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只是這皇城的夜,註定不平靜。

皇宮內,本該是燈火星疏,而此時卻被眾多火把映照得宛如天明。

「報!」

「不好了皇上!太子殿下不見了!」

「皇上,哪都找不到大皇子。」

「皇上,三皇子也不在寢宮。」

「找!都給我去找!找不到朕拿你們開刀!」皇上一襲龍袍坐在殿前的龍椅上,用手扶著腦袋,有些頭疼。這都叫些什麼事啊!

「秦漢呢?秦漢去哪了?朕不是命他護著太子嗎?」

「回皇上,秦小少爺他被殿下喊去保護鴛鴦小姐回將軍府了,現在應該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這個鴛鴦,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回家。」夏淮覺得頭似乎更疼了些,自登基這幾年來,征戰南北都沒讓自己如此心煩過,反而是自己最為寵愛的這個太子,三天兩頭給自己添麻煩,今天太傅先生告個狀,明天武師來告個狀,現在又開始玩失蹤。夏淮摸了摸眼角的細紋,感覺又得老個十歲。

「唉。」

「皇上可彆氣壞了龍體。」一旁的皇後娘娘伸手捏了捏夏淮的肩膀,「小淵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

城門外,一輛馬車往太微山深處駛去。

「吁~」馬車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兩個穿著華服的男子從馬車上抗了一個麻袋下來,丟進樹下老奴早已挖好的土坑。

「埋上吧。」其中一個稍高些的男子,帶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回去的時候小心些,莫讓他人見著了。」

「是。」老奴微微弓了弓身子,拿起鏟子,便將土坑蓋了上。

「三弟,該走了。」那位稍高的男子背過身,坐回了馬車上。

「可是皇兄,我總覺得這對太子哥哥太殘忍了些。」

「你若心疼你的太子哥哥,便留下來陪他吧,若是不走,你就等被當成兇犯這輩子都待在地牢吧,跟本王走,本王自會保你平安。」夏沂的聲音很平靜,可這字裡行間卻帶著絲絲威脅。夏池年齡雖小,但還是分得清其中的利與弊,畢竟夏池同夏沂為庶出,可這當哥哥能在這勾心鬥角的宮裡護著自己這麼多年,也必然是有他的本事。

夏池想了想,便與夏沂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往明州的方向駛去,一刻不停。

卯初,天邊才開始泛白,山間已被露水浸透,太微觀的小道士們,早早地開始練起了基本功,只是今日,大家的情緒中隱隱帶著些激動。

因為,游白意的房間里傳出了些許動靜。師父要出門了!師父終於要出門了!游白意的大徒弟的眼睛里閃著精光。

只見,游白意背著一個竹簍從屋裡走了出來。

「外頭有些亮啊。」游白意用手遮了遮,適應了片刻。游白意微微眯著的下垂眼,配上此刻的動作,有些難以讓人聯想到這便是太微山上那個傳說中的仙人。

「徒兒們!為師下山采個人回來,記得看好你們的大師兄哦,千萬別讓他燒了這座山哦!」

采個人?師父剛才說了什麼?

「是!」不管聽沒聽懂,總之先答應了師父。

待到游白意走遠后,他口中的大師兄,也就是鸞清河,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

「師弟師妹們,我們今兒個吃烤野味吧!二師弟,快去抓幾隻野雞野兔回來,三師弟,趕緊地拾柴生火,四師妹,你去找些鹽巴,五師弟巴拉巴拉……」鸞清河激動地跳上石墩,這種日子真是千年一遇啊!平日里師父只讓吃素齋,可把這刁鑽的肚子委屈壞了,今日可終於讓我逮著了師父出門!

剛走到山腰的游白意有些頭疼,這幫子徒弟真是怎麼想怎麼不省心。

當太陽終於升上了山頭,游白意在一棵大樹下站定,從竹簍里掏出一把小鏟子,朝著樹前的土地挖了起來。只是這挖草藥的小鏟子似乎並不是那麼給力,游白意挖了一炷香的時間,也只挖出了一小塊麻皮布料。

「該買把大點的鏟子了。」游白意擦了擦額頭的汗,丟了鏟子,乾脆直接用手挖了起來,「還是用手比較快。」

很快,這埋在底下的麻袋,被游白意整個地刨了出來。他將麻袋裡的人放了出來,只見竟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預言只說這人非常金貴,沒想到竟是當今的太子殿下。」游白意又將麻袋重新埋了回去,「這歹人也真是惡毒,竟將人迷暈就這樣埋了起來。真是人心歹毒,人心歹毒呢。」

「好了,該回去了。」游白意將人放進竹簍里,就往山上走去。

「快,大家再收拾收拾!師父馬上就要回來了!」鸞清河看著太陽有往西邊墜落的傾向,盤算著師父也該回來了,就趕緊招呼著師弟師妹收拾殘局。

這不,還未見其人,就聞其聲:「徒兒們,為師回來啦,今天你們的大師兄有乖乖聽話嗎?」

「當然了!」二師兄秋晨踩了踩腳下不知何時被麻繩綁起來的鸞清河微笑,「非常乖,完全沒有企圖燒山。」

「阿喃,去準備個房間,秋晨,去燒些熱水,看見為師簍里的人了嗎?還有口氣。」游白意匆匆往自己的屋裡走,「哦對了,把清河解開,讓他去皇城裡把花神醫綁回來。」

「是。」

鸞清河活動活動肩膀,心想到:這師父帶了個什麼人回來?這麼撩急撩火。

想歸想,鸞清河還是運起輕功,往城裡趕。

今日個皇城裡,可熱鬧啊,滿街的帶刀侍衛。

鸞清河隨意找了個餛飩攤,坐下:「哎!老闆,今兒這街上怎麼到處都是皇家侍衛?」

「嘿嘿,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這當今朝上,三位皇子突然消失不見,這其中還有一位太子殿下,那可把皇上給急壞咯。」

「對了,老闆,你可知花谷醫館在何處。」鸞清河喝下最後一口湯,問道。

「這您可問對人咯,您在往前走走,那有個悅來客棧,對頭就是咯。」

「老闆謝啦。」鸞清河在桌上丟下幾文錢,便一溜沒了影。

「哎!客官!這錢給多了啊……」只是,已經跑遠了的鸞清河並沒有聽到。

悅來客棧,悅來客棧……客棧高掛的燈籠早已映入鸞清河的眼裡,找到了!

花谷醫館門口排著長長的隊,鸞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扯開嗓子就喊:「花無諒花神醫在不在?」

「這人誰啊,怎麼不排隊?」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但這絲毫影響不到鸞清河。

「何事?」醫館里的樓梯上,走下一個青年,青絲白衣,如飄仙,年輕的臉龐上,五官精緻好看,只是這眉眼間帶著些冷峻,讓人有些難以接近。

「你就是花神醫?」

「是又如何?」

「那便跟我走一趟吧。」說罷,鸞清河扛起花神醫,就往屋頂上躥。

「哎?你幹什麼?你慢點啊!!」花無諒不敢亂動,只敢用手,不停敲打鸞清河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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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世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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