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金屋藏嬌受責罰

路上盧俊義告訴我說石秀曾經對他有恩！他們也算生死之交一場了。我心裡明白，他說的就是大名府坐牢那件事。

突然間想點撥他一下，轉而說道：「主人，我覺著您應該找一些自己的人，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盧俊義揮了揮手說：「梁山要的就是心齊！這樣的事不能做，我做了就亂套了。」

「主人何必要如此清高，萬一......」

話沒說完，他又一擺手：「我有小乙就行了！」

此時我從來沒有過的，因信任而產生的張弛感，瞬間湧向全身！抱拳說道：「主人您放心，我自當儘力而為！」

盧俊義不高興道：「我已經討厭你喊主人很久了，無法再忍了！你自己想法變通吧。」

我一時情急立即說道：「您這稱呼太難改了呀！叫二哥更為難！您還說讓我娶小敏，萬一有天...我這口該咋改啊！」

盧俊義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點著手指說：「你啊你啊！自作聰明，作繭自縛啊...哈哈！那你按大名府時的，隨大家叫員外吧。」

「員外太過生分了，也挺彆扭的！」

「那你叫爹吧！早一天，晚一天反正都一樣。」這句話說的我頓時啞口無言了……

到了左軍寨，楊雄和石秀都在，唯獨沒見到時遷。看著他們三人已開始把酒言歡！我坐在那裡感覺實在無趣！起身說想四處走走。盧俊義一看我心神不寧的樣子，估計感覺我有心事！就沒再阻攔。

獨自一人順著寨子四處閑逛起來。月色掛在當空，我卻再也看不到曾經的月光。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世界里，總是有那麼一點缺憾！

正獨自感慨時，聽到背後有「咳咳」兩聲！回頭一看，一個看上去瘦弱樣子的人站在了身後。臉看上去稜角分明，缺少點血色。

「您......」我愣神問。

話音剛落，對方說話了：「燕兄弟為何此刻這裡獨坐？」我支吾著大概說了一下。

他像是沒興趣聽這些，隨即說道：「聽聞你最近在京城可是智勇雙全啊！我很想知道你做這些事情的真實目的？」

我到現在也沒猜出來他是誰，所以也不敢亂說！只能含糊其詞隨便應聲：「我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剩下那些家國天下的事太遙遠，想多了也沒用。」

他走近了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可好？」

「您說。」

只見他猛的一下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手。動作很快，抓在手上還很有力氣！他繼而又慢條斯理的說：「再去京城了喊我一下，我隨你一起去。」

「為何？」沒整明白是咋回事。

「我去取了高俅這廝的首級去！」

瞬間我明白了，內心大為震驚！他是林沖！

緊忙抱拳說道：「林大哥，我沒見過此人，假如看見他，自會幫您做了他！」

此話一出，對方眼神里流露出無限感激之情！雙手顫巍巍的一齊握住了我。

「燕兄弟，沒想到你如此爽快！我這感謝之情，無以報答呀！」

他像是還要繼續說下去，我打斷了：「林大哥，您為人忠勇善良！兄弟自會放在心上，其他的不用再說了。」

林沖嘴巴張了幾張，沒說出來……

又聽他支支吾吾道：「燕兄弟，當哥的心存感激！不善絮表，你的態度今日的確讓為兄……」

頓了頓又說道：「燕兄弟但凡有什麼事，日後儘管張口即可，我林沖自當儘力而為！」

我好想看看他的武功啊！他可是梁山頭條好漢啊！張口即道：「林大哥，我想看看您的功夫，跟您學兩招。」

他現出吃驚神色道：「哦...燕青啊！此時的我已小病多日，恐怕我跟你……」

「哦...林大哥，比劃即可。」

林沖聽了點頭示意！即從地上撿了根小木棍，說：「那我就這麼比劃了。」

這下我愣了：「林大哥，那我用什麼？」

林沖轉而一想：「你用你腰間匕首吧。」我甚是一驚！連忙要說啥……

「沒問題，點到為止，放心來吧！」他又說。

我猶猶豫豫的拿出匕首握在手中。此時他已紮好架式。說道：「來吧。」

我故意慢悠悠的拿刀送了出去……

林沖一看急了！即命令道：「出手快點，放馬過來！」

這下我不含糊了，一個斜角側刀由下往上挑了上去。林沖一看我這出招，也不敢含糊！右腿後退，右臂橫著斜向遞了過來……

一瞬間，我傻了！他的胳膊斜向順開了我的刀。木棍快速的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太快了，不可思議！我的刀停在了那裡，看似應有的力道全被他化解了。我被他一招制敵了。

這應該就是真功夫了！他看似無力，卻轉瞬間就化解了我的強勢。而我卻轉入被動了……

我一看慌了，趕忙說：「林大哥，佩服！」

林沖拍了拍我道：「燕兄弟啊，你的功夫可是倒退了呀！以前咱倆可是近百招之內不分上下的啊！」

我愣愣的定了定神！心想；看來真正的燕青還是有兩下子的。

「林大哥，我對這本來就興趣不大，不過是陪著主人練手，嘿嘿！」

「其實功夫就是勤加練習外加你的感知力。不練是會生疏的！」林沖說。

「知道了，林大哥！」說完起身告辭！想著該回去看看他們喝的如何了。

還沒到石秀家門口，過來了兩個山寨傳令兵，見到我立即抱拳行禮：「燕哥，宋大哥有事相商，請你回前寨。」

我無暇思索的應了句：「好的。」

剛想往院子走去，兩人攔住了：「燕哥，宋大哥讓你立即過去。」

我怔住了：「什麼事啊，這麼急？」

傳令兵接話：「在下只管傳話，其餘不知。」

我有點忐忑了！「那好，走吧。」

旋即踢了一下腳下石頭，石頭彈起擊中石秀家門框，轉身隨他們而去。

到了中廳，宋江已在就坐。他捋了捋鬍子說道：「小乙，不可再欺瞞！速速交代李師師下落，否則我可保不了你！」

此話一出，我的頭是「嗡」的一下！知道壞菜了，這是逼問來了。兀自鎮定了下！隨及又把上次說的重複了一遍……

宋江有點惱火了！一拍身旁扶手說道：「你若這樣，我就把你關起來，明日待京城來使，把你交了去。」

我一聽急了：「呀...大哥你這不仗義啊！兄弟我再咋說鞍前馬後的……」

宋江沒等話說完即說：「這樣的事情豈可兒戲！因果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又對著門外喊道：「來人，把小乙給我關起來。」

媽蛋呀！我是惹禍上身了看來。當時就氣的牙齒咬的「咯嘣」響！狠狠的目光甩了過去......

「大哥如此處事我不服！」

只聽宋江一聲呵斥：「押下去。」

「不要動我，我自己走！」

我被押到了一個小黑屋裡，沒有一點光。手摸索著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凳子。拍著桌子兀自念道；不聽良言，吃虧眼前哪！就這樣反覆念叨……

過了好大會，突然聽到門口有輕聲的敲門聲...外面輕聲輕語道：「小乙，我給把門的迷暈了，你要出來還是怎麼地？」是時遷。

趕忙順著聲音過去靠門說道：「賊哥，我去找你沒找到。聽我說，明日京城來人，你想辦法把宣旨官身上的聖旨偷了去，敢做嗎？」

「明白了小乙，看我的吧。」時遷回答。

接著我又說：「賊哥，你現在救我沒用，去把風放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別的就不用管了，去吧。」

「好的小乙，那你再忍忍啊！」說話間，人已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我累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坐在凳子上往桌子上一趴，睡著了……

朦朧間聽見了小敏在哭！「爹，不救小乙哥，我是活不了的，他只要出事，我就跳崖！」

盧俊義道：「他和那妖女不清不楚，你護他為何？」

小敏停住了哭泣道：「他沒有，你還不相信女兒嗎？」

說話間盧俊義敲了敲屋門道：「小乙？」

「主人，我在。」

「小乙我問你，李師師到底在哪裡？」盧俊義又問。

「我是真不知道啊！主人。她在江南有相好的等他，好像一個叫何永超的，而且她還有個姐姐。」

盧俊義半晌不做聲...過了會他又說：「小乙，沒有的事大家不會冤枉你！你等著吧，我去去就來。」話說完轉身離去了。

剩下小敏倚著門縫道：「小乙哥，你要堅挺啊！我就坐這兒陪著你，我哪裡都不去了。」

「小敏，不要這樣，這樣我會很心疼難過！夜裡山風涼，你快回去。」

「哥，你不用勸我，我不會走的。時遷大哥已經去找各位將領了，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

我心裡一陣抓狂糾結：「小敏，哥心裡太感動了！你讓我如何是好！」

話剛說完只聽得前院里「咔嚓」一聲大響！一個聲音大喊著：「我讓你招安，讓你招安！」

緊接著又大吼道：「殺去東京、奪其鳥位！」

「咚...轟隆隆……」

院內石桌也被劈了！這時外面「鐺鐺鐺」的響了起來...鑼鼓召集令敲響了。

過沒多大會，小敏喊道：「黑哥，你幹嘛了？」

李逵哼的一聲道：「小乙，我來陪你來了。」門吱呀呀開了，李逵進來了，油燈也拿了進來。

我心口一堵說道：「黑哥呀，你明天有任務呀！你這進來算咋整啊！」緊握李逵雙肩一臉痛苦狀！

李逵蒙了…趕忙說道：「對呀，這可咋辦呀……」

此時群雄都已齊聚在聚義廳，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魯智深大喊道：「大哥！這事無論小乙有沒有辦，也是那狗皇帝自作自受！決不能這樣做，梁山聚義要的就是齊心協力！這麼做會寒了大夥的心啊！」

武松撩起了自己額頭上的頭髮，露出了那個被烙印在頭上的「囚」字說道：「我等都是帶罪之身，請大哥不要忘了自己頭上的印記，哼！」話畢武松徑自出門而去。宋江表情木然，自是不語。

吳用側耳說話了：「大哥，這事小乙可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啊！假如他們真的有...那也是情投意合，一段佳話啊！想來李師師算什麼，她在皇上那裡無非僅一紅粉玩物而已。想來想去，不太妥當啊！」

話一說完只見宋江臉部微微動了動，但還是不做聲。

就在這時外面兩個人慌慌張張進來了。一個是柴進、一個是林沖。

柴進先發話了：「大哥，我們本是想要做那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之事！我柴進本就與世無爭，但反過來不能辦逆行之事啊！」

林沖說話更直接：「宋大哥，我不就在當朝任職嗎！看看我的妻兒老小，我的下落處境！還要去跟那些奸詐小人為伍嗎？請大哥三思，決不可涼了大夥的心啊！」

宋江掛不住了...此時已是深夜......

盧俊義終於憋不住了！起身道：「大哥，明日看了來使態度再從長計議吧！至於小乙之事，還是先放一放吧。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宋江終於按捺不住起身說道：「招安之事，實乃我為大夥謀一個出路，二弟此言甚是，決不可急於求成，要穩中有勝！但是，小乙不思悔改，關他一夜，以觀後效！」

說完立即招呼眾人散去，並吩咐明日盛裝迎接使臣。

天空掛上了魚肚白，此時李逵已經被放回去了，小敏還在門外守著。我拿出兩小塊銀錠，扔了出去。說道：「二位夥計，外面濕涼，讓小敏進屋吧。這些銀兩拿去換點酒喝。」

外面不言語。稍傾，只聽得門鎖「嘩啦嘩啦」的打開了。

小敏頭靠門板睡著了...一下子趴到了地上。我迅速跑過去抱了起來，擁入懷中。小敏醒了，雙手立即環抱，臉湊了過來，緊緊貼著......

「哥，不跟你分開了，再也不了！」

我心裡一陣悸動，摟的更緊了！說道：「放心！以後哥走到哪兒都一直帶著你，把你拴褲腰上，嗯哼！」

小敏全身一下傾了過來，緊貼著。「嗯嗯」的點著頭。

我低語：「睡會兒吧，天亮不定有什麼事呢。」小敏點頭示意，緊偎著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穿行著。汽車的車流聲和急促的喇叭聲不停的在身邊響起，極速劃過。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伴隨著長鳴的喇叭聲尖叫著......

車內伸出一顆腦袋來，罵罵咧咧道：「鱉孫孩子，不想活了不是？死遠點中不！」

我茫然的望著...無動於衷！車走了。突然看到了前方的人行天橋，瘋了似的跑過去，越來越遠，漸漸消失……

我醒了，懷裡還抱著小敏，她貪婪的還在熟睡。竟然還流出了口水...浸濕了我的脖頸。不忍弄醒她，輕輕的擦了擦口水。

仰起頭來，想著剛才那奇怪的夢，怎麼也想不通個所以然來，隨即長舒了一口氣。因為心口起伏的原因，小敏似有感覺，慢慢的醒了過來。

外面門開了，一束光射了進來，格外刺眼！

「燕大哥可以走了。」

我哦的一聲扶起小敏，走出屋外。光線刺射的睜不開眼，扭頭問道：「現在幾時了？」

旁邊一個人回道：「燕哥，現在是巳時。」

「山下來人了嗎？」我又問。

「還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