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 月有圓缺
化驗結果出來了，一切正常，豪醫生還是那句話，多餐少吃，多喝水。
蔚倩還是吐的厲害，姥姥堅持讓她吃，吃了吐，吐了吃。
沒有太多的精力管理房產，蔚倩請了一位房管經理，主要是收房租，客服，簡單的修理，大修請工人。
總在家裡躺著也不舒服，每天開車出去兜兜風，在歐林達和拉法耶特兩鎮的住宅區轉悠。
秦凱的專利申請終於上交到專利局，艾克曼斯將軍和安全局的資金轉入伯克利大學計算機系秦教授的研究組，迪曼夫婦請秦凱艾倫范斯廷去喝酒慶祝一下。
這是家墨西哥餐廳，以多種瑪格麗塔雞尾酒出名，晚餐前，四點到七點，很多餐館叫做快樂時光，酒水半價，吸引上班族來消費。
下酒小菜也很豐盛，墨西哥食品主要原料有玉米，黑豆，乳酪，牛油果，辣椒，西紅柿。
玉米薄脆蘸著酸辣西紅柿醬，牛油果醬，乳酪醬。
玉米薄脆做成兜狀，裡面放生菜絲，西紅柿丁，黑豆，酸乳酪，牛肉末。
四個人邊吃邊喝邊聊，來慶祝的兩件事情因為有關安全機密，不能在公共場合討論，只好說些系裡面的新鮮事兒，迪曼說他明年就滿三十年教齡了，已經向系裡遞交了退休申請，南希是後年。
兩人打算去南美住幾年，那邊生活指數比美國低很多，他們倆的退休金可以過得很富裕。
艾倫的理想地方是科羅拉多州，丹佛郊區，那裡也是高科技企業集中的地區，相比灣區，丹佛四季分明，高知比例最高，買得起房子。
秦凱除了加州灣區，剩下的地方就是北京和自己的老家，他不想回去的地方。
「我就在灣區吧。有機會出去走走，才知道那裡好，適合居住。」
正聊到興頭，兜里的手機抖動，秦凱拿出來一看，是韓文敏，「姥姥，我很快就回來，啊？」
韓文敏在另一頭說，「你快回家吧。」
秦凱頭皮一陣發麻，「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小倩有點出血，你是不是給豪醫生打個電話問問。」
秦凱也不喝酒了，向迪曼夫婦道了歉，急急出來，一邊開車回家，一邊給豪醫生打電話。
蔚倩躺在床上，秦凱更是心驚，「你怎麼樣了？」
「姥姥非讓我躺著，」蔚倩坐了起來，「我在網上查找了一下，出點血很正常，你別擔心。」
秦凱鬆了口氣，「我給豪醫生打電話說了，我們明天去檢查一下。」
「有必要嗎？」
「有，必須的，放心，不會像上次那樣全面檢查。」
「秦凱。」
「哎，寶貝兒。」
「我怕。」
「不怕，寶貝兒，有我和姥姥呢。」
「我是怕萬一孩子有什麼不好。」
「我的孩子，皮實著呢，不用怕。你今天好些嗎？吃了點什麼？」
。。。。。。
豪醫生依然是和顏悅色的，讓蔚倩坐在診椅上，問了問出血的情況，「不用怕，偶爾出血沒什麼問題。我們今天照照b超，看看小寶寶的樣子。」
秦凱和蔚倩興奮地對看了一眼，「怎麼早就能看到？能知道男孩女孩嗎？」
「哈哈，這時候還看不出男女，不過寶寶大概有指尖那麼大，」豪醫生掐著自己的指頭，比劃著，「應該能看出來頭和四肢。」
她看著這對年輕夫婦激動的樣子，笑著說，「生命很神奇，是不是？她做的很好，蔚倩，你做的很好。」
豪醫生拿出一件病號服，「換上這件，我們做b超。」
秦凱留在診室里，看見蔚倩微微隆起的小腹，伸手摸著，「我的女兒在這裡啊。」
蔚倩笑問，「我想要兒子呢。」
「女兒好。女兒像你。」
「兒子好，兒子像你。」蔚倩學著他的口吻。
兩人相對嘻嘻傻笑，直到蔚倩捂了嘴又想吐。
秦凱忙扶她坐了，撕了兩張擦手紙接著。
蔚倩搖搖頭，沒什麼可吐的。
秦凱看見老婆的鎖骨明顯，比孕前瘦了不少，心疼她，默默幫她穿好病服。
。。。。。。
豪醫生的探頭在蔚倩腹部划來划去，一向善聊的她，這時一聲不響。
秦凱握著蔚倩的手，緊緊盯著屏幕，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不過豪醫生嚴肅的樣子讓他緊張。
半天，豪醫生才看完，出了一口氣，「好啦，蔚倩，你穿上衣服吧。我一會兒回來。」
蔚倩一邊穿衣服，一邊問，「你看見了？」
秦凱搖搖頭，「看不出什麼來，豪醫生什麼都沒說。不是能聽到胎心嗎？也沒讓咱們聽聽。」
蔚倩覺得嗓子發乾，「會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秦凱抓住蔚倩的手。
兩個人就這樣手拉著手，默默地坐著，等到豪醫生敲敲門回來。
「非常抱歉，我有不好的消息。」
「什麼？」
「怎麼了？」
豪醫生每個人都看了兩秒，「我沒有看見胎兒，也沒有聽見胎音。」
秦凱抓著蔚倩的手抖了一下。
「我看到的是這個。」豪醫生把列印出來的b超影相遞給秦凱。
「胚胎髮育異常，這是我們稱作的葡萄胎。」
「不會不會。」秦凱喃喃著說。
「什麼是葡萄胎？」蔚倩不太懂，問豪醫生，「怎麼異常法？」
「是腫瘤，你別擔心，我們發現的早，抓緊時間治療，免得轉成惡性或者大出血。」
「我不明白？」蔚倩真的懵了。
豪醫生把影相拿給蔚倩，「葡萄胎呢，是受孕時受精卵出現的某些異常引起的。你妊娠后胎盤絨毛滋養細胞增生，間質水腫，而形成大小不一的水泡。」
她在影相上面幾處點著，「這些水泡借蒂相連成竄，外形像葡萄，因此而得名。葡萄胎又稱為水泡狀胎塊。」
秦凱問醫生，「她現在有沒有危險？能看出來是良性還是惡性？」
豪醫生說，「葡萄胎是良性的，病變局限在子宮腔內，不侵入肌層，也不轉移到其他器官。」
「不過，」豪醫生接著說，「不排除少部分良性葡萄胎髮生惡變的可能。」
「那怎麼辦？怎麼辦？」秦凱急的站起來，來回在診室里踱步。
「現在我可以確診是葡萄胎，我建議馬上清除。約在後天怎麼樣？」
「後天做什麼？」蔚倩沒有完全跟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