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2）幻境

陸子佩從網吧出來后，看了看手上的表，便站在路邊打算叫一個計程車去醫院。

沒等幾秒，就看到迎面過來了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陸子佩面前，陸子佩便坐了上去。

剛坐上去，陸子佩的頭就被一把槍指住了，陸子佩慢慢側過一點頭，看到旁邊坐着的男人，他很矮，還不到一米五，這個人剛剛趴在了座位底下，所以陸子佩沒有看到他，但是把槍使勁抵在他的太陽穴。

【醫院】

「子佩怎麼還不回來？」子衿看着外面已經黑了，給陸子佩打了幾個電話都是關機，「是不是手機沒電了。」

「子衿，你在這裏獃著，我出去找找他，他要是回來了你給我打個電話。」陸子俊看了一眼表，確實不早了，也有點擔心。

子衿點了點頭，反覆看微信，也沒有消息。

子衿在醫院等了整整快兩個小時，陸子俊期間打回來過電話問子佩有沒有回來，子衿越來越擔心，右眼皮直跳。但還是安慰自己陸子佩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剛好有什麼要買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遲。但是越想心裏越慌。

又過了一個小時，子衿接到了陸子俊的電話。

「子衿，快來急救室，子佩出事了！」陸子俊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子衿頭「嗡」地一下，跑出了病房。

「電梯——電梯——」子衿先跑到電梯那裏，按了好多下，都遲遲沒有上來，便徑直跑進了「安全通道」，21層的樓梯好像這輩子都下不完。

跑到急救室的時候，子衿只看到急救室的燈已經亮了紅燈，陸子俊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着。

「子佩——他怎麼樣了？」沈子衿的聲音都啞了，盯着陸子俊，期盼着他說一句「沒什麼大礙。」

陸子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自己心裏都慌得很：「子佩被人沖頭部開了一槍，丟下了車。」

「沖頭？」子衿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嘴裏喃喃道，「怎麼——怎麼可能？他，他在這裏——在這裏沒有什麼仇人，槍——怎麼會這樣？」

急救室的紅色燈滅掉的那一刻，醫生還沒出來之前，沈子衿便突然感覺自己身體里有什麼東西被抽掉了。

她木訥地看着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來，沖陸子俊和自己鞠了一躬，嘴裏說着什麼，旁邊陸子俊聽到后掩面哭泣。沈子衿就站在那裏，她什麼都聽不到，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魂魄一樣漂浮在急救室上空。

「他死了。」她聽到一個聲音說道。

「不，他沒有，他不會死的，他不會的。」沈子衿用盡全身力氣搖著頭，「我要去找他——他會醒的，他沒有死的。」

「他死了。」那個聲音和剛剛一樣冰冷，不容一絲反駁。

「他沒有！他沒有！！」沈子衿哭着吼道，「我要回去，我要去叫醒他！」

「他死了。」那個聲音一直重複著，直到子衿哭喊聲嘶力竭，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沈子衿完全沒有力氣了，昏了過去，嘴裏還喃喃說着。

她感覺自己好像做夢了。

「這是哪裏？子佩，子佩——」沈子衿坐起來向四周看了看，到處是白色的雲霧。

不遠處有一個白鬍子老人領着一個小孩走了過來，那老人鬍子、眉毛頭髮都是白色，穿着白色的袍子。小孩也是一身白色，他們像極了《西遊記》裏面的神仙。

「你們——你們是誰？」子衿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問道。

「我們是住在這裏的人。」那老爺爺摸了摸鬍子，指著那一片雲霧環繞說道。

「住在這裏？」子衿拍了拍自己的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是做夢了？」

她忽而又想起剛剛在急診室門口的那一幕，便閉着眼睛使勁咬着自己的嘴唇，心裏想着：「我不要做夢，我要醒來，我要去見子佩——」

再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那個白鬍子老人和孩童，下嘴唇火辣辣地疼，而且已經滲出了血。

「這可不是夢境，疼痛不能喚醒，只能說是幻境，曾有幻境殺人，疼痛是不能喚醒你自己。」那老人看着她，「他已經死了，就算你離開這裏，他也不會醒過來。」

「不會的，他不會的——」沈子衿一邊固執地重複剛剛的話，但是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你明明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只不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罷了。」那老人繼續說道，語氣依舊平和，彷彿已經見多了這些生離死別。

沈子衿想再說什麼，但是她知道老人說得是對的，便沒有再說話。

「你還想再見到他，是嗎？」那老人見她不說話又問道。

子衿抬起頭，淚眼朦朧看着老人，彷彿在說難道你有什麼辦法。

「我可以讓你再見到他，不過——」老人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子衿感覺有了一絲希望，也不想再管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代價倒是也不大，畢竟你救過一位貴人。」那白鬍子老爺爺笑了，摸了摸鬍子指著自己的後面，「從這裏跳下去就好了。」

子衿順着白鬍子老爺爺手的方向看去，他和那小孩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懸崖。那懸崖不是人世間的普通懸崖，下面都是熊熊烈火，而且深不可測。

「這下面的火可都是——」

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子衿就沖着懸崖跳了下去。

「月老，我們為什麼幫她？」那小孩看着跳下去的沈子衿沖旁邊的白鬍子老人說道，「天條不是規定，不能動凡人的命途嗎？」

「這可是天帝的旨意，我也是奉旨行事。天帝當年下凡歷劫，法力盡失，化作凡間一條小狗，是她的前世救了天帝，也算是報恩吧。」白鬍子老頭摸了摸鬍鬚。

「那你剛剛還嚇唬她？」那小孩看着底下的懸崖，有火星蹦了上來，「不過也是奇了，這火懸崖就連那些個妖魔鬼怪見了都要退一退，她肉體凡胎的，怎麼一點都不怕？」

那老頭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