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山中獵戶

大散嶺下的村莊在一周之前就已經沒了人，村民為了躲避匪患紛紛躲進深林中，是故整個山腳都顯得荒涼，沒有一絲的人煙蹤跡，僅有一些沒來得及帶走的家禽三三兩兩的四處遊盪，時不時的發出些凄厲的叫喊聲。

一日清晨，山道上總算是出現了兩名騎著馬匹的少年，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驚動了那些個家禽，於是乎紛紛逃竄，僅留下一地的塵土飛揚。

「雲哥，這方圓數里都沒了人煙，我們到哪去找山民詢問情況？」

其中一名少年手扶著腰間一柄略顯長的寶劍，目光望向空空如也的村莊，神情頗為無奈。

「再向前走走吧，既然前段時間鬧了戰亂，而我們來的路上又沒有看見難民，應該還在這山中。」趙雲依舊是那套銀白的盔甲配上一桿亮銀槍，俊秀的面龐冷峻無比，卻顯得英俊不凡。

劉彥望了望四周的崇山峻岭，深不見底的老林就彷彿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山脈隔絕開來，在這裡面去找人豈不是大海撈針一般么？

當劉備大軍抵達大散嶺的時候，由於大散關太過於險峻，所以劉彥就提議去找些山民來詢問情況，順便也可以做個嚮導，這樣子對於攻打大散關也就更加容易些。

然後他和趙雲就被劉備派出來了，理由是要鍛煉鍛煉他的能力，這樣子有利於他的成長，所以劉彥只能苦著個臉乖乖的跟在趙雲身後，而他也沒想到這一段路程下來卻是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所經過的村子沒有一個是有人煙的，要不是村子里還有人為的痕迹存在，他差點懷疑這裡是不是有人存在。

秋季的山林間已經是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更兼秋風習習，劉彥竟感到一絲的涼意，他是第一次來到這種深山老林中，對於這種秋日的風景有著濃厚的興趣。

「雲哥，這村子有一條通往山上的路！」劉彥騎著馬在村子里四處晃悠，忽然間在村子的盡頭髮現了一條隱蔽的小道直通山間，只不過是被落葉所遮蔽住，所以很難發現，而劉彥也是湊巧停在了上面才發現了倪端。

趙雲聞言趕來，翻身下馬，用手中的長槍將覆蓋著的落葉揮到一旁，露出了道路本來的模樣。

「走吧，我們先去看看，這落葉不像是自然飄落的，說不定上面會有人在。」趙雲提槍上馬，拽著韁繩說道。

「也好，按照時間叔父應該帶兵已經到了散關下，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劉彥將長劍拉至自己的腰間，準備隨時拔出，雖然他的劍藝並不高，但是在張飛與劉備的教導下也是有了些成就，至少不是當初的那個連劍都拿不起來的羸弱少年了。

這小道越往上越是狹窄，到了後面兩人不得不將馬拴在道路旁的樹上，準備徒步往山上走。

「雲哥，我怎麼感覺不對勁啊。」劉彥撥開眼前早已枯萎的枝條，道路越來越難走，四處都是亂石，根本沒有了路的模樣，他放眼望去依舊是沒有盡頭，便忍不住的問道。

「好像是有點不對勁，這山勢並沒有如此的陡峭，而山路卻是如此難行，不如還是先回去再商議吧。」趙雲停下腳步，在他面前的皆是雜亂無章的碎石與草木，即便是用長槍撐著也是寸步難行。

「咻！」

忽然間一支箭矢從周圍的林中射出，釘在了劉彥腳下的泥土中，那微微搖晃的箭身代表著這根箭的威力巨大，若是射在身上怕是已經是一個通透了。

劉彥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雙腿突然間就沒有了知覺，甚至還在輕微的顫抖，有種想要攤下去的衝動，只能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柄，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還未待劉彥詢問趙雲是何情況，這林中便走出了十餘個身著獸皮的男子，手中皆是拿著模樣簡陋的長弓，其中一人身形高大，腰間別著一把大砍刀，看其模樣應該是這些人的頭領。

「你們是什麼人，連朝廷都官員也敢襲擊！」趙雲亦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劉彥外出有個三長兩短的，他的罪過也就大了。

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長弓放下，掃視了兩人一眼，說道：「你說你們是朝廷都官員，哼，我打的就是你們這些個朝廷的走狗！」

「.......」

劉彥竟不知該說什麼，觀其模樣應該是山中的獵戶，而這獵戶卻是對朝廷的官員有著如此大的怨念，按道理來說不是應該是對那些趕走他們的賊匪心存怨念么？

「諸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等乃是奉命前來剿賊，無意於你等。」趙雲大驚，連忙說道。

「若不是爾等朝廷的走狗無能，我等又豈會流落於此？」其中一名獵人聽聞趙雲是前來剿賊的，心中怒氣更甚。

「這......」趙雲被說的啞口無言，畢竟他說的也不是假話，只不過這個鍋順帶著落到了他的身上。

「哼，我等世居此處，卻不曾想爾等朝廷走狗竟與賊匪勾結，迫害我等，今日又是摸進山來，莫不是要趕盡殺絕？」

那人見趙雲不說話，語氣更甚，恨不得將他口中的那些人給剝皮抽筋，這樣方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你剛剛是說，這漢中官員與賊匪勾結，可是確有此事？」在一旁的劉彥緩過神來，出聲問道。

「怎麼，你們一夥的還來問我？自己做了什麼難道還要我說出來不成？」那人也是個暴脾氣，根本不想理睬劉彥的話語。

「哎，嵇九莫要再說了，這二位看上去不像是與那些人一夥的，還是我來說吧。」領頭那人打斷了嵇九的話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而他自己開口道：

「就在入夏的時候，我聽聞漢中境內興起了一股名叫五斗米教的勢力，這些人勾結官府，強行逼迫百姓加入其中，而且入教還需要交納家中半數的糧食，若是不願加入則是要被那些人給強佔土地，甚至將無辜之人抓去勞役，所以這個五斗米教迅速就在漢中站穩了腳跟。」

那人頓了頓又說到：「我等居住在散關外，所以一開始也並沒有受到影響，卻沒想到長安派來散關的守軍如此無能，奇險如此的散關居然被一夜之間攻破，所以我等不得已才離開村莊，逃到這山上躲避。」

「原來如此，我當初還好奇為何這張修能在這麼短時間內佔據漢中全境，甚至連散關都拿下了，原來是勾結了這漢中的官員。」

劉彥一直都是很好奇這個張修為何會這麼迅速拿下漢中，在他的印象里能夠完全佔據漢中的，歷史上似乎也只有一個張魯，這張修是何人他從未聽說過。

「難不成你們要一直居住在這山林之中？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吧。」劉彥看了看這些人的裝扮，基本上都是獵戶，想來是靠著打獵維持生計，只不過一旦冬季來臨，這些人就難受了。

「我等還沒商量好，先看看局勢再說吧。」那人搖搖頭，劉彥說的他都懂，只不過現在也是進退兩難，只能暫且先住在山上，等局勢明朗了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