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人滅口

圍觀群眾已經聲討接近一炷香的時間了。

群民激憤難平，甚至都到了用東西砸店門的地步，可惜，依舊沒有人出來。

老夫妻都已經哭得無力了，匍匐在屍體上，不再鬧騰。

元策冷眼看著那快要被菜葉子髒東西覆蓋的店面，心中一片舒暢。

「跳的太高，摔下來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正說著，突然聲音一頓，元策的視線定格在了下方，人群中出現了騷動，好似有什麼人來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激動，老九終於出現了嗎？

下方。

就在百姓不忿的聲音越來越強烈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

一群侍衛驟然闖入人群，二話不說就將那對老夫婦抓了起來，欲當眾帶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百姓們甚至於那對老夫婦都沒有回過神，還是人群中元策的人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勁，趕緊開口。

「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此言一出，眾人才紛紛回神，大都臉色驟變。

老夫婦也立刻掙紮起來，並且大喊。

「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我們！」

侍衛們不為所動，想要繼續離開，卻被人群中突然跑出來的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攔路的那個人，長得賊眉鼠眼，面孔陌生，眼裡還閃爍著精光，他對著那群侍衛道：「站住！你們是哪裡來的官兵，光天化日竟強搶良民，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真當我們老百姓好欺負嗎？想帶走他們，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

本來官不與民斗，百姓們對於官兵都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但此刻好像都被激怒了。

百姓們大都跑到他身後，堵了侍衛們的去路，應和道：「沒錯，先過我們這關！」

「放肆！官府辦事豈有爾等置喙的地方！」

領頭的那個侍衛厲聲一呵，堵在前面的百姓下意識後退一步。

「我……我們不過就是要個公道而已！」

最前頭的男子躲躲閃閃卻仍舊梗著脖子硬說道。

公道？

侍衛頭頭心中冷笑一聲，他掃了那些人一眼便不打算理會他們了。

他轉過頭跟手下低聲吩咐：「不用理會他們，趕緊把人抓回去交差！」

誰知這句話恰好被就近的人聽到，像是被突然點燃的炮仗，一時間人們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

「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抓人！」

「就是！」

「當街擄人，這是做賊心虛嗎？」

「我看就是做賊心虛！他們殺了人還不算，現在竟連人家的雙親也不放過，真是沒人性！」

「千脂閣的東家到底是誰？你們讓她出來，我們要跟她對質！」

「沒錯，讓她出來。敢做不敢當，如今就只會派這些走狗來殺人滅口了嗎？」

這話正是之前開口的那個男子說出來的，領頭侍衛一下子就聽出了裡頭的貓膩，他凌厲的眼神直直射向那人，男子頓時心虛的縮了縮頭。

然後像是刻意掩飾什麼，伸著脖子大聲道：「看什麼看！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對夫婦際遇已經如此悲慘，你們卻還要將他們抓走！」

領頭侍衛隱藏著怒氣，低聲道：「他們犯了事自然要抓走，你如此挑撥，到底意欲何為？」

男子瞅著機會緊抓不放。

「犯事？一對老夫婦能犯什麼事？莫不是你們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故意給他們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你！」

「再說了，就算他們犯的事，那也是順天府該管的，你們又是何人？憑什麼可以這樣當街抓人？難道是背後有人指使？」

「啊？指使他們的人，不會就是千脂閣的東家吧？」

「一定是這樣的，不然為何一言不發就要將人抓走！」

話題就這樣莫名引了過去，千之閣的東家還未出現，就已被定了罪名。

男子看現在局勢正好，心中暗笑一聲，準備再加一把火。

「叫你們背後的人出來！我們今日就要替這二老討一個說法！」

「對！討說法，讓她出來！」

「出來！」

……

百姓堵著路侍衛無法通行，總不能對這些平頭百姓出手吧？

侍衛們一時搖擺不定，大都看著領頭侍衛，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面酒樓上。

元策十分有閒情逸緻地品著酒，那微揚的嘴角顯示著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親手替對面那個淡然的男子斟酒，然後舉起杯盞，笑道：「先生真是神機妙算，這杯，本王敬你！」

男子淡淡而笑，端起杯盞舉了一下，算是回敬，不過並沒有將這酒喝下去。

他溫和的眸子掃了一眼下方，道：「王爺莫要這麼早謝我，事情還未結束，結局如何尚未可知。」

元策手一頓，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

下方百姓與那侍衛各執一方，場面成了僵局。

他看著並無什麼不妥，不由失笑道：「先生多慮了，本王早已安排妥當。順天府的人很快就會來，屆時不管她現不現身，這個名頭她都背定了。」

「是嗎？」

「自然，有這群侍衛在這裡，她跑不掉了。」

男子溫和的眸子閃了閃，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而笑，又低頭品酒了。

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慢慢起身，抬首對著自信滿滿的元策溫和道：「在下想起來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就不陪王爺飲酒了，告辭。」

元策有些許驚訝：「先生難道不想看看老九的下場嗎？」

男子笑了笑，搖首輕道：「我將消息告訴王爺，是為了助王爺完成自己的心愿，成與不成，也全在王爺。只求王爺不要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便好。」

「告辭。」

元策頷首。

看著男子離開的背影，他的目光有些明晦不定。

良久，方才悠悠開口，意味不明。

「綠由你說，本王做這麼多，難道就是為了屈居人下嗎？」

綠由在他身後，聽到這句話卻是不敢多言。

不過他好像有些明了，王爺，想脫離先生的把控了。

順天府的人果然很快就來了。

走在前頭的那個身子略微肥胖，身著紅色官袍的正是順天府尹梁克。

梁克帶了一群官兵急匆匆趕來，還沒到就扯開嗓子喊道：「讓開讓開，官府辦事，閑雜人等讓開！」

像是突然看到了救命稻草，被抓的那對老夫婦趕緊開口大呼：「大人救命啊！大人！」

梁克一眼看到對面侍衛手上押著的人，一時肅了臉色，道：「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來抓人的？」

許是看見了官，領頭侍衛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下，他朝梁克行禮道：「大人，我等乃禁軍侍衛。奉旨前來捉拿要犯，還望大人行個方便，讓我等回去復命。」

梁克還沒說話，之前那個男子就匆忙道：「才不是，大人，他們是來殺人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