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君,藏器於身

第十四章 君,藏器於身

雛菊一頭扎進神裂的懷裏,三尺的長劍在她手中比匕首還要靈巧,極為巧妙的在方寸之間縱橫披靡。

右手是接近兩米的七天七刀,左手是誇張的刀鞘,在雛菊施細膩華麗又豪情盡顯的劍招下施展不開的神裂只有被動的招架。

神裂左支右拙,卻不驚慌,看向雛菊的目光卻是有點怪異。這一幕非常熟悉,簡直是之前的翻版,神裂甚至懷疑現在的場面是雛菊導演的。那銀炎纏繞的金眸與微微揚起的嘴角分明帶着一絲洋洋得意的挑釁。

在神裂看來,這位讓自己一直頭疼不已的對手不成熟得像個小孩子,不僅好勝心強到了彆扭的地步,更是沒有看起來那樣有氣量。

想到這裏的神裂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也許「懸首之刃」所達到的高度的確令人仰望,但作為相互廝殺的敵人……

隨手將刀鞘插入堅硬的地面,揮拳擊穿雛菊細密的劍網,輕鬆得像突破草芥。

顯然不夠格!

神裂穿透過網的左手一把抓住雛菊的右腕!

胸前空門大開,面對虎視眈眈的神裂,不能給她任何機會,唯有以左拳擊去,以求填補破綻。

「你總留手,不肯把劍勢施展到盡頭,就那麼吝嗇,害怕自己的雙手沾上血污嗎?」神裂不悅,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神裂攥住雛菊的右手向外一拉,雛菊一個趔趄,連帶打過去的拳頭也偏了,神裂微微一側頭躲了過去。

「若是又把人揍得頭破血流抱頭大哭,回家後會有人不開心的。」雛菊努力擺出無所謂的笑臉,可配上被扭着手腕而歪曲的身形,怎麼看也只是死鴨子嘴硬而已。

「先不說有沒有讓我頭破血流的這份能力……抱頭大哭?」看了眼被紋絲不動握住的雛菊右手,神裂不屑一笑,「軟玉溫香,膚若凝脂,真惹人艷羨。一直以來提劍的就是這隻沒有半點粗繭的小手?真難想像,這四年你沉迷上了什麼?倦怠至此如何敗我!」

「呦!還好意思說,剛才也不誰態度軟得就差跪地求饒了,現在反倒硬挺起來了?太兩面三刀了吧!」雛菊來回扯動仿若被鐵塊箍住的右手,突然一扭手腕,使個巧勁擺脫神裂的鉗制,揮劍就斬。

神裂輕輕一揮左手拍飛來劍,「請不要誤會,我對您的尊敬從沒有半點改變,只是我已經發現,你只熱衷『提升自己』對於『擊對手倒』卻不感興趣。之前我能躲過那些殺招,與其說手下留情倒不如說你只能做到那種程度。」

「從一開始我就注意了,一會兒『你』一會兒『您』顛三倒四的,雖然早就察覺到你心情矛盾,情緒混亂……該不會精神有問題吧!還有即包含着敬畏又夾雜着時刻想把我踩在腳下的不服氣怨念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以前見過我?」素手一翻,雛菊反手倒提着劍一劍快過一劍的划向神裂,並且吸取剛才的教訓,每當神裂伸手來抓時立刻收劍重新進攻。

「的確是,雖然明知是幻覺,可當時的場景每次想來還是會頭皮發麻。編織噩夢的魔女,可以影響人的情緒甚至思想,將虛假化為真實,這才是你能力的極致表現。你的確很強,但你更能使人五感混亂將別人變弱。不過只要足夠堅定,你也就不再危險。」神裂迅速適應了雛菊的攻擊方式,然後一拳又一拳,把雛菊逼得走投無路。

「什麼?」雛菊一頭霧水。

「無數次做夢中我都還想着怎樣才能將你擊敗。現在看來,失望透頂。你很強,卻也只是強而已,那種毫無意義的強。」說完,神裂一拳打在了雛菊的肩頭。

雛菊向後一縮,卸下了大部分力道,可余勁的衝擊仍不可小瞧,一陣鑽心的劇痛伴隨着細微的脆響被雛菊感知,肩骨被震出了裂紋!

面對在近戰中棄掉刀鞘的神裂,雛菊優勢全無,劍對於她來說已成了累贅,沒有多餘的空間讓劍加速到神裂鐵拳無法抵擋力量。雛菊當機立斷,將劍往空中一拋,陪伴雛菊征戰許久的利刃化作逆行閃電,一聲尖嘯,直衝霄漢!

空出雙手的雛菊又往前湊了一步,拳掌交替,極快頻率的近身短打,神裂應接不暇,霎時間拳拳到肉的悶響連成一片。

「咦?」手上的觸感令打得正爽的雛菊一愣,粉色的馬尾無風自動,雙瞳瞬間失去生氣,左眼中的銀炎更顯猙獰,可怖的氣息從身上散發,陰森得像鬼一樣,少女垂著頭,低聲發出惡魔般又悶又沉的呢喃,「好軟……身為戰士的你很苦惱吧,這麼大一對搖啊搖的,多不方便,割了吧……」

神裂惡寒,在怨念少女的壓力下,常超發揮的向後一躍擺脫被連續打擊的狀態。

一落地,又向前竄出,揮着大刀又沖向雛菊。

「連劍都如此輕易的棄之不顧,你還有什麼資格對我大放厥詞?」神裂一聲怒吼,認準敵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揮刀連斬。

「你這人好怪,棄劍就是沒骨氣的表現嗎?把實施暴力的工具當做信仰崇拜才是有病吧!」飛瀑泄地的刀陣中雛菊閃避得越來越吃力,在神裂的進逼下腳不沾地地向後飛退,嘴上卻不依不撓的繼續碎碎念:「你這樣的刀法就是用力砍啊砍啊,真有夠彪,太刀也是,造型單一毫無意境可言,還有你那個有着『唯閃』這樣呆瓜挫名的拔刀術絕招。哎?我真搞不懂了,通過刀鋒與刀鞘的摩擦力產生加速度?可見你們這個流派有多腦殘,真真笑死我了!」

「我倒覺得武術毫無用處的花哨動作太多,像表演多過格鬥。」神裂冷冷的回了一句,刀也更快了。

「見不得比自己博大精深吧?或者說根本就不理解吧?看不慣別人不像你們那樣功利吧?瞧不起不是為了殺戮的每招每式吧?」雛菊小嘴叭叭地說過不停,同時一邊退一邊揮掌撥開砍來的刀鋒。

「打不起就逞口舌之利,像我這樣身經百戰的人可不是會被言語影響的菜鳥。」久守必失,神裂抓住一個突如其來的機會,以刀尖挑開雛菊的右腕。

退!腿!繼續退!那紅色身影如風中燭火即將熄滅!

「你敗了!」神裂飛速向前,距離還未拉開就被追上。

一拳轟然擊出!

雛菊憑着非凡的毅力與精妙的技巧和力量速度都壓倒性佔着優勢的神裂纏鬥許久,可以說雛菊堅持到現在本就是個奇迹了。然而到了此刻,迎面這一拳雛菊無論如何再也無法抵擋或是閃避了。

然而……

眼中銀炎飛揚的少女毫無驚慌之色,竟對對撲面而來的勁拳視而不見!

神裂詫異,不知雛菊面臨敗亡局面還如此淡定的原因,雖心中不解,拳上的力道卻更加了一分。

翁~~

拳風呼嘯,一擊之後。

完全無視神裂的驚嘆之色,雛菊自顧說着:「只能說你沒見識,當然也有我功夫沒到家的方面,要知道,排比句的威力是無窮的。」

微微顫抖的拳頭停在雛菊頭部右側,神裂勢在必得的一擊對雛菊造成的危害只是扯動幾根粉紅髮絲……

必殺的一拳擊空了!

神裂獃滯地說:「你果真能預知別人的行動?」

雖然傳聞中『懸首之刃』能夠預知一切,並且在交手過程中神裂意識到根本無法將戰場節奏納入掌控,換句話說,整場戰鬥,神裂完全被牽着鼻子走。單從這方面已經側面驗證了傳聞的真實性,但『預知』能力太過不可思議,因此這個說法從沒得到過公認,即使是深有體會的神裂對於「懸首之劍預知說」也不以為然……

大概只是運氣好吧!神裂本來如是想到。

「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偶然了吧?」迷茫的看着眼前一雙耀眼的金眸,翻騰不休的銀炎毫無溫度,卻讓神裂心底發寒。

「沒有預知這一說,是我的直覺一直沒錯。」銀炎少女的自信笑容仍未褪色。

兩人中央一口三尺有餘的古樸寬劍插入地面約有一尺。在神裂即將擊潰雛菊的時候,這劍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拳頭的必經之路上,下落的時機正是馬上達成目標已不及收力之時。本應是魔法師手臂被突如其來的利刃牢牢釘在地上,而天女毫髮無傷的結局。

為了避免手臂穿刺的既定命運,神裂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動用秘法瞬間將已達到極致的聖人之力又提升微不足道的一絲,勉勉強強將拳路偏移。為此需付出代價,總的來說不算高昂,些許疼痛對神裂而言毫無意義,最主要的是一段時間內超負載的手臂無法舉過肩膀。

戰至此時,神裂火織――左臂已廢!

「你的直覺的範圍可否告知?」

雛菊微微仰首,傲然回答:「全部!」

敵人的話可信嗎?答案顯而易見。可神裂仍知:在與桂雛菊的爭鬥中,從這位少女嘴中吐出的每一字都千真萬確。

敵人妄言不可信,可「無敵」的天女根本沒將相爭之人視為敵手!因此,她不需要,更不屑說謊!

神裂無奈一嘆:「你很開心,看來真的是在享受戰鬥的樂趣。可是對於早已知曉一切的你來說這又有何趣味?」

不論是魔法還是科學,世上有無數的方法方式達成毀天滅地的破壞效果,相比之下「預知」的能力一點也不可怕。

「瞧您說的,就像是一道鍾愛的佳肴,即使明知味道還是會渴望品嘗啊!」雛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真的很不好意思,甚至連敬語都用上了。

其實,真正可怕的是一個「預知」之人堂堂正正站出來與你為敵,這個行為本身的含義是――

你,必敗無疑!

神裂沉默,腦中急速運轉,整理分析從戰鬥打響到現在的所有環節,做出無數假設,在心中演算模擬戰鬥場景,試圖找出雛菊的弱點加以破解,可是在「預知」干涉下,許許多多的「弱點」在關鍵的時刻全被推翻。

看神裂思考的樣子,雛菊一笑,安靜等待。

轟!忽然間,空氣膨脹發出了沉悶的巨響!

街盡頭一道火光衝天而起,將東邊不遠處的夜空染得一片火紅。

「茵蒂克絲啊!」

雛菊與神裂敏銳的聽覺捕捉到數百米遠的地方,傳出一聲飽含着驚慌、悲憤、怨恨、恐懼、愧疚的凄厲叫喊。

瞬間,雛菊大驚失色。

神裂趁機向後縱身一躍數十米,站回了原來的地方,用仍顫抖的左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刀鞘,將長長的七天七刀收刀歸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史提爾這麼久才動手,但請不要忘了,我的目標不是打敗你『懸首之刃』,而是奪回茵蒂克絲。」

一臉焦慮的雛菊想說話剛到嘴邊又憋了回去,換言道:「是桂!不是懸首之刃!」

(不好意思,暫時先這點。還有,有誰能告訴我,對於這種拖沓的戰鬥會不會覺得厭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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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學魔法世界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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