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啟靈丹

煉丹導師木文邈外表看起來五十多歲，但實則已是近八旬的老者，這便是煉丹的好處，雖然不像靈氣修鍊者那樣修鍊到達一定境界可以突破生死之限，生命延長至數百歲之久，但煉丹者長期煉製各種靈氣丹和靈藥丹，無形之中，也深受其益。只見木文邈導師雖身形瘦弱，但兩眼深邃，神色奕奕，一身青紫色的衣袍輕輕飄動，渾身散發出丹藥靈氣，給人的感覺倒是比靈氣修鍊者還要神秘幾分。

木文邈導師一上來，並無多話，只向眾人略微掃了一眼，便直接開口說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我要講些什麼了，給大家講解的第一種丹，是我們木旦族甚至整個聖元大陸所有修鍊者起步必須使用的丹藥，只是所含靈氣不同，我們木旦族使用的含有木屬性靈氣，炎龍族使用的含有火屬性靈氣，而冰族使用的含有極冷的水屬性靈氣......」

「難道是啟靈丹？」只聽底下有人驚呼出聲。

只見木文邈導師向眾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啟靈丹，這啟靈丹，乃是開啟修鍊之門的鑰匙，煉製需要三位以上煉丹技能宗師在木旦叢林深處靈氣濃郁之地耗費三日三夜方才能煉製，及其罕見。」

木文邈導師話未說完，底下眾少年已經議論紛紛，雖然此前大家對煉丹並無多少了解，但啟靈丹這個名字又怎會不知，都知道是修鍊靈氣者開啟靈氣修鍊必須服用的丹藥。只是大家眼神當中又露出一些黯然，因為來到這裡的人，正是因為賦能潛力值達不到修鍊靈氣的標準，才不得不選擇學習煉丹或是煉器。大家都明白，怕是此生也無機會服用這啟靈丹了，儘管如此，一群少年也充滿好奇，都想一睹這久聞的啟靈丹是何樣子的。

木文邈導師或許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當下也只輕嘆了一聲，不再過多言語，只伸手緩緩拿起一個小盒子，打開的時候，一股柔和的靈氣四散開來，盒中是一顆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靈丹閃爍著柔和的白光。大家臉上聲色似乎有些失望，這傳說一般的神丹看起來似乎並不起眼，不是想象般靈氣浩蕩，光芒耀眼。

導師似乎早就知道學徒們的反應，不緊不慢地說道：「先於其他丹藥給大家介紹這啟靈丹，一方面是因為它對於我們木旦族甚為重要，另一方面，對於煉丹師來說，了解啟靈丹也是很有意義的。」

大家方才安靜下來，注視著木長空手中的那顆丹藥。只聽木文邈導師繼續說道：「如果單以靈氣強度而論，啟靈丹並不算多強，其特殊之處也正是如此，修鍊者在正式修鍊之前，因自身體內沒有靈氣積蓄，是不能夠有效接收和吸取外界靈氣進行修鍊的，這啟靈丹的作用正式讓修鍊者體內積蓄靈氣，然後逐步吐納天地靈氣進行修鍊。再者，初修鍊者體格強度不夠，不能承受強大的靈氣衝擊，強大靈氣的丹藥反而不能使用。」

「文邈導師，弟子木蕭，我有一問題請教！」木蕭聽得很有興趣，突然忍不住起身問道。

木文邈導師忽地向木蕭看來，略帶驚異，但臉色和藹，微笑著道：「你說吧！」

木蕭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既然初修者無法承受強大的靈氣衝擊，那為何不多使用一些低級靈丹？大不了增加使用次數即可。」

木文邈導師面帶笑容，緩緩解釋道：「有這個想法很好，只是低級靈氣丹靈蘊含靈氣太少，且十分不純，無法在修鍊者體內積蓄，無法循環，也就無法與外界靈氣結合，便無從談修鍊了。」

木蕭點了點頭，露出明了的表情，繼續說道：「這樣啊，那這啟靈丹應該是把大量靈氣壓縮起來，在修鍊者體內存放一段時間，慢慢提供給修鍊者，直到自身通過修鍊可以獲得外界靈氣。」

木文邈忍不住多看了木蕭一眼，點頭說道，「好，看來你對靈氣的理解還算不錯，倘若你是名修鍊者，修鍊的速度一定超越常人，只可惜......」木文邈眼中遺憾之色一閃遙過，緩步走到底下少年當中，繼續說道，「這啟靈丹可以在修鍊者體內存在三月，對於絕大多數修鍊者來說，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修鍊達到木系氣決第一層，可以自主修鍊獲得靈氣了。而正是因為需要將大量靈氣壓縮至這樣小的一顆丹藥里，並且服用后又不至於短時間釋放出來，導致初修鍊者爆體而亡。」

木蕭又問道：「文邈導師，這啟靈丹罕見之處，怕是除了需要三位煉丹宗師協作數日之外，對靈氣採集之地，也要求頗高吧？」

「哈哈哈哈哈......」木文邈導師頓時大笑，又是從上到下看了木蕭一遍，臉上已露出讚許之色，緩緩道，「的確如此，煉製啟靈丹需要靈氣十分充裕之地，這隻能是到木旦叢林最深處，而那裡往往兇險無比，莫說幾位煉丹宗師需要三日三夜協作，就算是一個時辰，怕也是難以做到，故每次煉丹，必須要有強大的修鍊者從旁保護，而即便如此，煉丹過程中被凶獸襲擊，被迫中斷，也是時有發生。因此整個木旦族一年內也至多能產出二十餘顆啟靈丹而已。」

眾人方才明白這啟靈丹的難得，均都忍不住伸長脖子，想要多看文邈導師手中的啟靈丹幾眼。

一個女孩緩緩站起身，向木文邈導師行了一禮，問道：「請問文邈導師，那如果像我們這樣的人服用了這啟靈丹，會怎樣呢？」木蕭向這女孩看去，倒是有些印象，正是此前向煉器導師發問的那位女孩。她這一問，大家似乎炸了鍋，眾人似乎都十分急切地想知道答案，齊齊轉頭看想木文邈導師。

「唉。」木文邈導師似乎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問題，面對每一屆新進這鑄煉堂的弟子，我都會回答一次。這聖原大陸上的木旦、炎龍和冰族基本都會每隔幾年舉行一次賦能潛力值檢測，然後選取潛力值達到一定標準的孩子進行培養，發放啟靈丹，修鍊各族所屬的靈氣。之所以要進行檢測、篩選，一來是因為潛力值在一定範圍的孩子，修鍊靈氣才可能達到更高的層次，才有掌握強大靈決和法器的能力。二來，就是這啟靈丹煉製著實不易，沒有辦法保證每一個孩子都能使用。再者，賦能潛力值較低的孩子，即使有家族花費大力氣，通常是傾整個家族之力弄到一顆啟靈丹，但由於修鍊者潛力低下，無法在三個月內修鍊到玄氣決第一層，吐納靈氣，待啟靈丹靈氣散盡，又會恢復到比常人強大不了多少的程度，相當於浪費了這絕世神丹，你們懂了吧？」

眾人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徹底破滅了修鍊的念頭，紛紛搖頭嘆氣，不少人大有隻得認命，安心學習煉丹煉器之意。

只有木蕭似乎陷入了思考，一邊看著導師盒子里的啟靈丹，一邊想著什麼。

「喂，你發什麼愣？」一旁的木子宇拉了拉木蕭，說道：「難不成你是想自己煉製啟靈丹？那得等到二三十年後你學到煉丹宗師級別再說吧。」見木蕭依舊未答話，木子宇也感覺有些奇怪，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木蕭猛地驚醒過來，看向木子宇，問道：「你做什麼？」

「沒什麼。」木子宇故作無事一般，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女孩，說道，「她叫，木子姚，你覺得怎樣？」

木蕭被他這沒來由的一問怔了一下，白了他一眼，道：「什麼怎樣？你這小子，不是想著錢，就想著......」木蕭並未說下去，只是又轉頭認真看向木文邈導師，似乎對以後的學習方向，心中已有了一些主意。

只聽木長空導師繼續說著：「下面介紹其他靈氣丹和葯丹......」

「文邈導師！」木蕭又緩緩起身，有些猶豫，但還是恭敬地問道，「關於啟靈丹，弟子還有一問，不知您能否告知？」

「你說吧！」木文邈導師倒似乎對木蕭很有耐心。

木蕭又是一陣猶豫，片刻之後，才問道：「我想請問，文邈我們木旦族先輩中，是否有未服啟靈丹便能修鍊靈氣者？」

此話一出，眾人一時安靜了下來，隨即似有人發出嘲笑之聲，似乎覺得木蕭竟是要異想天開，未通過賦能檢測，無法獲取啟靈丹，便想自己日夜苦修，進行修鍊，就連一直和藹的木文邈導師，似也對木蕭露出一絲失望之意。

見到大家如此反應，木蕭忙解釋道：「文邈導師，弟子自知資質低下，並非異想天開要強行修鍊靈氣，只是想到這啟靈丹，也不是從來就有的吧？數百年前，木屬性靈氣降臨我木旦族叢林之初，便絕然沒有人煉丹的，那時的先輩們又是如何修鍊靈氣的呢？」

木蕭這一問，倒使得眾人啞然，木文邈臉上神情複雜，似也對方才自己對木蕭的看法有些慚愧，只見他放下手中的丹藥，慢慢走到木蕭面前，又看了看眾人，緩緩說道：「你叫木蕭吧？想不到你竟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倒是我看輕你了。」

木蕭又是向木文邈導師行了一禮。片刻之後，只見木文邈導師抬頭看向遠處，似乎腦中搜索著什麼久遠的信息，說道：「我木旦族修鍊靈氣和煉丹的開創者，乃是三百年前的一位先輩木歸凡。」

「什麼？煉丹和修鍊靈氣的開創者竟是同一人？」底下眾年輕弟子震撼非常，紛紛說道。

只聽木文邈導師繼續說道：「正是，木歸凡祖師天縱其才，不僅開創了靈氣修鍊，還開啟了煉丹之法，那時歸凡祖師的弟子們也是同時學習煉丹和靈氣修鍊，但歸凡祖師的天資，豈是人人都能與之相比的？後來歸凡祖師才分別創立修鍊堂和鑄煉堂，將鑄煉堂交由門下不適合修鍊靈氣的弟子管理，久而久之，才有了今天修鍊堂與鑄煉堂分立。這啟靈丹，也是歸凡祖師帶領眾煉丹師，根據偶然獲得的神秘捲軸記錄，反覆試驗而成。這鑄煉堂，其實開始只有煉丹一脈，後來才發展出煉器這一分支。」

木蕭和眾人心中的震撼久久未能平復，心中對那位木歸凡祖師更是萬分崇敬。

許久之後，木文邈導師又陸續拿出一些盒子，一邊小心地打開，一邊繼續介紹著，「除了初修鍊者必使用的啟靈丹之外，再為大家介紹一些丹藥，但大致都分為兩類，靈氣丹和靈藥丹，其實啟靈丹就是一種特殊的靈氣丹。靈氣丹主要是增強修鍊者獲取靈氣的能力或者直接給修鍊者提供靈氣的，修鍊者層次越高，越能使用靈氣強大的靈氣丹。」

眾弟子聽得十分認真，紛紛點頭表示領悟。

只聽木文邈導師又道：「但有一點是十分重要的，那就是對於任何修鍊者，靈氣丹都只能作為輔助。只有自身通過刻苦修鍊，提升層次，才能修鍊到更高的境界，只想著靠靈氣丹變強，便會壓制自身賦能潛力，還可能會因為靈氣丹使用不當，輕者經脈受損，折損修為，重者還會重傷死亡。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真正有志修鍊到更高層次的人是不會隨意使用靈氣丹增強自身能力的。」

木蕭若有所思，心道這便是凡是皆有利弊么，這修鍊之路，不論天資如何，最終也得靠自身不懈努力，來不得半分取巧的。

木文邈導師繼續介紹著：「靈氣丹按照由弱到強分為玄清丹，玄玉丹，玄靈丹。玄清丹和玄玉丹所含靈氣較少，通常木系玄氣決三層一下使用。而玄靈丹則所含大量靈氣，通常木系玄靈決以上的修鍊者使用。至於修鍊到更高層次，如木系玄天決，則使用更高級別的靈氣丹，這些等到日後大家到更高層次自然便會知曉。」

最後，導師又介紹了其他一些葯丹類，葯丹的用途便大大廣於靈氣丹，除了一些罕見的葯丹只能供修鍊靈氣者使用之外，大部分葯丹普通的人群也可使用。

功課下來，木蕭和木子宇都覺得受益良多，對煉丹的了解和興趣倒是增加了不少。

三日後，兩人都選擇了成為一名煉丹學徒，拿到了記錄煉丹法訣的紫靈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