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二十三章 巧遇張驍
中部第二十三章巧遇張驍
看到那人，韓悅臉上不禁露出笑容，桓伊則瞥了一個青白眼過去。夢子自然不認得此人，看到二人的表情，知道是相識之人。
不錯，那人正是前涼國的肅海王張驍。
今日的張驍已經與幾個月前那個張小公子有很大不同。除了衣著華麗莊重之外，站姿也顯得氣宇不凡了許多。他走過來向韓悅畢恭畢敬施了一禮，明顯是晚輩見到長輩才行的大禮。接著又向夢子拱手示意，卻唯獨好像對桓伊視而不見。夢子見他的派頭，知道不是普通人，沖他微笑了一下，往旁邊挪了一下身子，在自己和韓悅之間讓出一個空位。
張驍沒有坐過來，反而一屁股擠在了桓伊旁邊，身子差點靠在桓伊身上，臉卻對著韓悅，一雙葡萄珠般的大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笑著說：「在此巧遇哥哥們，甚喜。」
桓伊彆扭地躲了躲，冷淡地說：「不是甚喜，是甚糟。」
「甚糟？莫不是怕我知道你有何鬼祟勾當？」剛還覺得張驍成長不少，此刻他轉臉對著桓伊，又恢復了那幅鬥嘴的頑皮樣子。
韓悅給張驍倒上一杯酒，悅色問道：「射天小弟，何時來此的？」射天是當時韓悅給張驍取的小字。
「還是小哥哥記得我。弟弟在此已有六、七日了。你們怎麼也來到洛陽了？」
「來此救人。」既然已經結拜做了兄弟，韓悅也不想隱瞞。
「救人？好，算我一個。」張驍爽快地說。
「算你一個？不添亂就好，還救人。」桓伊一臉嫌棄。
夢子看桓伊的樣子，忍不住問：「這位是？」
「在下張驍，是洛哥哥的義弟。」張驍沒等桓伊介紹，就自報家門，故意省去了自己的來歷。
「倒會給自己攀親戚，我們何時認過你做義弟？」桓伊說。
「對了，我還是桓伊的好友。」張驍沒理會桓伊的譏諷，特地說「好友」時加重語氣，從淮南到荊州，張驍和桓伊都是同居一室，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比跟韓悅要熟絡的多，這些夢子自然不知。
張驍說：「我要和哥哥們說話。」他忽地收起頑皮的樣子，轉向跟站在那裡的彪形大漢一本正經地說。為首的大漢一拱手「喏」了一聲，朝暗處一揮手。幾個人只覺得自己所坐之處的地板顫動，接著四周的屏風和隔板開始迅速滑動。頃刻之間，樓上竟然變成了一間密室，幾個大漢也被隔在了外面。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四人。
夢子捂著嘴，臉上驚訝之色。桓伊雖然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但臉上並沒表現出來，他可不希望張驍覺得他沒見過世面。
「洛大哥，要救何人？」張驍問。
「夏侯悌。」韓悅頭也沒抬隨口回答。
「還有。。。一個兄弟。」夢子低聲補充說。
「那位銀髮的仁兄？」張驍這次居然沒說是銀髮怪人。
韓悅點點頭。
「知道他們關在哪裡么，要如何救了嗎？」
韓悅搖搖頭，他實在不知如何和張驍解釋地宮，至於如何救，更沒有想法了。
張驍輕輕拍了拍掌，剛才那個大漢不知從什麼地方現身。張驍對他說：」是否在洛陽見過一個身材高大、銀色長發的人。」那人又「喏」了一聲，消失了。
張驍問桓伊：「我給你的那把匕首，還留著么？」
桓伊被張驍突然一問，一愣，隨即摸摸身上，找出那把張驍送給他的匕首。張驍見桓伊隨身帶著他所贈的匕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說：「這個酒樓是我前涼的，有什麼需要盡量吩咐他們。我在城外的劉家坳。洛陽不太平，可能不日就要起戰事了。」
「起戰事？」韓悅一皺眉。
「此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北江諸國都派了不少人馬到了洛陽附近，不日就要去什麼陳留。你們救人要儘快。」聽到陳留兩個字，韓悅和桓伊都愣住了。
「為何去陳留？」韓悅追問道。
「這我倒沒問，你要想知道我想辦法打聽一下。」接著他又轉向桓伊說：「好好帶著它，用它可以隨意調動這裡的前涼人馬。」張驍說著輕輕拍了拍桓伊拿著匕首的手。
韓悅等人離開張驍后回到客棧，彌子已經在曹弒的醫治之下醒來，大家高興之情暫且不表。
「洛子，張驍說的戰事將起，不會他們的目標是陳留的地宮吧？」私下時桓伊更習慣稱他洛子，而自己也變回了叔子。他一邊對著燈台端詳著那把鑲滿寶石的匕首，一邊把心中的擔心說了出來。換誰聽到陳留，都會聯想起地宮。
記得張驍當時贈他匕首時曾說，這把匕首可以在任何前涼的商鋪柜上提取錢財，他也只在送韓悅來陳留治傷路上，不得已用過一次，在一家掛著土黃色幌子的錢莊上支了二百兩銀子。沒想到這把匕首除了能調錢，又可以調用人馬，這把匕首絕非普通佩刃，張驍就這麼輕易地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他。
「還有，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洛陽聚集了那麼多北江人馬，這事要不要稟報總部？」
「叔子，你想過今後要做什麼？」洛子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自己那把銀白色的短側寶劍，很久沒用劍了，都有些陌生了。
今後做什麼？這個問題桓伊不是沒有想過，他有很多理想和抱負，「報效朝廷，戍邊打仗，或者，做個樂師也不錯。」
「為官也好，樂師也罷，總之不想永遠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吧。」韓悅的話凝重得讓桓伊有些窒息。
「也許這次就是幫我們離開的好機會。」韓悅的目光中露出堅定之色。
「你的意思是，用地宮的秘密和他做交換？」多年的默契讓桓伊讀懂了韓悅的想法。
「不錯，我們目前先救出夏侯悌和壑子。有了夏侯悌，也就有了地宮的秘密。我要讓他同意我們離開總部。」韓悅的話讓桓伊感到熱血上涌，多少次他都希望回到桓府，做回桓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