提議，而是已經早在數年前就吱吱作響的地球的需求！

這才是各個防區和公司紛紛組建特別行動小組的原因。

而帝國發動121戰爭的最終目的，就是希望在巨大的國內輿論壓力下，讓國家單方面拒絕推行虛擬戰爭！

因為，無論是誰反對虛擬戰爭，決定戰鬥到底，最終的結果都是爆發超高能武器戰爭。

也都會最終面對整個世界的壓力！

於啟鵬看著群情激憤的各位隊員內心滿意的同時卻不得不說道，

「我們是要戰！而且要戰到底！但是我們不能再在地球上繼續打下去了！」

「你們都是各個公司、防區所看重的精英，國家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們當然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戰鬥到底，可是我們所賴以生存的環境已經不允許我們這麼去做了！」

「如果說數十年前的核武器只是威懾，那麼當超高能武器出現的今天，你們也有進行過實景沙盤的模擬，知道他們是真真正正有著切割甚至破壞地球的能力的！」

「同樣，國家也希望你們先認識到這一點，而非像是……」

「仇立言你幹什麼！」

看著突然起身想要離開的西南防區隊長，於啟鵬突然爆喝道。

「國家能忍，大家能忍，可是我不能忍！」西南防區的隊長仇立言看著主席台上的於啟鵬喊道。

「我們西南、西北防區千千萬萬的戰士也不能忍！」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西北發生戰爭的方向說道。

「在那裡，就在兩天前！我親眼看見了我的隊友死在帝國的炮火下！我親眼看著晚上還和我們說著要一起來為防區搶裝備的隊友死在退兵前的最後一次反攻中！」

「現在你告訴我地球受不了了？要我忍？我怎麼忍？！」

「你讓西南防區戰死的戰士們、還活著的戰士們怎麼忍？！」

「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考慮，你們有所謂的大局！可是想要我去替你們當這個發言人不行！我西南西北的人不幹！」

一邊說著，仇立言轉過身對著會場裡面的年輕人喊道，「我不想那些戰死的烈士們白白死亡你們呢？！」

「不想！」會場里近半的人發出了怒吼聲。

他們也參與了前幾天的戰爭，他們也見識了那慘烈的場面。

對於他們，國家競賽協會發給隊長的不僅僅是一排排數據，有著他們的教官、兄弟、戰友。

「那你們就甘願去接受這個結果然後去和帝國到星空世界里進行那不痛不癢的戰鬥嗎？」

「不願！」

「那好！我們走，我們不去當這個對不起西南西北萬千戰士的罪人！」

說完，仇立言大步的向著會場大門方向走去。

而隨著他的動身，場中默默的站起來了近半數的隊伍隊員跟著他的動作。

砰！嗞――

只見於啟鵬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面上的麥克風響起了刺耳的雜音。

哪怕離去的隊員都停下腳步看著這位傳言中溫文爾雅的競賽協會副主席。

「你以為我願意當這個罪人？！」

「你以為我就願意去忍？！」

刺啦――

站起身看著仇立言他們的於啟鵬一下子撕開了自己身上的西服，露出裡面的還帶著紗布的肩膀、胸膛和黑色的喪服。

「只有你們失去了戰友？只有你們經歷了戰爭？只有你們群情激憤？！」

「半個小時前，我才從西北防區第二防務指揮官何強的葬禮上回來！他是和我一個班的戰友！」

「三天前，我們還在說著這次的戰爭！」

「只有你們傷痕纍纍？覺得自己為國家付出了？我的機甲都當場被敵軍的重火力打爆了！全身胸腹手臂嚴重燒傷，還不是得過來求你們這些小崽子們！」

「你願意我願意忍？上面願意忍？又有誰願意忍！」

「這幾十年來我們國家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讓人打了啊，都不敢打回去！」

於啟鵬指著仇立言，指著站起來的余北生、葉星研、海旭……

指著他們吼道，

「還不是因為你們！我們幾十歲的人了，還怕明天爆發了超高能武器戰爭，後天地球碎了這種事情？」

「都刀口上舔血過了一輩子了！我們怕過啥？」

「怕就怕，你們、你們的子孫後代沒個地兒去活！」

於啟鵬自嘲的笑道，

「我昨天機甲炸的時候，人在天上還想著，早晚有一天打到帝國老家去，打得他們跪地求饒再也不敢登上我們的土地……」

「然後呢？還不是的屁顛屁顛的過來安撫你們，安撫那些一心就想著自己報仇爽快了的混蛋？！」

「真打起來我們不能贏？打不過？」

「真打不過帝國會在這個時候想要逼我們拒絕虛擬戰爭協定？！」

「我們打的過！可是我們打不起！」

「難道就圖一時爽快？就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就不管活人了？」

「看看外面！那些普通人！你們的父母親人！」

「當了兵，當了城市衛隊……我們這些人啊，就不是再為了自己而活了！」

看著窗外樓下熙熙攘攘的車流、人群，於啟鵬默默的留下了眼淚。

「你們要走我不攔著，也攔不起。可是我求你們看看外面，想想那些戰士們倒底是為了什麼而死的！」

「未來是你們的，決定權也在於你們！」

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於啟鵬默默的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上衣披上，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點起了一根電子消愁棒。

可以看到，他的助理身上、在脫下了西裝外套之後也有著大大小小的繃帶纏繞在身上一圈圈的並不好看。

「……」

仇立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到了窗邊、看了眼窗外日光下燈紅酒綠的東海。

其它人也都沉默不語，一些人則是無聲的坐回了原地。

啪！

在安靜的會場中，仇立言突然對著西北的方向敬了一個軍禮。

軍禮持續了足足三分鐘，然後他臉上帶著淚痕的走回了西南防區的位置，扶起了因為激奮起身帶倒的桌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可是他不想為外面的人決定，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