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冷靜,理智,剋制,大哥!

第五十一章 冷靜,理智,剋制,大哥!

這就是了,你之所以總是贏過我,正是因為你從不在意輸贏,從來沒有任何東西能束縛你,而我……卻被這些你根本不在意的東西束縛,每每與你博弈,總是束手束腳,丟兵卸甲。

浙捕頭放下了杯子:「就如我第一次聽說你,我也沒想到後來我們會這樣坐在一起喝酒。」

楚留江站了起來,把桌上所有人的杯子續滿,撩起衣袖舉起杯對着天地明月:「人一旦入了江湖,就很難離得開了。」

然後他轉過身,輕輕碰了碰浙捕頭的杯子:「我們這樣的兩個人,終歸是會這樣坐在一起的。」

「為何?」

「因為你我都是註定要與天地爭高下的人,註定會為了那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事情煩惱,如何能躲得開?」

「所以我們才會有輸贏,這又如何能逃得開?」

「輸給天地?輸給江湖?天地之大,江湖之遠,你根本就贏不了,又為何要煩惱呢?」楚留江也嘆了口氣,「你逃不開名利,我逃不開道義,煩惱又有何用?」

浙捕頭拿起酒壺,仰頭就往嘴裏倒,溢出的酒液佔滿了他的嘴角,他抬手擦在了原本無比整潔的官服上面:「你說的沒錯,一生情愛也不過是貪戀痴嗔,一生恩怨,也許就是幾個矛盾而已,煩惱又有什麼用?」

「幸而,美酒佳肴,良辰美景,從不負我。」楚留江也拿起了酒壺,「干!」

「干!」

坐在旁邊的姬林雁和金蓉蓉也拿起了酒杯:「干。」

這酒就這麼喝了一夜,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亭子裏擺滿了東倒西歪的酒罈和酒壺,楚留江站了起來:「天要亮了,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該繼續去做你的捕頭,我該繼續去當我的俠盜了。」

浙捕頭這時候已經喝得有點迷迷糊糊了,他聽見「捕頭」和「俠盜」這兩個詞,突然有一絲不太清醒的清醒——我得抓住楚留江。

於是他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楚留江的衣擺。

而楚留江的身影依然宛若鬼魅,明明衣擺已經擦到浙捕頭的手,卻在江帥一個輕巧的轉身之間化作指尖的沙礫,散落一方。

等浙捕頭再想抓第二下的時候,三道身影和凌晨的熹微光芒一起散開了,三道流光一閃而過,鑽入了荒山野嶺的樹林間。

浙捕頭的眼前本來就因為酒精看不分明了,此時更是一片蒼茫,他只覺得眼前的樹林都在動,卻不知何處才是江帥的去處。

第無數次和江帥擦肩而過,浙捕頭氣得一拳就擊打在桌面上,而林間此時剛好飛出兩支耐冬,准准地插進了浙捕頭手摁的桌面兩側。

浙捕頭還沒有發作,就聽見樹林里依稀傳來姬林雁的聲音:「平手。」

以及楚留江輕巧的笑聲。

浙捕頭趕緊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了過去,只可惜除了晃動的樹影和東方越來越亮的天空,他什麼也沒看見。

江帥一行人,終歸還是在日出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第無數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衛沽君說完,夾了一筷子菜,又喝了兩口酒,砸吧著嘴說:「從廣陵到洛月,又從洛月到江堰,江帥的故事被無數人口口相傳,不脛而走,可誰也不知道這個風流倜儻的江帥到底是何人,來自何方,去向何處,不知世上又有多少事情和這江帥有關,不知世上有多少人能和江帥相見。憑誰也不知道我們下次再見江帥會是何時,會處何地,這正是

江堰蜀綉幾千秋,

孤鴻高飛水自流。

萬里長江飄玉帶,

一輪銀月滾金球。

遠自長寧三千里,

近到江淮十六州。

來無痕迹去無蹤,

天緣再會畫中游。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好!」青無葯不懷好意地鼓掌,「這得練了很久了吧?原版故事主角是楚留江,到你這兒恨不得變成浙捕頭了,你還自己改了改?」

「都跟你說了太子太師的小兒子說書,不能比別人差。這我都說書了,不得自己加點演繹?」衛沽君得意得連北都找不着了,不疑有他,「主要還是因為故事寫得好。」

「故事?寫得好?」納喻鴻笑着點了點頭,「好哪兒了?」

「哪兒都好啊!浙捕頭和楚留江的對話多麼的豪情萬千,結果畫風一轉,果然還是得舉著耐冬罵着娘。詼諧,太詼諧了。」衛沽君拿起酒壺,「我也得試試這酒壺喝酒。」

「嗯,你要不要再試試別的?」納喻鴻還是笑着,「比如試試躲那入木三分的飛鏢?」

「我試那個幹嗎?那不得是浙捕頭的專利嗎?」衛沽君看都沒看納喻鴻,繼續喝酒。

「霽月。」納喻鴻喊。

「在。」房樑上翻下了一個人,從身上掏出一個皮質簾卷,就像是毛筆的筆簾一般,在納喻鴻面前打開。

青無葯掩住嘴,另一隻手千嬌百媚地揮了一揮:「沽君,你還不快跑?」

「我跑什麼?」衛沽君放下酒壺,「我……納喻鴻,你冷靜啊,這玩意……」

那個簾卷裏面,放的是各式各樣的暗器,針鏢箭石一應俱全,粗粗一看就有上百種。每一件都寒光閃閃,鋒利無比。

納喻鴻隨手拿起了一支飛鏢,用兩指夾住,在眼前像是觀賞玉器一樣翻來覆去地看:「我怎麼不冷靜了?」

衛沽君站了起來,一邊慌張地後退一邊拚命地擺手:「不就是段書嗎,你也不是第一次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納喻鴻抬起眼,盯着衛沽君,突然手裏的飛鏢猶如一道寒芒直愣愣地就沖衛沽君飛了過去:「不就是段書?!」

衛沽君大叫着飛身閃開:「冷靜!」

納喻鴻手上連停頓都沒有一個,轉眼梅花針又出手:「不是第一次聽?!」

「理智!」衛沽君在狹窄的飛廊上面輾轉騰挪。

「沒什麼大不了?!」金錢鏢。

「克制!」衛沽君騰空躍起,跳上了房梁,那金錢鏢剛好打在了房梁裝飾用的大理石上,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位置,好巧不巧就是青無葯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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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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