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美酒與招安

屋裡異常寂靜，「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她問。

「我也不知道。」我漠然回答。

她的話猛然點醒了我，「我來這裡應該是一個任務，是一個故事情節。是，議談，是招安。」

「這樣的，按照小說記載，我來到你這裡，不是，是燕青來到你這裡，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她問。

「這件事關乎你和燕青以及你們的未來。」她開始驚奇的看著。

「宋江是個保守派，他始終認為朝廷是官，他是匪，他要給弟兄們指條明道。他派我來是為了你能牽線搭橋，與當今皇帝談招安。」我接著說。

「不可能！」她當即答道。

「那樣奴家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但是這件事，據書上記載，你做了。」

她驚愕，「我做了？我為何要做，對我有什麼好處？除非……」

「除非燕青會答應帶你走。」我接過話來。

她茫然了，不知所措，她生在低賤人家，受盡屈辱學藝，就為了取悅那些達官貴人。如今被皇帝弄到這凄冷孤獨的閣樓里，多少凄清的夜晚，她要獨自面對。只為一年到頭不定見幾次，取悅一人。她是多麼渴望自由，渴望和自己愛的人，遠走高飛！

「你會帶我走嗎？」她平靜的問。

「歷史的演變不可逆轉，對我個人而言，我想我會的。」

「那，我應該相信你，相信歷史，對嗎？」

「我想，是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間來啊！」

「昨晚你是怎麼知道要來的？」我緊忙追問。

「他來之前，都會通過內侍大人告知大娘，大娘會讓我做好準備的。」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說。

她又補充道：「他昨天剛來過，不知道下次又到哪年哪月了。」

想想也就這了，我接話：「那我要回去如實稟告了，具體什麼對策，就讓老宋來定奪吧。」

「老宋是誰？」她錯愕！

「隨口說的，宋江。」半捂著臉笑著說，她笑而不語。

空氣瞬間凝結起來，不想說話，倆人什麼都沒想要說。只是就這麼看著…對視。

許久，她說道：「當初我就是看上你身上這如此華麗的紋身，心生喜歡！而委身與你。如果不是皇上，我真想和你做一對比翼雙飛的…現在，妾身更加發現自己離不開你了。」

我不語，沉思著，猜想她估計是那種賣藝不賣身的藝伎。要不是當今皇帝她或許更加重視自己的…貞潔！古代女子如此，好像宋代女子對於這些尤其重視！這點確實比現代的好多了。哈哈！

她扭頭看了看桌上古琴，「你沒聽過妾身彈曲對吧？」

我怔了下，「嗯對，這倒是真的。」

「要喝點什麼？我去備兩個小菜。」

我摸了摸肚皮，「哦，確實又餓了，隨便來兩個菜，我要米飯。對了，那個杜康，你這裡的肯定是真的，對吧？」

她眨了眨眼睛，「你要杜康？有，等下，這就去取。」說完徑自出去了。

看來這古代的物品運輸不太好，尋常人家想要喝到真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稍傾，酒菜上齊，按自己方式，不能空腹喝酒，先來碗米飯。一盤黃燜魚，一葷一素兩個扣碗。正要開吃，突然發現，她在坐著不動。

「你怎麼不吃？」

「你吃吧，不用管我，不興與官人一同就餐的。」

我驚訝道：「哦喲！我那個年代沒這規矩，你趕緊去再拿碗米，一起吃。」

她驚悸！但不做反應，「好，那我再去。」

「對了，趕快去。」

她極其秀咪的吃了半碗米飯，菜少許動。也不勸她了，吃完一碗說：「把你那半碗拿來，我一起幹了，浪費可恥！」

「咯咯咯…」她銀鈴般的笑了起來。

端起酒杯說道：「這酒到底什麼樣呢？一定要好好嘗嘗。」

師師問：「這酒，在你那個年代也有，對吧？」

「嗯，對對，你猜的真准。」

咂了一口，比昨晚李逵那個口感好點，算是清滑順口，對味，但度數還是達不到，這可能和現代的蒸餾釀酒工藝有關係吧。

想到這裡不免自語：「怪不道武松十八碗敢過崗呢，哼！」

「你說什麼？」

「啊沒事，自說自話，呵呵！」

她開始彈奏起來，曲調貌似不陌生。不會吧，這古代音樂和現代異曲同工啊！自顧思量著，聽著喝著，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晃晃腦袋，喲呵！這古人的確是會享受。頭小暈暈的，尋思這麼兩天下來可能是累了，否則自己酒量不是這樣，就這度數的酒。

琴聲停止了，她說：「彈完了。」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虞美人。」她回答。

「啊…是，春花秋月何時了？」

「對呀，看來這首詞流傳很廣嘛！」她笑答。

我燦笑道：「好吧好吧，這詞是南唐後主的。可這曲，難不成作曲的也穿越了？」

她不說話了，手托下頜看著。我醉意朦朧的說：「我有點累，想躺會。」

「哦，我扶你來。」說著她起身過來。

「沒事。」

她還是過來攙著，走到床邊躺下。剛要抽手，我拽住了，「過來，陪我一起。」兩眼笑眯眯的看著她。

她委婉的把手抽開，竊羞低語：「昨晚陛下來時，奴家身上不湊巧，突然就…他不悅！甩手而去，所以今天……」

我昏昏答道：「哦，明白明白，那你坐會，睡著再走。」

她點點頭，坐將那裡。我從后腰摟著盤抱過去，身體是那麼的纖柔，一絲絲幽香，深入肺腑，好奇異的體香啊！轉瞬間，倒頭睡去。

醒來之時，已經入夜。抬眼看到，她還坐在枕邊，纖長的手指不停的在撥弄著我的頭髮。我抓起她的手，坐起來，將她攬入懷中。

「你一直坐在這裡嗎？」

「沒有，我剛才去和大娘說話了，回來有一會了。」

「說什麼了？」說話間，湊過去，親了一下這粉嫩臉頰。

她低下頭去，側一邊道：「你別，逗我，那樣我不舒服！」輕聲細語。

「哦，好吧。」

她又道：「我給大娘說我倆的事了，她實則還是很關心我的，她怕我出意外，怕你靠不住！」

我撩起她垂下來的頭髮，「但你相信我說的未來，對嗎？」

「嗯，我給她說我選擇相信你。」

我微笑動情注視著她，她的靈魂其實很純凈！接又道：「其實人生有時就是一場豪賭，為了自己幸福，也值了，對吧？」她側目微笑，眨眼默許！

「看來大娘沒有阻止的理由了，對了，她和你什麼關係？」

「她是我小時候七八歲開始貼身照顧我的，一直守護我，我跟著她長大。陛下把我帶出來時，把我們三個一起帶出來的。」

我點點頭，「哦，這樣說我就明白了，門口那老婦是？」

「她是給我幹活的下人，別看她不說話，什麼都能幹，還有把子力氣呢！」說完笑了笑。

「哦哦哦，不說話，但心裡很有數嘍？」

「嗯，是的。」

稍傾，想起了李逵在城內等我回信。即說：「等下我出去找黑哥，把情況告訴他。今天我不住他那裡了，昨夜可把我整毀了，你給我留門好嗎？」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好吧，你可是不敢在我這裡過夜的，現在怎麼？」

「哈，有那麼機靈的把門的，我怕啥，幹嘛要自己嚇自己。」說話間樂笑著。

「實話，你過來的腳步聲她都能分辨出來。」她狡黠地笑說。

「哦喲，這可不得了哇！」我圓目震驚！

「你打算如何給他們說？」師師問。

我靈機一動，「我們來個間諜招數吧。」說完壞笑。

「間諜？」她疑惑！

「隔壁屋誰住來著？」我忙問。

「哦，大娘在樓上休息，白天一般都在樓下。」

「這好辦了，皇帝來時，你讓她找盆花放窗檯。白天開窗戶，晚上開燈。」

「這主意好！」她會意的點頭道。

「好了，我去了，等我哈！」說話間，攏她在懷裡，緊抱，臉上啪嘰一口。

「晚飯你不…」她急忙問。

「嗐！到黑哥那兒你還能缺吃的嗎，那就一吃貨。」

「好吧。」她學著我的口氣說話了。

「給我拿點錢，我身上分文沒有，出去看見好奇的想買點都沒有。」

「哦，等下。」

她起身裡屋，柜子里取出來一個小木匣，端了過來。

「你拿吧。」說完她打開木匣。

呵，好傢夥！一盒的大小銀元寶。「這出去能花開嗎？我又不買啥貴重的。」

「你隨意吧。」她回道。

「那我裝個小的，還不會花呢，我試試看。」

信步走出小巷，繞出城牆角，又到了城門洞口。沿街稀稀拉拉的生意人在逐漸散去。走到一個賣飾品的鋪子，心想給她買個發簪吧，可是這古人的發簪太難看了，算了，啥也不買了。

來到包子鋪門口，昨天沒有留意，今天抬眼一看，呵呵！「黃家包子，」這家包子鋪看來穿越了。

李逵早已坐在飯館當廳，左顧右盼，剛走到桌前，他一把抓起我手，「兄弟啊！你可來了，哥哥我酒也不敢多喝，足足在此等了你一天啊！來，先說事，說完再痛快喝。」

「哦，我中午時喝過了，酒你自己喝吧，我一天內不能多喝。」才不喝這勞什子破酒呢！

「你先說事情進展如何？」李逵迫不及待的問。

我把情況簡單向他做了彙報……

李逵聽了后說：「好好好！大哥說三天後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正好我把事情告訴他，也好早做了結。」

這廝其實就不是真心想辦事呢，就是想借著辦事出來好玩耍，心想。

「來來來，陪哥哥連干三壺來。」好嘛，他看似要大撒把了！

「不不不，你有正事，大哥走時囑咐過，你不可醉酒。」書上有這句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