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火中的長社
輕騎兵的好處在於可以支持長途的極速奔襲，三國時期的曹魏統領夏侯淵就以輕騎兵出名，擅長於用奇兵長途奔襲，出敵意料，從而擊破敵方，更是有「典軍校尉夏侯淵，三日可行五百里，六日可赴千里。」之語流傳。
當朱儁兵敗，同皇甫嵩一同被困長社之後，何進便立刻將他手裡的一隻輕騎兵派了出去援防。
而領頭的，就是新任騎都尉曹操！
夜幕是對騎兵突襲最好的隱避，所以曹操在靠近長社后，隱避起來，選擇夜晚出擊，準備打波才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當夜一片火光衝天，漫山遍野的大火猶如上古的凶獸，肆無忌憚的吞噬著黃巾軍的生命，火光映紅了曹操的臉龐。
一個時辰之前。
「義真，某愧對陛下啊！」朱儁右臂包紮著厚厚的紗布，依舊有一絲的血跡滲透出來，這是前幾日突圍入長社時留下的傷。
「若不是某貪功冒進，也不會有今日之局面，還害得汝與我一同受難。」
困守長社已有數日，由於事出突然，在波才大軍的逼迫下，大軍的輜重全部丟失，軍中如今僅剩三日之糧，而今天就是第三天！
「公偉何出此言？波才軍勢甚大，即便是某亦無萬全之法。」皇甫嵩除了有些狼狽，倒也算安好，如今城內大多數就是皇甫嵩所帶領的軍士。
軍士疲憊，困頓無糧，這些漢軍就如同強弩之末，只要再繃緊一點，受到一點衝擊，就會徹底的崩潰。
此時，數名身著黑衣的士卒被牆頭上的人用繩索吊了上來，在黑夜中，與夜色融為一體。
「稟將軍，斥候回報！」
數名黑衣人對著皇甫嵩行禮道：「將軍，經小的們刺探，長社周圍儘是荒草，那些賊人依草結營，大營中守備稀疏。」
「公偉以為如何？」皇甫嵩嘴角上揚，側身問一旁的朱儁。
朱儁似乎明白了皇甫嵩的用意，大喜道：「義真是想要火攻賊人？」
「哈哈哈，賊人在嚴冬之日選擇依草結營，此時荒草乾燥易燃，實乃天賜良機！」皇甫嵩一掃頹廢之色，重賞了那幾位黑衣人。
「公偉與某破敵！」皇甫嵩提起佩劍，拉著朱儁一同走下牆頭，準備點兵夜襲波才大營。
皇甫嵩親領兩千精兵，帶著火油輕裝出城，靜悄悄的向波才大營摸去。
冬日的長社乾燥的很，周遭的山腳下都是極高的荒草，這些荒草之間相較於曠野會暖和許多，所以那些黃巾都選擇在這些荒草之間紮營。
反正，黃巾軍一致認為那些官軍不堪一擊。
三更過後，就在那些黃巾軍都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道道人影在荒草間竄動，不斷將手中引火之物鋪撒開來，速度奇快，穿梭在巨大的營地之間。
「什麼味道？」巡邏到營外的兩名黃巾士卒聞到一股不同於荒草的味道，淡淡的瀰漫在空氣中，異常的刺鼻。
未待兩人靠近一探究竟，就從兩側摸出數名漢軍士卒，手起刀落，那兩名黃巾士卒連聲都沒發出來就咽了氣。
「準備動手！」
皇甫嵩感受到夜風越來越大，心中竊喜，大風助長火勢，這般波才便是有滔天的本領也沒辦法了。
火石摩擦起火，一根根火把接連點亮，皇甫嵩帶著人在順風口不斷的點燃那些荒草堆，更有幾隊士卒潛入黃巾大營中，將照明的火把打翻在營帳上，順著大風燃起兇猛的火勢。
無數的黃巾士卒對此渾然不知，當火浪侵襲到士卒營帳時為時已晚，一個個火人從營帳中衝出來，在地上翻滾顫抖，最終失了動靜。
「隨我殺！」
皇甫嵩拔出佩劍，帶著那夜襲的兩千人閃了出來，衝過波才大營的轅門，四處衝殺。
遠處的長社城頭亦是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將與那火勢交相輝映，朱儁則是站立牆頭，目光如炬，卻是掩蓋不住他那欣喜的神情。
長社城門大開，更多的漢軍士卒沖了出來，憋了數日的怨氣終於爆發，一個個卯足了勁往前衝鋒。
突遭大火的慌亂，還有皇甫嵩帶著漢軍四處的衝殺，波才大營的士卒炸營了！
從睡夢中醒來的黃巾士卒慌亂中也不顧是否是漢軍，見人就砍，刀戟交相之下，徹底的脫離了波才的控制，整個大營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混亂。
「都尉，某等是否現在出擊？」
遠處山頭上的那五千輕騎兵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砍刀。
這一場突發的異變連他們都已驚呆，整個天空被火光映照如同白晝，甚至可以依稀聽到遠處大營傳來的凄厲的慘叫聲。
「上馬，準備衝鋒！」
曹操眼看局勢已不可收拾，立刻下令出擊，此時若是切入戰場，則敵軍可一擊而定。
五千輕騎從山頭奔襲而下，帶起飛揚的塵土，猶如黑色的長劍，即將把黃巾軍切割開來。
皇甫嵩察覺到地面的震動，極目遠望，依稀可以看見騎兵衝鋒的模樣，頓時大喊道：「諸將士，朝廷援兵已到！隨某殺！」
不論真假，漢軍的士氣瞬間拔高，奮力向前，不斷砍殺著四處逃竄的黃巾士卒。
馬蹄震，戰刀揚，騎兵的衝殺效果頓時顯露出來，輕騎所過之處只留下一道寬大的裂口，鮮血成河，填滿了馬蹄留下的土坑。
「漢騎都尉曹操曹孟德，奉旨討賊！」曹操一馬當先，手中寶劍左右砍殺，英勇無比，數息間已斬四五人。
黃巾終於清醒過來，開始了大規模的潰散，扔下了可以扔下的一切，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們無畏漢軍的刀戟，更多的則是跪在漢軍面前，高呼投降。
一場大戰持續到黎明時分，終於在漢軍大勝，戮敵數萬為結果的完美情況下結束。
與歷史不同的是，這次長社之戰，波才慘死在亂軍之中，潁川一帶黃巾主力盡數被滅，再無反抗漢軍的力量。
「幸虧孟德救援及時啊！不然某等皆要殞命於此了！」皇甫嵩將打掃戰場的事情交給副將處理，自己則是拉著曹操的手，準備用朱儁匯合。
「將軍謬讚了，若不是將軍一把滔天大火，操豈能如此輕易與將軍會面？」曹操謙虛說道。
「不得已而為之罷了，火攻有傷天和，若不是波才逼迫過盛，某亦不用如此。」皇甫嵩望著依舊在燃燒的黃巾營地，頗為無奈。
「皇甫將軍此番大破波才，潁川已無敵手，接下來大軍欲取何處？」曹操出聲問道。
「接下來便是乘勝追擊，準備將三郡之地一舉收復。」皇甫嵩亦不隱瞞，畢竟曹操將要與他合兵一處，共同討敵。
「將軍，大將軍有書信託操帶與將軍。」曹操取出書信來，遞給了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