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還是個人嗎？
「不過，阿北，這個人不是那麼好請，一會可能要你來說服他。」
正準備進入寵物店的時候，胡萊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一副有所顧慮的樣子。
「不好請？他很貴嗎？」顧北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貴。
並且也在第一時間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那傢伙太貴，咱就不請了。
談錢傷感情。
素不相識的，見面就傷害別人的感情，不好。
沒錯，就是這樣。
「那倒不是，只是他這個人，對作品的要求比較高，不是好作品，他一般是不會拍的，以前就是因為和導演出現分歧，才不幹了。」
「這還不好辦，你承諾他不出現分歧就好了，我和他又不熟，怎麼說服他。」
「你忽悠人的功夫比我強嘛，就像剛才，你不是也把我忽悠了，就用你那三寸不爛之舌去舔他，肯定能成。」
「靠，能不能好好說話！」
在顧北的白眼下，兩人進入寵物店。
一陣快門聲傳入耳中。
隨後便看到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拿著相機，對一隻哈士奇拍照。
似乎已經進入了忘我的狀態，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很專註。
技術怎麼樣不知道。
但那一頭飄逸的長發，倒是讓顧北覺得，這人挺騷氣的。
有點藝術范。
「今天下班了，有事明天再來。」
蘇小強終於察覺到了顧北和胡萊的存在，但卻只是簡單的瞥了一眼。
「小強，是我，胡萊，還在忙呢？」胡萊上前打招呼。
「哦，胡萊啊，你那部爛片拍完了？怎麼有空上我這來。」蘇小強說話很直，開口就直戳胡萊的痛處。
話是有些刺耳。
好在胡萊對他還算了解，倒是沒覺得不舒服。
「啊，哈......我知道你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吧，今天我來，是想和你談合作的。」
「合作？我不拍爛片，你是知道的，那種沒營養的片子，簡直就是浪費膠片。」
「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是爛片，我們有好劇本，對了，這位就是編劇。」
「編劇？」
蘇小強把目光移到了顧北身上。
開始審視起來。
被一個男人這麼盯著，顧北總感覺怪怪的。
而且，蘇小強給他的感覺，太狂傲了。
雖然有才華的人，確實都有驕傲的資本，但過度的傲氣，終歸還是會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當然了，這對於顧北來說，那都算不上事。
你便宜嘛，便宜勝過一切。
我能忍受。
「太年輕了。」打量片刻后，蘇小強心中便有了結論。
其實他也想拍電影，拍好的電影。
而好電影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基礎，就是要有一個好編劇。
顧北看起來太年輕了。
所以，蘇小強並不認為，他能寫出好劇本來。
「年輕？什麼意思？」胡萊詫異。
「意思是沒有沉澱，我都不用看你們的劇本，就知道不會太出色。」蘇小強聳了聳肩，一副我早就看透一切的樣子。
一聽這話，顧北就不樂意了。
年輕人，總會遭受質疑。
就因為這樣的質疑，他媽埋沒了多少人才？
難道一定要老態龍鍾，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那才叫做沉澱？
這不扯淡嘛。
所以，他決定對這蘇小強，進行一番教育......
「我非常不贊同的你的看法，年輕，並不代表沒有沉澱，年輕更不代表沒有才華。」
「竹子經歷了四年的時間，才長出了三厘米，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四年的時間裡，竹子早已經把自己的根莖，在地下蔓延了數百米。」
「這埋藏在地下數百米的根莖，就好比那些年輕人的努力，也就是你所說的沉澱，又有多少人能夠看到？」
「當雨季來臨時，竹子便會瘋狂生長，在短短六周的時間，長到十多米的高度。雨季，是竹子的機遇，也是竹子努力后的結果。」
「但年輕人呢？他們往往等不到自己的雨季，就會被一句『太年輕』，掐斷了那三厘米，所有的努力，都被扼殺在搖籃中。」
「開口就否定，開口就要掐斷我的三厘米，這是人乾的事嗎？你還是人嗎？啊？你還是個人嗎？」
「抱歉，太激動了。」
顧北這一番話下來，整個寵物店裡，連狗叫的聲音都沒有了。
出奇的安靜。
胡萊很激動，心潮澎湃，甚至有點想鼓掌。
說得太他媽精彩了！
有文化，就是不一樣啊。
至於蘇小強，整個人都愣住了。
並且發現，自己居然有些贊同了顧北的說法......
對啊，我還是個人嗎？
呸！
什麼玩意？
「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根莖已經紮好，只等春雨來臨，我定能長成參天大樹，我相信我的才華，所以，我不接受你的質疑。」
「當然，我還是很誠摯的邀請你，加入我的電影。」
牛逼都已經吹一半了，顧北不介意再吹大一點。
反正吹牛逼又不犯法。
而且，這也不算吹牛，這頂多......算是自我營銷。
「不用說了，我同意加入你們。」蘇小強被顧北說動了。
撇去其他的不說，他覺得顧北這個人很有趣。
似乎還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你同意了？」
「同意了，你們公司在哪？我明天就可以去報到，順便看看你這顆參天大樹的劇本。」
「咳，公司......公司還在裝修，過幾天再去吧。」
現在顧北終於意識到，有一家公司真的很重要。
至少說話能更有底氣。
不行，明天就去註冊一個！
「那就過幾天，對了，站這麼久，喝杯咖啡吧，手磨的。」蘇小強倒是沒太在意，放下手裡的相機，就要去泡咖啡。
然而，一聽到手磨咖啡，胡萊的臉都綠了，連忙擺手，「那個......小強，咖啡就算了，我們還有點事，回頭再聯繫你啊。」
他拉著顧北，像逃跑一樣就跑出了寵物店。
胡萊的舉動，讓顧北很是費解。
「胖子，你幹嘛？一會沒什麼事吧？」
「咖啡加鹽你喝嗎？加醬油的咖啡你喝嗎？蘇小強的咖啡有毒！尤其是他手磨的。」
「口味這麼重？」
「那可不！對了阿北，咱去喝一個？突然想喝酒。」
「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