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那以後，請多指教
翌日。
顧北剛起床，就接到了丁二鵬的電話。
他讓顧北今天晚上，務必要趕到南瓜屋，明天要開始新一期的錄製。
雖然那個泄露了視頻的人，終究還是沒有查出來。
但因為檔期問題，節目的錄製進度，是不能再拖延了。
畢竟十月中旬就要開播，在開播之前，至少要錄製好三到四期。
對此，顧北自然沒有意見。
他起床簡單吃了個早餐。
便在父母的道別聲中，和沈茗雪離開了家。
返回南清的高速上。
和來時一樣，沈茗雪開著車，顧北也還是抱著那本《影視編劇深度詳解》在看著。
可是車上的氣氛，卻是大不一樣了......
從早上起床到現在，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沒有超過五句。
更沒有去提及昨晚的事情。
像是存在著某種默契。
而上車之後，更是一句話都沒有，一路都在沉默著。
只不過，顧北偶爾會偷偷的看一眼沈茗雪，沈茗雪時不時的，也會用餘光，悄悄的向顧北瞥上一眼。
而兩人的目光，也有發生碰撞的時候。
每當如此，他們便會迅速將目光移向他處，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各懷心思。
像極了青春時期，兩個剛剛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
很羞澀，卻又不顯尷尬。
很妙。
妙不可言。
這樣的狀態，直到車子停在顧北的公司門口，才被打破。
「你......改變主意了嗎？我是說，昨天晚上，你說的那些。」車子停下了差不多五分鐘，顧北終於開口。
此時他們兩人，都沒有看向彼此，只是坐在位置上，目視著前方。
「沒有。」沈茗雪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很自然。
顧北沉默了片刻，把車窗落了下去，「那個......我可以在你車上，抽根煙嗎？」
「抽吧。」沈茗雪點點頭。
顧北摸出香煙，點上一根，深吸了一口。
渾濁的煙霧，從嘴裡吐出，彷彿他內心的緊張，和各種思緒，也隨著這些煙霧，一起被吐了出來。
片刻后，他望向沈茗雪。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眼望向她。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說吧。」
「我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不是一個好人，我很無恥，很摳門，有時候還喜歡吹牛逼，胡說八道......」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我不在意......」
「雖然現在看來，我很有才華，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才華，能持續多久，因為隨時都有可能，江郎才盡。」
「但你在努力，我看到了。」
「我很窮，家裡也很窮，你也看到了......雖然我現在掙了點錢，但我不敢確定，以後會不會變得一無所有。」
「我不缺錢。」
「其實，我鋼琴彈得並不好，也沒什麼鋼琴天賦。」
「我知道......但我還知道，你買了不少有關鋼琴的書，樂樂告訴我的。」
「我騙過你，在找你拉投資之前，我的公司並不存在，是拉了投資以後才開的。」
「這我也知道。」
「長相方面，我可能不是很帥，你覺得呢？」
「還行......」
「那你是鐵了心，不改變主意了？」
「不改變。」
「......」
說實話，顧北現在很感動。
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人，這樣毫無保留，毫不掩飾的青睞。
而且這個人，還是那樣的美麗優秀。
自己何德何能？
所以，即使這很不真實，即使這真的只是一場夢，他也願意沉浸其中。
若是說到這種程度，自己還矯情，那就真不是個玩意了。
要知道，沈茗雪是一個女人，能讓她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是很需要勇氣的。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先從哪一步開始？」停頓了片刻，顧北便望著沈茗雪的側臉，一本正經的問著。
他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傻，但是沒辦法，沒有經驗啊。
兩世為人，都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他怎麼會知道怎麼開始。
然而，沈茗雪的臉卻微微泛紅。
雖然她知道，顧北是真的在犯傻，而不是在故意調侃她，可是......哪有人會這麼問的？
你問我從哪一步開始？
我怎麼回答？
你沒有經驗，難道我就有了嗎？
真是的......
興許是看出了沈茗雪的不自在，顧北又話鋒一轉，「要不，咱先從約會開始？我覺得必要的流程，還是應該走一走的。」
「萬一你哪天想反悔了，也還來得及......同時也能體驗一下，被追求的感覺，不對，應該是享受。」
「至於我，也能先練習練習，畢竟戀愛這門課程，我還沒學過，我怕我做不好.......」
「......」沈茗雪沉默著，臉卻越發的紅暈，頭也微微下垂了一些。
原本她決定和顧北說出那些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本不應該這麼尷尬。
可是，顧北現在說的也太明白了。
明白得讓人有些羞恥。
有人談戀愛是這麼談的嗎？
不僅問人怎麼開始，還要和對方討論？
真的......太特別了。
「咳，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看沈茗雪沒有反應，顧北小聲追問。
「嗯......」這一次，沈茗雪微微點了點頭，也算是贊同了顧北的說法了。
當然，她是想用沉默去回應顧北的。
但是她擔心顧北還會繼續追問，到時候不知道又能說出怎樣的話來。
顧北笑了，笑得有點傻。
「那以後，請多指教。」
「嗯......」
「那我先下去了？一會節目組會派人來接我。」
「好......」
「抬頭，笑一個。」
「......」
「笑的一點都不真誠，不過......真好看。」
「......」
「我走了，等我回來，咱們再約會，電話聯繫。」
......
下車之後，顧北仍在傻笑。
直到看著沈茗雪的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仍在傻笑著。
不直到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的色彩，都變得無比的鮮艷。
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走進公司，胡萊和蘇小強，還有鮑文軒正在鬥地主。
他們看到顧北進來，先是打了聲招呼。
然後繼續都地主。
可是片刻后，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顧北不僅沒有回應他們，臉上反而掛著傻笑，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回家一趟，就變傻了？
「阿北，你沒事吧？」胡萊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北望向三人，「哥幾個，我可能......要戀愛了。」
胡萊三人對視了一眼。
然後......
「卧槽！」
「卧槽！」
「卧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