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石堡黑衣
任何事情都可能是個秘密，同樣的，任何事情都有不是秘密的時候。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山下不斷有挑夫上山，眾多衣食被源源不斷的送入石堡。
劍徒們每天忙著訓練，而且活動的範圍每天只限於那麼一點，知道的並不多，偶然看見了，也極少有劍徒能將之與除夕聯繫起來。
直到日子越來越近，劍徒們突然發現幾個劍主的心情似乎都非常的好，持續幾天過後，這強大的引起了劍徒們的好奇，有得寵的弟子忍不住詢問。
「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你們不知道？」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除夕無疑是一個令人感到歡樂的節日，那天上午過後，劍徒們的過節情緒猛地被渲染起來，沒有哪個人不感到開心的，眾人的關係看起來似乎更加和睦可親，石堡里也漸漸地開始有了過節的氣氛。
臨近除夕的日子裡，劍主對劍徒的要求明顯不再那麼嚴格。
而劍徒們沉浸在節日即將到來的歡慶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加大了訓練量，將心中的情緒以另外一種方式表達出來，劍主自是樂見於此。
劍徒們已漸漸習慣了木劍的存在，開始自然而然的把它當作身體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一柄木劍已經無法再像當初一樣，絲毫無法影響他們的生活起居。
楊歡感覺自己已經將木劍使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木劍已經能夠順著他的心意擺出各種姿勢。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劍徒都開始憧憬著神劍山莊絕世的劍法。
節日的氛圍最終在十二月三十號的那天下午達到第一個頂峰，中午大家吃過團圓飯，夫子和劍主都會離開，除夕每個人都擁有團圓的權利。
三十號已經停止訓練，眾劍徒在一片歡呼聲中，紛紛熱情洋溢地開始在石堡內布置起來，在任何他們能夠到達的角落，都被以極快的速度貼上了大紅紙，石堡頓時變得喜氣洋洋。
劍徒們少年心性，不想就這麼白白待著，到處找著他們能做的事情，整個石堡處在一種熱烈的氛圍之中。
開始有幾個劍徒想去廚房幫工，但隨著耐不住寂寞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廚房被圍成了一種水泄不通的情況，最後尖臉管家一怒之下，轟的一聲，眾人頓做鳥獸四散，嘻嘻哈哈地往各處奔逃。
不知是誰最初帶頭，年輕的劍徒們在被眾人一陣嫌棄之後，開始找到了他們的樂趣。
他們開始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四處奔逃，遊戲的地圖越來越廣，他們開始忍不住探索那些未知的區域，直到他們被護堡的黑衣人出面警告，這才將遊戲的範圍固定在他們日常可以經過的地方。
整個石堡忽然傳來少年嘻嘻哈哈，歡樂的嬉笑聲，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裡，所有人都高興壞了。
「哈哈。」
楊歡在雪地里與眾人追逐，雪球不斷地在空中飛流，卻又在「啪」的一聲中破碎落地，造成了一個又一個奔跑的雪人。
楊歡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發現身邊早已沒有一個同伴時這才停住，他的臉上還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奇怪地打量著身處的地方。
雖說石堡內的巷子都差不多模樣，兩邊都是同樣的高深的圍牆，帶著一種奇怪的青灰色，在石壁的遮擋下，整個遼闊的天空似乎只剩下頭頂那小小的一片。
但楊歡還是敏感的意識到這個地方他沒有來過，熟悉之中透露出一股陌生。
楊歡開始忍不住往前走，直到他開始拐過第一個轉角，看見了前方那座巨大的石門。
他才肯定地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神秘的石堡依舊沒有全部對劍徒開放，他們所熟悉的僅僅是那一片他們的小天地。
石堡如此孤寂，四周似乎並沒有一個人，只有天地間飄落的雪花似乎才是石堡真正的生命。
雪花落在楊歡頭上，也落在大門前。
楊歡的腦海里還在猶疑，腳步已經不自覺地向前緩步而去。
楊歡好像又回到了剛入石堡的時候，充滿好奇地探尋著這座奇怪的石堡。
很快，楊歡走到門前，石門緊緊關閉，就像一個人抿得緊閉的嘴唇，引人注意，卻又無從打開。
楊歡雙手觸摸石門，頓時一股徹骨的冰冷從石門穿透而出，浸入楊歡的骨頭深處。
楊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還是不捨得拿開。
「按理來說，你這雙手應該留在這裡的。」
驀然，一陣冰冷的聲音打亂楊歡的思緒，要說石門上的寒意穿透骨髓，這句話則是刺痛在他的腦海。
楊歡一陣心驚，連忙收回了手，這才感覺到雙手凍得通紅，寒氣襲骨難以忍受。
回過頭，才發現他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衣人，若不是他開口說話，楊歡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發現他的蹤影。
黑衣人站的挺直，就像深夜寒冬里的一棵勁松。
黑衣人冷冷的注視著楊歡，不帶一絲情感，楊歡心裡實在感到有些害怕，雖然他之前聽過黑衣人的傳說，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
楊歡忽略了身上的雪花，眼中只有黑衣人眼中那徹骨的寒意。
雖然如此，或許是害怕壓倒一切，楊歡還是忍不住說道：「按理？什麼理？」
黑衣人冷冰冰地道：「按石堡的理，按神劍山莊的理。」
「今天是除夕……」
楊歡低聲說道，就像是在訴說一個請求，他不知道黑衣人要怎樣「按理」處罰他。
「所以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冷冰冰地說完，認真的看了楊歡一眼。
縱身一躍，躍過了牆頭。
楊歡看著再度恢復寂靜的巷子，突然產生一種敬畏的心情。
「老李，誰啊？」
「看樣子只是一個初級劍徒。」
「你又把他直接放走了？」
「今天是除夕。」
「好吧好吧，你開心就好，哈哈。」
……
楊歡呆立許久，似乎仍不敢相信黑衣人就這麼離開了。
在劍徒的眼中，黑衣人一直以來都是「黑暗勢力」的代表。
楊歡深深的看著牆頭，不由心生嚮往，他的武功確實非凡……
一陣寒風吹過，楊歡冷顫著醒過來，連忙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