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與主人的對話

過了會說起了京城那點事，當然是避重就輕的說的。小七聽到招安一事，氣的連喝三杯！不知不覺，他跟我都一壺酒下肚了。

船上濕氣悶熱！回頭望了眼小敏道：「小敏，我想光膀子，太熱了！」

小敏點點頭道：「脫吧，你在我家光背不常有的事嘛。」

「哦。」

正脫衣間，低頭一看，一盤蝦快沒了。

「哎喲，小敏！你可不敢這麼吃呀，吃多了會拉肚子的！」

「啊，你咋不早說呀哥！唉嗨喲，哼哼...」

我「哈哈哈...」大笑起來！

剛脫下衣服，小七呆住了！張口大叫：「哥嘞！你這身腱子肉，看著不賴呀！」

「哪有，平時沒事練練就好了。」

「那也教教我，我也要！」

「好呀，沒問題！」

小敏也說道：「就是，小乙哥，你這身上確實挺牛誒！又是紋身，又是肌肉的，帥呆了！」

我忍俊不禁，笑說道：「小七，來吧，現在就教你兩招。」

旋即趴在地上，一口氣先扎了一百個俯卧撐。這小七水性好，但要論起來做這，那他可外行了。剛過了三十個，就氣喘吁吁了。

「唉呀！不行了哥，兄弟做不下去了呀！」

「那就別做了，熱死了！」

不管那麼多了，幾下解開褲子，褪了下來，只留下貼身短褲。

「唉呀哥，你幹嘛呀！還要不要人活了！」這邊小敏急眼雙手捂住了。

我心裡狂躁，大熱天的又是俯卧撐又是酒，渾身發燙！喊道：「我熱死了，小敏，我要下水了，你們自個吃吧。」說完跑出船艙外，撲通一聲，頭栽向下，進水裡去了......

船上只留下了小七和小敏，他倆呆了！小七看看小敏，小敏急道：「我沒聽說他會水呀！哇......」

小七蒙了...脫下衣服跑向船頭叫嚷著：「不好了，燕青跳水了，小乙哥自殺了呀！」撲通，也下去了！這下可好，一傳十、十傳百。周圍打魚的、軍船、伙夫、嘍啰。一鍋全下去了......

說實話，現代的我水性很好。一口氣潛下去，能向前游二十米遠。自己哪裡知道他們都下水救我這些，等露出頭來，已是好遠了。然後自由泳、蛙泳、仰泳一併結合速度很快的游到了岸邊。等到了岸邊，露出頭來一看……懵逼了！

岸上一排排的人，站在岸邊，不知道都在看什麼。我渾渾噩噩的走出來，下半身還在水裡時，遠處有人喊道：「小乙呀，你這讓俺們大開眼界呀！這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呀！」這嗓門，一聽就是李逵。

旁邊盧俊義喊道：「你這是在搞什麼？不成器的東西，跟我回去！」

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只能跟著哦的一聲，走出水來。李逵扔過來一件衣服說道：「小乙穿上，都走光了！」我裹著衣服，隨行而去。

待離去后，身後的小七也游過來了，問道：「燕青上岸了是吧？」

岸上人回答：「上岸了，早走了。」

小七整的懵頭懵腦自說：「嘿！這小乙哥行啊！」上到岸上來，氣喘吁吁的歇息起來。

回到梁山無意中又給自己增加了一位領導，而且和這位領導還是主僕關係，畢竟燕青是被他收養的孤兒。心裡不斷的思忖著該如何面對眼前這位長者、主人。或者說可以形容成父親的人物。心裡想著只有畢恭畢敬的份兒了！燕青稱呼他主人，看來自己也得叫他主人是在所難免，合乎情理的事了。

跟隨著盧俊義一路走過聚義廳。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院子。院子里竹林茂盛，大熱天的在裡面涼爽逸人！院子中央有一個石桌，周圍擺了幾個石凳。

只見盧俊義脫下長衫，扔在了石桌上。裡面穿著短褂，還沒愣過神！「呼」的一下，拳頭砸將過來。我沒想太多，低頭彎腰，躲過去了。

「喲，躲的還挺快！讓我試試你拳腳，看有長進沒。」又是一腳過來。我一個側身，躲了過去。按道理我可以扳住他的腳了，可我沒有。

「快快出招！」好嘛，出啥招啊！我都沒招，還是跑吧！跳過石桌，跟著他繞了起來...

「你跑啥？過來陪我熱熱身。」就這麼熱身呀，拉倒吧，不陪！心裡暗道。

我磕磕巴巴的說：「主...人，還是別逼我了，我挺累的！」

「哦！」他愣住了，收手站在那裡。我暗想；對他的稱呼看來沒有錯，但頭一次這麼稱呼還是挺彆扭的！

「說了幾百遍了，讓你叫二哥，為啥還改不過來？」我知道，燕青是他家下人，不能改。

「這可改不了，這輩子也就這了！」

盧俊義不動了，轉頭喊了聲：「來人。」從旁邊屋裡走出一個僕人。

「去把我的新鮮毛尖拿來泡上。」

稍傾，一壺滾燙的開水、火爐、茶具都端了過來。

盧俊義抬手喚到：「來，坐下，咱們嘮會。」

看著盧俊義嫻熟的泡起了茶。說實話，茶我喝過不少，可這麼煮茶的功夫我還第一次見，挺像三國里的煮酒論英雄感覺！

但我對泡茶沒講究，也沒耐心學，雖然知道怎麼泡茶，但從不親力親為的去泡這繁瑣的功夫茶。盧俊義拿著剛泡好的茶遞了過來說：「來嘗嘗。」趕忙雙手接茶，喝兩下放那裡。

「茶怎樣？」

「不錯，主人，我剛喝過酒，沁心潤肺啊！」

盧俊義笑笑說：「你這次回來，我發現你比以前更懂事了不少，還學了不少東西，是吧？」

「主人，懂事不敢，學東西都是我瞎悟的。」

「喲呵呵！你倒挺會悟啊，我怎麼就悟不出來呢！」

「嗐，主人，您是大智慧！我無非也就...有那一點小聰明罷了！」說話間用手指了指自己腦袋。

「嗯，不錯！我家小乙學會謙虛了！過去可是人前人後，人五人六的很呀！」

「主人，這話說的，我人五人六，擱您面前，那不都是瞎掰嗎！」

盧俊義接道：「你這水下的本事，怎麼學的？具體說來聽聽。」

我頓了頓...算了，死馬當活馬吧。

「不是這天熱嘛！我老沒事去那東京的湖邊轉悠，碰見一些會水的，我就向人家討教！自己沒事就跑去學著練，久了就會了。」

盧俊義遲疑了下說：「的確你從小悟性就高，這倒確實。可你這給人感覺，變化也太快了！」他邊說邊笑。

忽然他又問：「你和那賤人是怎麼回事？」知道他問的誰。

「哦，我們之間就是山上和朝廷之間那點事唄！有事找人家，還不得低調點啊！」

他還真信了，說道：「對，是不可太張揚！」

喝了兩口茶，盧俊義又說：「想我這苟且到這梁山之上，唉！」

他正要往下說，我攔住說道：「主人，不要老想著過去，你我所遇到的，可能就是躲不過去的。所以要往前看，想以後的。過去的就過去了，您說呢？」

盧俊義抬目看著我：「小乙成熟了，這次下山回來，變的我都追不上了。」

我半捂臉說道：「主人說笑了！我還是那樣，能有啥變化。」

我想了想！他所謂的成熟，可能跟我在消防隊這幾年的沉寂，歷練，堅持健身有關。人就是這樣，心志在不知不覺間就錘鍊了！

話鋒一轉，又說道：「主人，有件事我想說一下。」

「你說。」

我沉思了下...說道：「我知道您其實為人比較中庸，凡事不愛人前顯擺，也不想去做那人中龍鳳！」他目不轉睛看著我。

「有一點我要說，現在世道，奸臣不說！當今朝廷，真的不是什麼明君。」

「胡鬧，朝廷哪是我們可以來評論的！」盧俊義反駁。我知道繼續說下去會和他有衝撞了，話不能再說了。

「這樣主人，我最後再說一句。這個王朝，已然快走到了盡頭。所以您今後如何走，要慎重抉擇！我沒有誇大其詞，今天說的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您說，時間會證明我說的一切。」

盧俊義臉色凝重了，有一種絳紫色的感覺！問道：「這個朝代不行了，那誰來坐？」

「秦皇漢武，這些都是怎麼過來的，歷史會更替的。」

「我們要去做那些更替的人嗎？」

「我們做不了，也做不成，但我們至少要一點，平安！」

盧俊義沉下了頭去說：「小乙，出去以後你都碰到了什麼？你這些覺悟，為何讓我匪夷所思！那我再問一句。」

「招降還是……」

「反對招安！」我立即回答。

「那就是反叛下去了？」

「沒說反叛啊！不招就是要反嗎？」

「那又有何為，又有何意？」我講不下去了，痛苦狀的捂起了臉！快說不通了……

忽然站了起來，揮手說道：「反了，靠這些人，稱兄道弟的朋友？江湖義氣？他們坐不了江山，會天下大亂的！不反，靠當今天子？他會把他們一個個都送進墳墓！生命就那麼短暫，當下就想建功立業，有所作為，行不通！我們劫富濟貧，讓他們都快活一點，平安一點，這不也算一種作為嗎！」

我頓了又頓，接著道：「任何的結果都是需要代價的，屍骨如山！但怎樣的結果能付出最小的代價，這是需要斟酌的。總之，招安是下下策！我說完了。」

一席話雖然沒有說服盧俊義，但卻讓他陷入久久的沉思和矛盾中......

半晌...他站將起來，突然一把抓起我的肩膀說：「你不是小乙，你是誰？小乙講不出這樣的話來，快說，你是誰……」快被晃零散了，也感覺自己話太多了......

「我，我...主人！我只是參與了一些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而已。」

盧俊義快趨於瘋狂了，使勁將我搖晃起來！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

突然，聽到了一聲喊叫:「爹，小乙哥，你們在幹什麼？」

盧俊義趕緊放下了手，反應過來，整理了一下我的衣衫。說道：「你以後打算怎麼做？」

明白他問的什麼，即答道：「無所謂，要我怎麼做就怎麼做，隨波逐流唄！」

此時小敏已來到身邊，盧俊義看了看她，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但她的平安，你來管。既然你要平安！」

「主人放心！我該做的，義不容辭！」我抱拳說道。

「讓我放心可以，娶了她，我就放心了！」

「主人，她還小啊！」我詫異了......

「我不小了，我都十六了。」

「小敏，別插話！」我忙說。

「她說的對，她也是你帶大的，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辦！」盧俊義接話。

說完轉身進屋去了。走到屋門口又說一句：「晚飯家裡吃。」我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