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不知期(二十二)

冬去春來不知期(二十二)

鴛鴦在反覆確認了面前的就是褚府後,這才上前了幾步,正準備推門進去。

門,卻從裡面被打開了。

對上的正是睡眼惺忪的褚槐。看見了彼此的兩人皆是被對方嚇了一跳。

「師父您大半夜的開門做甚?」

「你還好意思問?你大半夜的回來又是做甚?」

「您這樣突然開門很容易嚇到人的好嗎!」

「我這不是聽到有人一直在門口徘徊,擔心是什麼賊人,便出來看了看嘛,誰能想到竟然是你啊!」

「我回來看看您都不行嗎?」鴛鴦也是梗著脖子,不服地說道。

「你這才進了幾天的宮,況且哪有人是大半夜回來的?」褚槐揉著眼打著哈欠往裡走,「進來說吧,什麼事?」

「師父,我......」鴛鴦捧著褚槐遞過來的熱茶,看著玉湯中漂浮著的茶葉梗,忽然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心情經過剛才的狂奔,好像平靜了許多。

「你怎麼了?皇上沒寵幸你?之前是誰說只要能待在皇上的身邊就滿足了?這才過去幾天,就待不下去了?」

「師父,我總覺得我進了宮以後,就變得越來越貪婪了,我已經不能滿足於就待在小淵的身邊了,我只想要獨佔小淵。」

「他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也不算是多過分吧,只是他們兩人在我面前的時候,總是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一直在想著,若是沒有阿喃這個人該多好。」鴛鴦握緊手中的杯子,雙手的骨節泛白。

褚槐恍然大悟,「所以你這次回來,是想與我說,你想要讓皇後娘娘消失?」

「是,師父您可以幫我嗎?」鴛鴦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褚槐,真不愧是師父,一猜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褚槐走往了窗邊,望向了遠方的那一片黑色,「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是師父!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鴛鴦看向褚槐的背影中帶上了一些難以置信,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直接將溫喃除掉,才比較像褚槐的作風嗎?

「你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又何必急於這幾個月呢?」

「師父您根本不知道我每日每日地看著他們兩人在我的面前晃悠,是有多麼得煎熬。」

「鴛鴦,你要學會忍耐。」

「師父您什麼都不懂!」

鴛鴦將手中的茶盞往地上一摔,杯中的茶水濺了滿地,她也不顧褚槐之後又說了什麼,直接將門重重一關,走出了褚府。

「唉,真是感情用事啊。」

……

鴛鴦回到皇宮之中的時候,天邊已經緩緩地泛起了魚肚白,各處的走道上已經開始準備起新的一天生活。

她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趕忙從那扇窗戶中翻回了寢宮的那個小隔間中。

鴛鴦在床榻上躺下還沒過去多久,門外就響起了一陣騷動聲,大約是夏淵和溫喃兩人起床了吧。

眼睛才閉上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鴛鴦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還是從床上起來,打開了門,入眼的便是已經穿戴整齊卻一臉冷漠的夏淵。

「皇上。」

「若是醒了的話,就趕緊出來吧。」

「是,皇上。」鴛鴦才剛抬起頭,夏淵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只留了溫喃一個人還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

鴛鴦將門關了起來,重新躺回了床榻上,望著天花板,等著溫喃再一次敲響自己的門。

「咚」的一聲巨響,將鴛鴦開始混沌的意識扯了回來。她猛然睜開雙眼,望向門的方向,卻遲遲沒有等來第二聲。

她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妙,也許是姐妹連心的緣故,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阿喃出了什麼事?

鴛鴦打開了門,就見溫喃側倒在地面上,方才的那一聲巨響,十有八九就是溫喃倒地時發出的聲音了。

血液順著她的腿,留在了地上。

「姐姐,救我……」

溫喃一抬眼就看見了隔間的門已經被打開,鴛鴦冷眼站在門外,一瞬間竟讓她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姐姐,記起來了嗎?

說實話,鴛鴦並不想救她。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她,就這樣吧,就這樣讓溫喃倒在這裡,不要再去管她了,除掉溫喃的機會不正在眼前嗎?

但隨即她又想到,自己這才嫁入宮中沒幾天,又失去了記憶,若是讓夏淵知道了自己明明與溫喃待在一起,卻沒有救她的話,就連鴛鴦自己也一定會被現在的夏淵一同處死。

想到這裡,鴛鴦瞬間擺出了一副慌張的模樣,跑到了溫喃的身邊,將她扶在了自己的懷中,「呀!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流了好多血。」

「我……我肚子好痛,你快……快去喊皇上……」此刻的溫喃已經是氣若遊絲,聲音幾乎輕到察覺不到。

「娘娘,地上涼,我先扶您躺床上。」

「你……你快去……」

在鴛鴦總算是讓溫喃躺上床以後,這才跑出寢宮,對著外面的宮女們大聲喊道:「不好啦!快去找太醫啊!皇後娘娘流了好多血啊!」

寢宮外不出意外的正是一片騷動,但鴛鴦並不想理會她們,而是徑直跑了出去。看了看影子的長短,她估摸著夏淵此刻應該已經下了早朝,去到御書房中處理每日堆積起來的政務。

她便熟門熟路地拐進長廊之中,穿過御花園外。

果不其然,才剛走到御書房的門口,就能聽到夏淵與秦漢說話的聲音,只聽著三兩句,鴛鴦大概地猜出了是關於南海的事情。

「皇上,南海海盜的剩餘殘黨已經悉數被御林軍抓回了皇城。」

「嗯,辛苦你了,這次回來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暫時別管朝廷里的事情了。」

「這哪成,我還要保護皇上您呢!」

「無礙,皇宮周圍還有那麼多影衛,在宮裡還不敢有人把朕怎麼樣。」

「可我聽聞皇上您不久前還得了一種罕見的病……」

「已經沒事了,秦兄您不必擔心。」

從窗口望去,只能看得見秦漢的側影,側臉看上去比鴛鴦上一回見到他的時候要更加有稜角了,也英挺了許多,皮膚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看上去更有了一種成熟的魅力。

鴛鴦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了那副著急的模樣,快速地敲響了御書房的門,大叫道:「不好啦!皇上,皇後娘娘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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