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悠哉悠哉去盜墓

我沒有先去找時遷，先安排她們住下，自己去了東門。

的確這家酒店在東門附近，酒樓還不算小，只見牌匾上寫道：「東華樓。」

找個臨街窗戶的位置坐下，拿出事先寫好的「鼓上蚤」三字紙條交給小二，順手要了杯茶，靜靜的等候起來。

放眼望去細看這洛陽城，已是幾經滄桑，沒有了那種漢魏都城的氣勢。不過卻還比較繁華，畢竟它稱作西京，和東京並稱為東西兩京，是汴梁的陪都。

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時遷走了過來。剛坐下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即開口道：「你在山上到底做什麼了？我看離對你下狙殺令不遠了。」

我一臉痛苦表情的說：「能有啥事啊，不就是招安那點破事嘛！我暗中作梗了唄！」

時遷點頭道：「現在大哥礙於二哥面子才沒有把事情翻在明面上，不過你可得小心了！不該做的別做了，你只是燕青，而不是……」

時遷話沒說完，遲疑的看著我！我順勢點頭道：「知道，明哲保身唄！我已開始放棄了，不再做無謂的事情。」

時遷不再說了，扭頭叫小二過來要了兩個小菜，一壺酒，開始說起正事來。

「這次我找到的是一座漢墓，估摸著還沒有被掏，在西京東南一帶。如果能成的話，你把東西都拿走，屬於我的也拿走。待來日我落鄉歸隱了，再去找你。」我邊聽邊點頭。

他舉起酒杯與我碰了一下，接又說：「掏墓這事壞良心，一次成與不成也就這了。」

說完又拿出一張紙遞了過來說：「這是物品清單，你照單購買。」

我拿在手裡看了看，有些物品還不如自己的消防裝備。唯獨有一項讓我啼笑皆非！讓買只猴子，哈哈！

回到客棧，又重新擬了一份物品清單，交給她倆。說沒事到街上轉轉，別總呆在屋裡。

正事說完，和她們又說起了這次梁山的危機。直接了當的說好人未必就有好報，所以還是要安份一點，找個好地方，安度餘生得了！不該操心的事管多了沒用。

師師倒是沒有意見。小敏還是擔心她爹，說乾脆把她爹擄走得了。

我無奈的說：「把你爹帶走梁山就大亂了！我們更沒有安身之所。」

小敏不高興了：「反正我不能不要爹！」

我即說：「你爹其實早已明白，就看他自己最後會不會把握了。真若不行，只要這一件事情不做，就可躲過。」

「哪件事？」小敏急切的問。

「平定方臘后，只要不接受敕封。歸隱告老還鄉，不讓任何人找到就好了！」

說完緊抱著她雙肩搖晃著說：「現在不能說，知道嗎？不然你真的會看到我沒命的！這叫泄露天機，我會提前比他們都死的慘！相信這一路你也看到了，宋江其實對我已經不再信任了。」

小敏聽的連連點頭，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也不例外。雖然我提前透露，但終究還是止不住她因為惦記而透給盧俊義的心，畢竟對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們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了。這次雇了兩輛馬車，一輛裝行李、一輛載人。

和時遷會合時，時遷主動要求去趕那輛行李車，還是我們四人一起。

時遷非常不滿意我這樣去倒斗，怕她們會連累我倆！嘴裡卻說：「你帶倆這出來，就不怕紅顏惹禍上身？」

小敏沒太聽懂他的話意，接過話說：「賊哥你聽好了，我們不會連累你們。你們不用護著我倆，看著你們不行，我倆直接抹脖子死前頭，放心吧！」

「小敏說的對，贊同！」師師也跟著點頭應聲。

「嘿嘿！小乙呀，你哪來的這般好命呀！回頭瞅見這般的，給哥撮合一個。」我呵呵笑兩下迎合他的話。

小敏跑上前來低聲問道：「賊哥是怎麼死的？」

我轉頭撓了撓腦袋：「你還真問住我了！他沒有戰死，那是…得病？」說完奇怪疑惑的看著她……

這一路的方向大致是往洛陽東南方向去，具體啥地方我也暈頭轉向的。可能就是現在的偃師境內吧。想想漢代離現在好幾百年了，中間怎麼可能沒有人去盜。

暈頭轉向的在山間，田野里走來轉去，旁邊倆美妞也昏昏睡過去了。

我掀開車簾喊道：「賊哥等下。」

說完下車跑了過去，上到他車上示意他繼續趕路。

我開始問他漢墓是否有被盜的？

時遷回答：「有可能，董卓不就是一個盜墓賊嘛！」我跟著點頭稱是。

時遷又說：「看運氣吧，有時候說不定還會有未發掘的呢！」

「賊哥怎麼知道墓的方位的？」

「靠口傳，沒看我沒事都泡在酒樓嗎！就是為了四處打探消息。」

盜皇帝陵墓我心裡也覺著未來會承擔不少罵名，心裡挺不安的！隨口說了句：「要我說，皇帝陵墓不奢求，不拿東西看看也行，拿了承擔罵名心裡不安！」

時遷點頭應允：「你說的對，後世不知道怎麼嚼舌根子呢！」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這東漢皇帝的陵墓群。太大了！根本不知道哪個跟哪個。

時遷說了句：「小乙，既然咱們來了也不一時心急，找個敞亮地住下，咱們扎帳篷吧。」

我心裡想的也是，這地方走幾里一個大土堆的，都是年久失修的，不一定碰不碰上呢！本來就是撞運氣的事。

就地取材，大家都去砍樹枝，掐麥秸。找了一塊樹蔭處把帳篷扎了起來。虎媽執意自己睡馬車上。時遷更省事，挨著火堆的兩棵樹，拴了個吊床，齊活了。

剩下她倆可真夠仔細的了，先是干樹枝鋪地，麥秸又一層，找了塊大牛皮又鋪一層，這才把被褥鋪在了上面。看上去比住大賓館還自在舒服！

解了馬，和時遷先到處踩點。剛看了兩座墳，就有點泄氣了！

「賊哥，這裡的都有被盜過的痕迹啊！你看那座，塌方的嚴重。」

時遷也好像有點失望！說道：「明墓不可能保存那麼好，估計咱們失望而歸的可能性很大嘍！」

騎馬跑了接近一個時辰，大致數了下有七座陵墓。

「咱們從哪開始呢？」我問。

時遷想了想說道：「今天先休息，明天從最近的開始找吧。」

我點頭應允，一起又回到了寢帳處。

她們已開始架起火做飯了。這天一過了立秋，天色就開始慢慢變短了。由於出門帶的都是乾糧多些，不可能和家裡一樣大魚大肉的，所以大家就只能將就著了。

晚飯後，嘴裡咬了根草桿自己在那兒躺著休閑，她倆都在那裡聽著手機學歌。

帳篷外吊床上的時遷在那兒說道：「倆妹子，你們唱的啥歌啊？可真好聽啊！」其實她們在唱《追夢人》。

我對著帳篷外說道：「賊哥，她倆傻了，甭理她們！」

這倆人一聽這話，不唱了，火藥桶捻子點著了！轉而撲了過來。

「誰傻？現在就把你變成傻子。」我哈哈笑著在大通鋪上就地滾來滾去。

外面的時遷不樂意了：「喂喂喂！我說你們還讓不讓睡了？再這樣下去我可不幹了哈！回梁山去了。」

小敏掀開帳篷出來了，走到工具箱旁邊順手抄了把剪子，返身來到時遷吊床跟前。

「既然回梁山了，還睡啥！我幫你把繩子剪了，賊哥。」

時遷這才反應過來，「嘿喲喲！祖宗，您歇著，謝謝、謝謝！不麻煩了！」

小敏哼的一聲扔了剪子轉身又進帳篷去了。

半夜突然來風了，一場小雨把時遷澆回車裡睡去了。為了不讓時遷再次嘗到我們撒狗糧的滋味，我讓她倆一塊睡了。

半夜風雨聲夾帶著空曠原野的狼叫聲，小敏嚇醒了！一骨碌爬過來抱住了。

睜眼看了一眼師師，她也在睜著眼睛！對她招了招手，她沒再多想順從的爬了過來，緊緊的偎在了一起。

一個輕柔溫順，一個嬌小可依！我對著小敏上翹的唇上吧唧了一下，轉頭想過來親師師，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低頭把臉埋了起來。

三個人的體溫，瞬時讓這涼涼的空氣中充滿了溫暖及荷爾蒙的瀰漫……

天灰濛濛剛要亮時，雨停了。帳篷外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帳篷也在動，師師把我搗醒了！我推開小敏一翻身拿下了頭頂掛著的弩。剛走兩步，只聽得外面騰的一下，有東西跳開了。我沒敢直接掀簾，端著弩順著縫隙望了出去……

遠處一隻狐狸跑了出去，一匹馬跟著也追了出去，是時遷騎馬追去了。

虎媽駕車打水剛回來，準備支鍋做飯了。過了不多久，時遷回來了。說了句：「發現了個狐洞，不知道是不是早期的盜洞。」

我搖了搖頭說：「狐狸洞口可不止這一處，一會喝碗粥過去看看吧。」

飯後她們二人堅持去探險，應該是在小敏鼓勵下師師才去的。說實話，師師在這樣的環境熏陶下，性格比以往更加開朗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總鬱鬱寡歡的！

時遷駕著一輛馬車拉著東西先去了，我騎著馬一前一後的載著她倆悠哉悠哉的前行過去。

眼看就要到那大土堆跟前，低頭看到腳下有一塊矮石碑。趕緊下馬去觀看，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憲陵。」

很是納悶，憲陵指的哪位皇帝…看看她倆，也都茫然不語……

來到時遷跟前，只見他已經不太耐煩了：「小乙呀，很後悔和你們出來。」

我笑皮臉的說：「賊哥，你的後半生娶妻問題，我給你包了，你看這樣心裡平衡了吧！」

時遷哈哈笑了！指著說：「小乙，這可是你說的哈！別讓我等太久了。」我舉手握緊拳頭對他堅定示意了下！

小敏轉過來問：「你上哪給他找？不會是打著旗號自個又找一個吧？」

一聽這話我立馬舉手表白：「不敢！伺候不了，放心！我不貪。」

小敏瞪眼說了句：「哼！再敢讓你失去我倆。」

「對！」師師一聽忙附和。

她倆現在立場真叫一個統一啊！

時遷笑了：「看到沒，覺著這是福，其實是受罪啊，哈哈！」說完奔著那個狐狸洞去了。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轉身奔著行李車上而去。手裡拿了幾節竹竿和專門特製的洛陽鏟過來了。

「賊哥，找些木材來，點火先把裡面活物熏跑。」時遷一聽是個辦法，趕忙生火去了。

我手拿洛陽鏟上到土堆上面，在一個凹陷的地方站住了，舉起鏟開始往下鑽洞。

時遷看了看問：「你跑那上面弄啥？你那方位也不對啊！」

「現在不需要方位了，這地方以前有塌陷，估計盜洞很可能在這裡。」

我把小洞挖出來的土一點一點的往外倒，不知不覺已經下去三根竹竿了。

時遷走過來說道：「小乙，沒發現啊！你干這比我在行。」

小洞豎直的在向下延伸，明顯的土質都是塌陷下去的泥土，沒有變色和變硬的紅土或硃砂。

「看到沒，這土這麼深了，土質還是一樣，肯定是個久遠的盜洞。」

時遷伸出大拇指贊了聲：「高！」

洛陽鏟連接到第五節時，下面空了，沒有土了，連硬土或石頭都沒碰到。

我忙喊：「小敏，去車上把我的手電筒拿來。」

過了會小敏拿著手電筒來了，時遷一看蒙了…「小乙，這啥稀罕物件啊？」

我抿嘴神秘的笑了笑！不作答。打開手電筒，一柱強光射出來，對著小洞直射下去……

時遷徹底顛覆了！「小乙，這東西哪裡能買到啊？」

小敏接話：「賊哥，你買不到的，這都是皇宮裡的寶貝。」

時遷信服了，自語：「有這寶貝，還來挖這幹啥！」

一聽小敏這樣解釋，我沒再言語。這麼說正好，呵呵！

手電筒是消防專用的，賊亮！順著洞口望了下去，看了一眼抬頭說道：「下面是坑道，就這裡了。」小敏抓起手電筒趴下去好奇的瞅著……

「挖吧，賊哥。」他聽了緊忙跑下去拿工具去了。

又對著師師喊道：「師師，你也鍛煉鍛煉來，輪流著挖。」師師起身往上走來。

別小瞧這倆女人，有一點力氣就是個幫手。不一會，一人多深的坑挖出來了。

我喊了聲：「上來吧，我來。」此時是小敏在下面，順手拽她上來。

「去車裡把頭燈，繩子都拿來。」我又說。

等她倆抬著一堆東西過來時，洞口已挖開了。

小敏把繩子綁在外面樹上，剛要下去，師師喊道：「別急，猴子先下去。」

「這是盜洞，應該先前有人下去過了，等會用得著再喊你。」我即說。

師師搖頭：「不行，讓猴子先下。」

看她挺堅持，我們不再反駁，接過小猴子綁上繩子遞了進去。

繩子在一點一點向下延伸，半晌沒反應！過了大約一刻鐘，繩子還在來回晃悠，感覺猴子應該在裡面來回跑了，這才扣上鎖扣順繩滑了下去。

時遷也跟著下來了，我戴著頭燈，他拿著手電筒，慢慢的向坑道里走去……

這帝王墓和想象中的一樣，兩排石人在坑道兩邊，到了盡頭是牛頭馬面兩尊煞神。

只見盡頭石壁上刻著字，是古字，看不懂！轉頭問時遷？

他看過後簡單複述了一句：「這是漢順帝，劉保的墓。」

我不以為然，估計沒啥值錢東西了。順著石壁轉到後面，石門早就打開過了。裡面不遠處是台階，迂迴轉著又向下走去。

剛走兩步，外面喊了過來：「小乙哥……」

是小敏聲音，趕緊跑回去，她倆舉了個手機燈就跑進來了。

我上前問：「怎麼下來的？」

小敏嘿嘿笑道：「我把繩子捆到姐身上把她送下來的，既然來了不下來看看，多遺憾啊！就是手……」

說完委屈的伸出雙手，已用手巾包著。打開一看，一道道繩子劃出來的血印，可把我心疼壞了！趕緊又包起來。

「你說你這圖啥嘛，唉！」

師師說道：「抱歉小敏，回去了我給你上藥。」

小敏微笑回話：「沒事！姐，不用往心上放。」

我不再過問，說了句：「你倆跟後面，不要亂跑，不許亂摸東西，明白嗎？」

「明白！」異口同聲。

說話間已到時遷跟前，時遷看看搖了搖頭！轉身下台階去了。

這台階夠深的，下了好幾層，才又轉到一個大廳里。估摸著這個大廳里以前曾放著漢帝用過的一些日常用品，大的有龍案等。但小物品都沒了，應該是被前人搜刮乾淨了。

此時因為下的太深，空氣有些稀薄了。我把身上的水壺拿出來，又讓她倆各自拿出自己的手絹，澆上水，輕捂在口鼻處，以提高一點空氣質量。

走出大廳又下了一層台階，這才到了漢順帝的墓室。墓室里的石棺蓋子早已打開了，屍骨早已氧化成灰了。

轉頭對時遷說道：「賊哥，看來是空跑一趟了。」

時遷點頭道：「唉！這些人真夠缺德的，一點東西都不留。」

「小乙哥快看。」小敏突然指著牆頂角落裡有塊石板上說。

我轉過頭，頭燈順光照射過去，是早上那隻狐狸，一溜煙鑽進石縫跑了。估計是被外面的煙熏到這裡來了。

看來這古墓因為盜洞和地質變動的原因，並沒有那麼嚴絲合縫了。走過去看了看石板，納悶為什麼這頂上會多塊石板！就跟伸出來的房檐一樣。走到石板下面，用手隨便拍了拍牆壁，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我喊了賊哥，讓他點燃一根火把。走到石板下面，看見火苗有點往那邊跑的感覺！

時遷也瞧出來了，說了句：「難不成，那邊有暗間？」

我點點頭！順手從包里拿出了爪勾，甩兩下扔上去了。抓緊繩子用臂力幾下拽了上去。石板上面牆壁真有個裂縫，估計這裂縫跟早期盜墓的進來活動有關係。

借著燈光往厚厚的牆壁裡面看，發現裡面竟然又是一個墓室。這可奇了怪了！如果是皇后或者妃子什麼的，應該是和皇帝一個墓室才對啊！

順著繩子爬下來，把情況說了一下，幾個人聽完即開始四處找找看……

這四周基本排除了有門或通道的可能性，全是石壁，隔壁也是用石頭封死了。那塊石板的作用應該是當初從這裡挖通相連，又怕石墓坍塌而放的一塊撐板。

要是放到現代，拿著大電錘就把它打通了。可現在手頭上工具不行啊！至少得找個大鐵釺子，再有一個人上去掄大鎚砸吧。何況石板上面那麼小的空間。

想了想我說道：「賊哥，我感覺進口不一定在這裡，古往今來，皇帝陵墓被盜者，十有八九。對方巨石封口，估計也就是為了防盜墓的吧！要不咱們往回再看看，實在不行明天再來。」

時遷聽著也是！當即我們順原路返回，向上返回剛才的墓廳里。

又仔細瞅了一遍，這裡是個方方正正的廳室，轉過身來感覺一下剛才那個墓室的方向…按朝向來說，應該在主墓的右手。

搞清楚大致方位后即說：「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從這裡又挖通道過去的，這裡本身就代表皇帝平生的起居室，而不是卧室。」

他們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

「走吧，今天就這樣了，明天再來研究。」肚子早已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