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米面散飯

沈安定緊跟在李慧娟後面，眼睛盯著筐子里。

李慧娟無奈的笑了笑，從筐子里拿出買的一把糖果，拿了兩顆遞給沈安定，給沈安靜和沈安然也分了兩塊糖。

沈安定眼睛一亮，大眼睛笑的彎彎的，欣喜的接過兩塊糖，剝開一塊立馬放進了嘴裡。

「嗯，好甜。」沈安定滿足的說道。

沈安靜笑著拍了拍沈安定的腦袋，把自己分的那兩塊糖遞給了沈安定，沈安靜今日在鎮上吃了肉包子，覺得心裡過意不去，把自己的糖就給了沒有吃肉包子，在家看家的沈安定吃。

沈安然本來就不喜歡吃糖，也把糖給了沈安定，沈安定高興的數著手裡的五塊糖合不攏嘴。

「老三，雞餵了嗎？」李慧娟放下筐子裡面買的東西問道。

「餵了，誰也給喝了。」沈安定快樂的回答。

「嗯，你爹和你大哥還沒回來嗎？」

「沒。」

「嗯，那你們去玩吧！娘燒水給咱做晚飯，你爹和你大哥回來肯定餓了。」李慧娟說完，挽起袖子就開始忙活了。

「娘，我去抱柴火。」沈安定小心的把五塊糖裝進衣兜里，跑到院外門口，折柴火去了。

沈安靜換下了身上平時不捨得穿的花布衣裳，穿上了平時幹活時穿的舊衣。而沈安然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新衣，糾結了一下要不要換下來，可是因為回來時都是自己走著回來的，兩腿已經軟的沒了力氣，坐在小板凳上就是不願再起來。

沈安靜是真的懂事，把沈安定抱回來的柴火折短，在炤在塞進去，點上火開始燒水。

沈安定則坐在沈安然旁邊的小板凳上，手扶著板凳兩邊，弓著背一前一後的晃動。

李慧娟每日面對蔫土豆，也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晚飯了，她糾結了一會兒后，準備做玉米面散飯。

玉米面散飯就是把土豆洗凈切塊，把土豆放油炒香，然後放鹽放調料的可是家裡條件差，那些輔料，比如花椒之類的都沒有買，就只能放鹽了，放鹽后就倒水，等水開了就把準備好的玉米面往鍋里撒，一手撒玉米面，一手就得拿鐵勺或者擀麵杖攪動，讓玉米面和水完全融合，不能變成疙瘩，變成疙瘩的話，裡面的面會是生的。

李慧娟剛做好玉米面散飯，就看見沈進和沈安福手裡提著東西回來了。

「爹。」沈安定眼睛最亮，最先看見了進來的沈進和沈安福，忙起身跑過去，因為他爹和大哥每次進山，都能獵到好東西，偶爾他們也能改善一下伙食，吃個野雞野兔的。

果真，沈進手裡提著兩隻野雞，沈安福手裡拿著一些野蒜苗和野蘑菇。

「爹，您又獵到野雞啦！」沈安定圍著沈進，看著已經死了的野雞，興奮的說道。

「嗯，今日還不錯，獵到了兩隻，只是沒什麼野菜，等再過個一月，山裡就都是寶貝了。」沈進放下手裡提著的野雞，把背上的弓拿下來，心情很好的說道。

「有野蒜苗和蘑菇，已經很不錯了，咱都好久沒吃蘑菇了。」李慧娟接過沈安福手裡的野蒜苗和蘑菇，趕緊給沈進和沈安福兌上熱水，讓兩個人洗手洗臉。

「趕緊洗手，洗了手吃飯。」李慧娟揭起鍋蓋，看著冒著熱氣，金黃金黃的散飯說道。

沈進伸著脖子一看，「散飯吶！正好肚子餓的咕咕響呢。」

沈安靜放好筷子，拿出碗，李慧娟給每個碗盛了滿滿一碗，然後把今日打的醋拿出來，把野蒜苗洗了洗，切碎，撒了點鹽，倒了點醋，拌了拌，放到桌子上給散飯當配菜吃。

李慧娟是個很能幹的女人，做飯手藝也很好，只因家裡食材太少，想做些好吃的也難。

沈進洗好手臉就坐了下來，一家六口一人一碗金黃的散飯，再把野蒜苗放在散飯上吃，有了酸味的野蒜苗，散飯吃起來也不是太沒味，倒還挺好吃。

除了沈安然，一家人都吃的很開心，沈安然也是實在吃不下這麼一大碗，仰著可憐兮兮的小臉，對著李慧娟說：「娘，我吃不完，太多了。」

「安然吶！你身體剛好一些，多吃點飯才會更好。」李慧娟一直認為只要多吃飯，身體就會很健康。

「可是我還是吃不完啊！」沈安然繼續說道。

「孩子沒胃口，吃不完就撥給爹，爹幫安然吃好不好啊？」沈進很寵最小的安然，安然長得也是最好看的一個，也才剛剛受傷過，對安然態度也是格外的好。

「你呀。」李慧娟笑笑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沈進把沈安然的碗拿過來，撥出去一小半到自己碗里，然後歪著頭問沈安然：「這麼多能吃完了嗎？」

「爹，再撥出去點。」沈安然看著還有好多的散飯說道。

沈進又撥了一些過去后，就再不撥了，讓沈安然要把碗里的飯吃完。

沈安然吃著有些鹽味的玉米散飯，就著蒜苗，把飯總算吃完了，散飯裡面的土豆塊，沈安然不是很喜歡吃，實在是沒味道。

沈進看著小口吃飯的沈安然，然後轉頭對又給他盛飯的李慧娟說：「不行，咱燉一隻野雞吃吧！孩子們天天吃這些沒油水的飯，都吃不下去了。」

李慧娟看了一眼沈進沒吭聲，然後又點了點頭：道「那明日就燉**！正好可以把蘑菇放進去。」

聽到吃雞最開心的就是沈安定了，沈安定那眼睛亮的，連吃飯的嘴巴都開心的合不上。

吃雞其實一家人都很開心，因為真的很久沒有吃過肉了，上次吃肉還是過年時吃的，時隔這麼久，都忘記肉香是啥味了。

李慧娟看孩子們高興，心裡也高興，吃完飯後，沈安靜負責洗碗，李慧娟負責把兩隻雞收拾乾淨，雞毛都是用手拔的，拔完雞毛，就破開肚子，把腸子和內臟拿出來，那時的人是吃雞腸的，所以雞腸里的雞糞就要清洗乾淨，洗這些就用門口小溪里的流水洗，洗的又乾淨還沒有味道。

李慧娟收拾雞的時候，沈安然和沈安定是全程陪同的，沈安然是看雞是怎麼收拾的，而沈安定是想看著雞，生怕娘變卦都拿去賣了不給吃。

一隻雞留著明日里吃，一隻雞就得拿去鎮上賣給飯館，一隻家養的雞可以賣四十五錢，一隻野雞可是可以賣五十五文的，賣的五十五文錢可是要貼補家用的。

李慧娟把雞分開放在了桶里，吊在了井裡，等明早讓沈進拿一隻去經常去的那家飯館把雞賣了去，李慧娟一想到明日又有五十五文的錢進賬，心情也更好了些。

此時的沈安然卻是一直再想，這山上肯定有好多好東西，她得哪天跟著爹進山去看看，沈安然一直在城市長大，還真沒去進過山，對山裡也很好奇。

「爹，下次進山能帶我去嗎？」沈安然仰著頭問坐在板凳上歇著喝水的沈進。

沈進一笑，把沈安然一把摟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怎麼突然想進山了？」

「安然就是想看看。」沈安然乖巧的回答。

「現在不行，等過一個月，山裡野草莓熟的時候，爹帶安然進去吃草莓去。」沈進慈愛的說道。

「現在為什麼不行啊？」沈安然問道。

「現在山上這個季節也就是些野蘑菇，和野蒜苗之類的，其它的還沒有長出來呢！你去了也沒啥意思。」沈進摸著沈安然的腦袋笑著說。

「哦。」沈安然點了點頭。

沈安然突然期待起一個月後可以上山的事，山上有野草莓，那應該還有別的寶貝，真是期待可以去山上了，不過還得一個月後，等等等……

沈進看著沈安然期待的眼神，笑著應承到時一定帶沈安然去山上，沈安福也在一旁附和，會帶上沈安然，沈安然開心的點頭。

沈安靜洗好碗筷，又燒了水，涼在茶壺裡，天氣熱都喝不了熱茶，只能每天燒水涼好了再喝，沈安靜是個操心的，也是勤快的，才九歲家務活已經乾的很利索，幹完活的沈安靜拿著一個朱婁子過來，裡面有些花線，沈安靜拿起以前綉了一半的帕子坐在茶棚下面綉了起來，沈進看著懂事的沈安靜很是欣慰，他沈進沒有大出息，就是這幾個孩子懂事省心。

離天黑還早，日頭還照的好高，不安分的沈安定想帶著沈安然去村裡玩一會兒，沈安然才摔過腦袋，沈進不放心的叮囑了沈安定好幾次，才讓沈安定拉著沈安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