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43章:變異的靈紋
夜剛進入內殿，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這氣息中還摻雜著其他的未知的氣味，倒是讓血氣好聞了些許，不再那麼腥臭噁心。
尋著血氣望去，夜一眼就把這內殿的看了個通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三小四個白玉圓池，最大的那個將近三丈見方，其中裝著滿滿的鮮紅色液體，夜所聞到的奇怪味道就是這液體散發出來的，剩下的三個小池子也有將近一丈見方，只不過是空著的，加上略微泛紅的池底，讓夜直覺得像白魔沾了紅墨水踩出來的爪印。
「這池子的設計者得倒是有那麼一絲趣味兒，只不過白魔的小爪子可沒這麼大，真踩出的腳印也應該更萌一些……」
想起白魔，夜會心一笑，繼續觀察者殿內的擺設。
在離最大的池子三尺前矗立著一個五丈高的巨大青玉碑，碑身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東西。
夜定睛一看，才看清這碑上所刻的正是他這幾日一直孜孜不倦所學的妖文。
「天分四溟，龍生於東……」
青玉碑下設有一祭壇，祭壇前放置著一蒲團。
夜又掃視了一眼，這內殿中除這些之外再無他物。
「可以開始了。」
等所有人都進入內殿之後，陸淵立刻開口說道。
……
陸淵和來此純粹打醬油的歐皓辰守在門口，夜、阿狸還有歐祈三人則來到了青玉碑下。
「我來給你脫衣服……」
早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夜，正打算褪去衣服，露出後背，卻不想阿狸羞紅著臉主動說道。
「好啊。」
夜微微一愣，隨後欣然同意下來。
美少女給自己更衣，自然是要比自脫來得舒服，且有拒絕之理。
夜的身體陸狸早已看過，而且兩人的關係相比那時變得親密無間，已經不那麼令人羞澀，但是在有外人的情況下這還是第一次，陸狸心中還是略顯緊張。
摘下衣扣，褪去青衫，露出夜那刻著未知靈紋的後背，整個過程阿狸全程紅著臉，夜則一臉享受。
在夜和阿狸膩歪之時，歐祈並未閑著，從祭壇上放置的紫色的香中抽出三隻，稍稍驅使妖力，便將之點燃，隨後將紫香呈山字形，一併插在了祭壇上的香爐中。
淡淡紫煙依附著白玉碑向上緩緩而升，一股玄妙的意境油然而生，當紫煙與碑上的妖文重合時，朦朧間，白玉碑好似化作成一朵潔白無瑕的雲，而那紫煙便成了雲中遊動的雷霆。
呼吸間又恢復平常。
歐祈在祭壇前閉眼默聲了片刻，等夜和阿狸膩歪完才睜開眼，向二人說道：
「夜公子，陸狸小姐，我們開始吧。」
「嗯。」
……
夜盤坐在血池前，身後是陸狸，歐祈則跪立於白玉碑前。
夜正在沉迷於這紫香的香氣，卻突然感覺後背一涼，接著那種熟悉的疼痛席捲全身。
只見阿狸手持一小塊特殊的尖頭鱗片，鱗片晶瑩剔透流光溢彩，比建成這龍殿的龍鱗還要好看幾分。
這很顯然也是一片龍鱗，而且還是更加特殊的龍鱗。
與此同時，跪立在白玉碑前的歐祈也開始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張口輕聲誦念起來。
這誦念的自然還是夜所熟知的妖文。
刻靈就這麼開始了！
冷不丁的後背一疼，夜身體本能的微微抖了一下。
「疼么？」
阿狸察覺到了夜身體這微小的抖動趕緊停下手，心疼不已的問道。
「還行。」
夜回道，示意自己並無大礙，讓阿狸繼續。
這還行，確實是實話，先不說夜此前已經體驗過了一回這種疼痛，就說陸狸這專業的刻靈手法就比當時琴音來得細膩得多，知道怎樣刻，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疼痛。
除了這些，隨著歐祈的誦唱越來越進入狀態，輕緩的誦唱聲加上那好聞的紫香，竟讓夜一時心頭變得異常平靜，就像一種安定劑，這一下讓刻靈的痛苦也就更不那麼明顯了。
「嗯。」
知道夜不是在硬撐，阿狸在繼續手中動作。
一筆一劃，熟悉的過程再次在自己背上進行著，熟悉流程的夜，也在心頭默數著。
八，九，十……數到第十一時，疼痛意料之中的翻了一倍。
這點疼痛以前夜都能承受得住，現在自然更是不會有問題。
此刻陸狸也稍稍停留了片刻，見夜沒有異常，才又繼續。
二十……
三十……
四十……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夜知道下一步便可達到妖品，屆時的疼痛會達到一個難以忍受的強度，面對那種疼痛，夜已經很難承受了。
「或許有著歐祈和這紫煙的幫助，這疼痛不會像那晚一樣難以承受……」
夜雖這麼想著，心中卻也並沒有多大把握。
刻完第五十針，陸狸再次停了下來，夜能如此輕鬆就刻完五十針，就算是早已有了心裡準備，陸狸也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要知道，整個青丘城，絕大部分的妖族在第十針過後就疼得死去活來，強一些的勉強能到三十針。
能強忍疼痛達到四十以上的簡直是鳳毛麟角，而這幾人無一不是陸淵手下的得力幹將。
陸淵當年也只是堪堪刻下第五十一針便被那種足以撕裂身體的疼痛所疼暈過去。
就是這幾針的差距，便讓陸淵成為一城之主。
整個秘境覺醒妖品以上的不足兩手之數，就連那血蛟也才剛過六十而已。
不過就算如此，血蛟也是除了陸狸師傅陸帥之外，整個秘境刻靈之數能超過六十的唯二之妖。
還有一位，自然是那枯木城城主。
「既然如此，不管是不是師傅的要求，都要為夜刻完完整龍紋！」
在陸狸心裡，夜就是最厲害的，自就應該配上最完美的龍紋。
況且，夜之前所刻的未知靈紋就是完美無缺的，她刻自然不能是殘缺的。
阿狸可是知道，為夜刻下這未知靈紋的只是一個並不精通刻靈的修仙少女。
這要是沒刻完，且不是說她陸狸還不如一個門外漢，而且那少女和夜的關係非比尋常，出於吃醋，她更不想輸給琴音。
片刻之後，阿狸調整好心態，一抬手刻下第五十一筆。
夜只覺得一股劇痛襲來，就算有著歐祈和紫煙的幫助，也只是比以前稍微減緩了一點，疼痛依舊難忍。
然而這一筆過後卻並無後續，夜還以為陸狸是不忍心看到他痛苦而停了下來，卻不想身後立刻傳來陸狸的驚呼聲。
「這是怎麼回事！不可能……」
在陸狸驚呼聲響起的同時，夜立刻感受到自己體能的雷霆在這一刻盡數湧向後背，接著後背開始瘙癢刺痛起來，就好似無數只螞蟻在爬，在咬一般。
夜自然是看不到自己後背的情況的，而在陸狸的視角則發生著她兩百年來聞所未聞，前所未見的神奇一幕。
只見夜後背上的未知靈紋與陸狸剛剛刻下的龍紋在夜紫色雷霆的作用下，竟然開始了緩慢的融合。
而已經融合的部分，簡直是那麼的完美無瑕，陸狸自嘆就算是再給幾百年時間練習刻靈也達不到這融合後生成的新靈紋的十分之一。
『它』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她之前刻的只是『它』的表面罷了。
這是現在陸狸心中最直觀的想法。
隨著雷霆的不斷湧入，融合在進一步加快。
琴音所刻的靈紋與陸狸所刻新刻的靈紋在這一刻就好似兩個許久未見的密友，一見面就熱情的擁抱在一起。
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幾個呼吸間，融合就接近尾聲，兩種靈紋此時已經完全融為一體。
殘餘的雷霆仍在靈紋的紋路之間遊走。
有那麼一瞬間，陸狸突然感覺這靈紋活了:好似一片海，海中有一條圓頭圓腦的魚，接著魚一躍而起，然後又落入海中消失不見，海面陷入短暫的平靜之後，又有一條龍在海面淺游。
然後那隻魚也再次出現，與龍相互追逐嬉戲。
而且陸狸竟然心中也感覺到了那種相互追逐的喜悅。
一魚一龍快速遠去，消失在海中，隨後這片海也隨之消失不見。
回過神來，陸狸眼前的還是那刻著完美無缺靈紋的夜的後背。
陸狸面色欣喜，因為雖然兩種靈紋融為一體，但是卻能從中輕易看出屬於龍紋的部分，而且她尚未刻完的部分，在融合后已經變得不能再完整了。
如此輕鬆就完成了刻靈，是陸狸絕對沒有想到的。
感覺有些奇異的同時又很開心，因為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夜不用再承受這之後痛苦了。
說實話要是沒有這奇異的融合，陸狸還真沒有多少把握能刻完，雖然她對夜一直都充滿信心。
她所擔心的是當看見夜痛苦時，自己會不忍心，然後停止刻靈。
「現在這一切擔心都不復存在了……」
陸狸正準備告訴夜這個好消息，卻發現夜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起來，挺直的身體彎曲成一團，背上冷汗去直流，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般的衰老。
剛才被喜悅沖昏了頭腦，讓陸狸一時忘記了一旦刻靈完成會產生的後果。
好在情況還不算太晚，陸狸趕緊喊到：
「夜，快跳進池裡，覺醒開始了！」
夜也明白剛才體內的雷霆不受控制的向後背奔湧，肯定是發生了某種變故，讓刻靈提前完成了。
在聽到陸狸的話之後，夜怎敢多過停留，一個飛撲跳進血池之中。
沉入池底，感受到四周冰涼的液體，夜終於露出了舒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