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我也用過
這個男人一揮左手，一道劍氣注入了蘇響體內，無情的仙術「惑」立刻解開，蘇響也恢復了神智。
「發生了什麼？」蘇響看著地上的屍體，那是瀋河？
他對周圍的敵人還有印象，除此之外，這段發生了什麼蘇響一無所知。
發生了什麼，瀋河怎麼死了，還有這個長髮長須的男人是誰？
「等等，我好像見過你？」蘇響盯著這個男人滿臉的毛髮，過去的畫面如潮水湧入他的記憶中，「你是十六年前教我口訣的道士？」
那個男人臉上的頭髮和鬍子一起顫了顫:「是的。那麼久的事情了，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
真的是他？
「你!你!」蘇響連說了兩個「你」字，之後的話什麼也沒說出來。
如果是還沒遇到沈櫻的蘇響，一定會以最大的誠意表示自己的感謝，就算自己死在這裡也要把自己的恩人護送出去。
如果是剛遇見海婆婆、知道自己被當做養殖惡靈工具的蘇響，一定會狠狠揍這個道士一頓，逼問取出惡靈之法。
如果是剛聽到沈櫻說出的真相，知道這個道士不但是害了自己的元兇，還同樣是害了自己母親的混蛋，蘇響很可能會立刻動手殺了他。
可是在和仙對峙了這麼久之後，蘇響發現自己一直憎恨的父親居然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是和瀋河、包荒等人一起反抗入侵者的英雄。
這讓蘇響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對。
「你究竟是誰？」蘇響最終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是瀋河。」
「沈，瀋河？瀋河不是已經……」蘇響看向瀋河的屍體，才想起來，這具屍體實際上是饕餮的。瀋河另有其人這個說法完全說得通。
蘇響發現自己的思路完全混亂了。
這個道士是瀋河，那麼按照沈櫻的說法，把惡靈放到自己身體里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沈櫻的哥哥？
他不但沒被蘇律害死，反而還害了蘇律的妻子和孩子？
「這才是我真正的身體。」那人撩起了頭髮，露出了清秀的面龐，看容貌歲數也就三十齣頭，和他之前寄魂的饕餮反差極大。
一雙清澈的眼睛，眼尾略彎，和沈櫻很像，確實有可能是她的哥哥。
蘇響看了看沈櫻，她呆在一邊沒有反應。
「是你把惡靈放到我的身體里的？」蘇響把最關鍵的問題拋了了出來。
「是，也不是。」
「這怎麼講。」
「若是今天我們能從這裡出去，所有事件的真相都會讓你知道。若是出不去，這個秘密死也不能說，不能讓仙知曉。」瀋河掃視了一圈敵人，他們似乎都不太急著動手。
難道他們還有什麼後手？
十六年前正是瀋河教會了蘇響養靈之術，之後他一直在調查仙的底細。兩年前，他發現了煉神爐的種子，也撞上了守樹人饕餮。
為了防止被仙發現，他臨時修改了計劃，殺了饕餮並寄魂其中，偽裝打入了仙的外圍--誅仙盟。
他將自己的本源之劍分成五截，最後一截留在了這具本體中。然後他將身體埋入藏身劍陣，隱藏起來，以免被敵人看出破綻。
正如無念所說，瀋河也進入過靈海，不過用的是他自己的身體，所以寄魂饕餮時用不出靈海的力量。
這具身體是瀋河的最強戰力，也是瀋河計劃中的最後一道安全栓。一出現這個瀋河出現，就意味著他的底牌已經出光，接下來只許贏，不能輸。
「蘇響，我一攻擊敵人你立刻就跑，帶上解悠。」
「那沈櫻呢？」
「我的妹妹我自己來救。」
兩人這番對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無情腿上傷口已經止血，他坐在地上冷哼一聲:「那你也得要有出手的機會。」
話一說完，他的仙元立刻啟動，仙術「惑」襲向瀋河。
「小心!」蘇響靈解看到了無情仙元動向，他還記得自己失去記憶就是因為這招。
「這招靈氣防不住……」
一旦中招，兩人會再度陷入狂亂而死--蘇響的思維轉到了這句話上，但是他的嘴沒有說完。
因為靈解之中蘇響看得清楚，無情的仙元全部碎了，變成玻璃渣子散在地上，然後消失不見。
「什麼？」無情之前斷腿以為是對方靠得卑鄙手段得逞，沒想到這次他還以卑鄙、突然偷襲，還是傷不了人。
不待多想無情，這人換了身體之後，靈氣比之前多不了多少，為什麼實力變得這麼厲害？
「劍，碎。」瀋河左手閃了下藍光。
「小心!」牆上有兩個人敵人喊出了聲，而無形也是直接撲倒無情。
「無形你幹什麼!」無情並不領情。
他看不到無形樣貌，但是知道無形的仙元，於是責怪無形道:「我正要反擊，一招就能廢了他倆，你為什麼幫敵人？」
「我不是幫他，我是感覺不對，想幫你。」無形解釋道。
他是這裡邊和煉神爐接觸最多的人，在瀋河動手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相似的力量。無形不知道瀋河出手的具體威力，但他知道煉神爐有多可怕，所以冒險救了無情。
無情正要反駁，卻看到面前的無形驚呼一聲朝著自己衝過來。他邊躲開，張嘴邊罵。
可惜他躲是躲開了，罵人的話卻沒說出口。
因為瀋河的劍氣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內。
他全身的物質都被化成了粉末，連一點渣子也沒留下來。
「什麼!」
周圍的黑衣人全都嚇了一跳，沒人看到瀋河是如何出招的。
「無欲，你和大師兄去的萬劍山，他們的劍術有這麼強？」
「沒有，」無欲乾巴巴地說道。
「這可不是萬劍山的劍術。」無念再次走近瀋河。
仙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這說明無念認為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對付這個瀋河。
「粉碎無情的仙元，無聲無息取走他的性命。這是超越了仙元的力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用靈海的'原液'增幅的靈氣吧？」無念說道。
「知道你們還不跑？」瀋河看著無念，又看了一圈外邊的黑衣人。
兩人只有八步之遙，這種距離瀋河只要出手無念必死。
可是瀋河卻不出手。
蘇響琢磨著自己是否要用天地吾身賭一下，看看能不能毀完無念的星芒。
這時，無念指了指瀋河的左手:「你的原液存在了這個手上，並沒有真正吸收。所以你每出一劍都要化解完其中蕪雜的精神體才能出下一劍。」
瀋河沒有說話，但是蘇響卻能「看」到他體內的劍氣正在飛快運轉。
無念說得是對的，不過他不清楚具體時間。現在，原液留下的混亂意識已經被瀋河消化乾淨，第二劍就取無念的狗命。
無念看著瀋河自信的雙眼，笑了一聲:「不過你確定你已經消化完了嗎？」
瀋河一愣，接著，他聽到了體內交雜著憤怒與痛苦的聲音。他以為自己處理完了原液殘留下的意識，沒想到居然一滴也沒有少。
這是，無念的能力？
無念看著瀋河瞪著他，笑了一聲，露出了自己的胸口。
「因為我也用過。」
無念胸口的正中央有一個棒球大小的藍色圓印，雖然光芒黯淡得不太起眼，但是瀋河也能認出那是靈海原液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