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愛錯

門緩緩打開，一個高挑的身影無聲走了進來。

原本就沒有睡熟，感覺到有人靠近，幽夢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讓她恨入骨髓，卻又日思夜想的兩個身影重合在一起，幽夢勾了勾唇角：「師父來啦，看來您這個新徒弟面子還挺大的，居然請得動您。」

「說吧，為什麼要見我？」墨樊坐下，臉上面無表情。

「我不是想見您。」抿了抿唇，幽夢輕輕道，，「我……只是想見見……小墨。」

「……那你現在看到了。」

「可現在的您不是他，只是和他長了一張一樣的臉。」視線從他的臉上緩緩下移到腰間，再重新看向他的臉，喉嚨有些干啞，「我只想問小墨一個問題，他有那麼一丁點愛過我嗎？」

「沒有。」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墨樊復又改口：「有一點點。」

「呵呵。」幽夢無奈地笑笑，「您不用安慰我。」看了眼椅子上的鎖鏈，幽夢抬頭看向他，「我可以站起來嗎？」

「……」起身來到一旁，將按鈕按下，原本裹在她身上的鎖鏈都收了回去，只剩下兩隻手間的手銬。

幽夢緩緩站了起來，來到他面前，凝視片刻，伸手撫上他的臉，笑容緩緩露出，她終於見到他了。

墨樊始終板着臉，一動不動，任由她撫摸。

忽而雙手下垂，拔出他腰間的槍。

他意識到了，但並沒有阻止，他相信她沒有能力傷害他，他太了解她了。

看着這支手槍，幽夢抬頭問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

「……」他總是能輕易看透她，幽夢低頭淺笑，將手槍上膛，塞在墨樊手裏緩緩舉起，對準她心口的位置。

身軀一震，墨樊被她的動作驚到，看着她明明悲傷卻努力維持笑容的臉頰。

「我一直認為我恨你，是因為你騙了我，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一直在利用我，直到剛剛，我才明白，我恨你，是因為你奪走了我最愛的人。」眼裏噙著淚水，幽夢仍舊笑着，「其實愛本沒有錯，是我錯了，我不該愛上你，我不該到現在，還愛着你。」淚水滑落，幽夢緩緩壓下他抵在扳機上的手指，「小墨……我好想你……」

「咚~」無聲倒下。

墨樊獃獃地看着她緩緩閉上的眼睛，嘴角依然噙著美好的笑容。

良久

「小、小夢……」墨樊蹲下推了推她，毫無反應，伸手探向她的頸部，搏動消失，眼神暗了暗，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被他丟開的手槍，握緊雙拳，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雙唇呢喃，「對不起……」生平第一次跟別人道歉，可惜對方永遠不會聽到了。

將她慢慢抱起，墨樊轉身離開。

對不起，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也給不起……

靜靜地注視着他們消失的身影，葉陵說得對，他根本就沒有心！

「滴——」門再一次打開，墨羽緩緩走了進去。

在一攤暗紅色血跡前站住，彎腰撿起地上的槍支，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永遠記住自己。

墨羽輕輕嘆了口氣。

記得誰曾經對她說過，這世上有三種東西永遠碰不得，一旦沾上就註定了失敗，第一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