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凶（三修）
楊歡感覺整個人平靜下來。
整個廚房也變得安靜下來。
楊歡道：「現在這個廚房裡已沒有不相干的人，無論你想做什麼都非常方便，是嗎？」
「殺人，我想殺人。」
丘志海隱藏在昏暗中。
楊歡道：「殺人，確實不錯。」
「殺人得挑個好地方，也得挑個好時機。巧得很，現在夜黑風高，大雪不停，正是個殺人的好時機，況且，這裡也的卻是個好地方，殺人的好地方。只可惜，這裡殺人可能不會被別人發現，也可能會被別人發現，這般看來，便不太完美。」
丘志海道：「世上從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只要殺人者此刻恰好有興趣，被殺者恰巧就在他身旁，這就夠了。」
楊歡喃喃道：「是啊，殺人從來就不是一件麻煩事，只要想做了，就會去做。」
丘志海道：「不錯，況且現在的機會就非常合適，你覺得呢？」
楊歡道：「簡直就是完美，現在，除了別人都知道有兩個人此刻正待在廚房裡，好像也沒有什麼瑕疵的了。」
或許是危險即將降臨，楊歡反而更加平靜。
「只是，當每個人要把另一個人殺掉的時候，總會有他的理由的，不管是為了高興，還是為了什麼。你呢，你的理由是什麼。」
丘志海道：「不錯，殺人確實需要一個理由。我還沒見過不需要理由的殺手。」
他此刻無疑已經把自己當作一個殺手，他又好像是認真的沉思了一番。
「理由有很多，但是一條就夠了。我覺得楊荷挺可愛的，你覺得呢。」
楊歡道：「這就是你的理由？」
丘志海道：「難道還不夠？」
楊歡笑了，確實足夠。
有些事情的確不需要太多理由的，一條就已經足夠。
楊歡再次奇怪地看著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簡直就是一個怪人。」
丘志海搖搖頭：「不，應該說姓丘的都是怪人」
楊歡感慨：「看來我以後需要多認識一些姓丘的人，看看他們是否都是怪人。」
丘志海看著他：「不，太遲了，你以後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楊歡道：「這麼說來，你要殺的人就是我？」
楊歡一臉奇怪的神情，好像直到此刻還覺得不可思議。
丘志海嘆了一口氣，道：「你早該知道的。」
楊歡苦笑：「我只是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現在了解似乎有些太遲了是嗎？」
丘志海道：「不錯，確實是太遲了。」
楊歡道：「你真是一個怪人，放在有些時候，誰也不會認為你喜歡殺人的，可現在你的表現卻偏偏成熟的不像話，就像一個上了年紀老殺手，而絕不像是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所以說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丘志海笑了，似是對楊歡的話很滿意：「你又錯了，兩個都是我。」
楊歡道：「看來我的確很榮幸，在石堡里，我估計是第一個真正認識你的。」
丘志海搖搖頭：「不，你絕不是第一個。」
「哦？」楊歡疑惑。
丘志海笑了，簡直像極了一個志得意滿的大將軍。
「你不用著急，你很快就會見到他的。」
說著，丘志海急促的笑了兩聲。
楊歡喟然嘆道：「這麼說我留下來就是一個錯誤。」
丘志海道：「我也很奇怪，你為什麼會主動留下來，為什麼現在還不快點逃走。你難道不感到害怕嗎？畢竟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計劃。」
丘志海疑惑的看著他：「莫非你也有所準備？或許你也抱了殺我的心思？」
楊歡搖搖頭：「不，你想多了，我什麼也沒有準備，你不用害怕，至於殺你的心思，我一直都沒有，至少直到現在還沒有，是不是很奇怪？」
「你以為我知道了你的心思之後，也會忍不住對你心生殺意。」楊歡遺憾道：「很可惜，我並沒有那種感覺。」
「況且，我對你的計劃並不算太清楚。」
丘志海繼續道：「可是不管怎樣，我都要殺你的。」
楊歡道：「這的卻是一個事實。」
「可是你卻不害怕，」丘志海同樣奇怪地看著他，「其實你也是一個奇怪的人。」
「有時候你簡直就是一個幼稚的小孩，可是我現在才知道，你扮得簡直太像了，騙過了我們所有人。所以說，現在才是你真正的面目，面對死亡，你竟然還能冷靜的如此可怕。說實話，我現在就想動手。」
楊歡淡淡笑著：「你為什麼不認為兩個都是我呢。」
「你太驕傲了，驕傲的你認為絕對能夠殺的了我，而且萬無一失，是嗎？否則你不會有這個閑工夫在這陪一個死人聊天的。是嗎？」
丘志海道：「為什麼不能呢，等會兒你就會知道，我到底能不能了。」
丘志海臉上升起一個笑容。
楊歡道：「你自認為很了解我，可是你別忘了，你剛才可是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丘志海道：「你說的不錯。可是要殺一個人，我只要了解一樣東西就夠了，你不會武功，你也騙不了我。」
楊歡沉默不語。
沉默一般代表的態度有兩種，一種是承認，一種是否認。
在這裡，代表的是第一種。
楊歡的確不會武功。
進入石堡之前，楊歡沒有那個條件習武，進入石堡之後，年月尚淺，時機未到。
而丘志海的長輩本就是神劍山莊的人，他有那個條件，如此看來，似乎真的難逃此劫。
楊歡忽然有些累了，不願意再次浪費時間。
他嘆了一口氣，疲倦道：「你的那個人還沒來嗎，他不來，我就要走了。」
丘志海開口：「不不不，你走不掉的。況且他早就來了，不對，或許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楊歡道：「若是我也有一個為了我願意在冰天雪地里待著不動，等待兩個時辰的朋友，我想我一定會高興的要死的。」
丘志海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高興極了，不過你不必為他擔心，他已經進來了。」
楊歡道：「如此甚好，我真的擔心極了。」
楊歡笑了，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或許是剛才兩個雜役離開的時候，又或者是其他時候，更早亦或更晚。
但不管怎樣，一切總算要開始了。
他現在變得很懶，只想早點結束，早點躺在熱烘烘的床上，鑽進被窩裡，即使那裡現在肯定躺著一群臭烘烘的劍徒。
「那現在不妨把我們這位老朋友請出來？我也是很好奇這位知心好友是誰。」
丘志海微微一笑，「你猜的到的。」
「塗廣義？」
「不錯，你真是聰明極了。」
楊歡搖搖頭：「這並不難猜，據說你們吃飯睡覺上廁所都是結伴而行。」
「不錯，確實如此。」
「似乎，我真的危險了。」
丘志海依舊看著楊歡，笑吟吟，倏地大聲喊道：「小義還不出來，你歡哥兒可是等的著急的很吶。」
……
廚房毫無動靜，安靜的可怕。
好一會兒，楊歡奇怪地看著丘志海，丘志海也奇怪地看著楊歡。
塗廣義！
楊歡微微笑道：「看來你的好朋友離開了，而且悄無聲息，我很好奇，不知此時此刻你有何感想。」
塗廣義真的是這樣的人？
丘志海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看錯他了，可怕，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