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在醫院又待了一周才出院。還是陳以暮態度強硬堅決要求不聽勸告才得來的結果......
他實在是不忍心林佳再睡沙發了。任憑他怎麼勸她都不聽死活也要守在這兒……
誒，算了，還是回家吧。
還是原來那套市中心的公寓。
和她離開之前沒什麼變化，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透著一股子清冷感，一個人獨居的清冷感。
林佳轉過頭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時間竟從心裏慢慢溢出些許苦澀。
陳以暮放好東西一轉身就撞進林佳的眼神里，那裏面包含了太多的東西：複雜的，莫名的，猶豫的……都統統混雜在一起砸進他的心房……
「怎麼了？」他走近她，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念頭。
林佳卻對他搖了搖頭，收拾好自己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情緒，「中午想吃什麼？我點外賣。」
現在已經是將近午飯的點兒了，而且他也很久沒在這兒住了，冰箱裏也是一副空蕩蕩的樣子。現下去超市買菜再來做飯顯然是來不及的。最後還是陳以暮讓私廚送了午餐過來。
這頓午餐在沉默中度過，又收拾好碗碟，再次清靜下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兩點了。
「林佳，」陳以暮目光轉向她，「咱們出去走走吧。」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林佳覺得陳以暮這段時間簡直把自己活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大爺。她就想不明白了，怎麼每次吃完飯他都要出去散散步呢？還非得要帶上自己？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側面忽然吹來一陣冷風，冷的林佳忍不住的把臉往圍巾里縮了縮。
陳以暮一轉過來就看見一個快要把整張臉都埋在圍巾里的姑娘，不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雖然平日裏兩人都獨處在一室，但大家都各管各的，而且林佳也不怎麼和他說話，通常他開啟一個話題林佳兩三句就給結束了，根本就沒什麼機會......
「冷？」他走近她。
「你不冷？」林佳抬頭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只穿了毛衣和大衣，再看看自己，棉襖圍巾一個不落......
「不冷。」陳以暮伸手替她攏了攏圍巾，語氣疼惜，「要是實在覺得冷咱們就回去吧。」
「再走走吧。」她向後稍微退了一小步，陳以暮的手落空了。林佳徑直繞開他，抬腳就往前走。
外面一片蕭瑟，卻是無雪。
陳以暮看着自己還凝在原地的手，心中忍不住的失落。
然後他就聽見她說：「陳以暮，今年的初雪來的晚啊......」
「嗯。」確實來的晚了些，已經比往年晚了一個多月都還遲遲沒有動靜......
林佳感覺到陳以暮突如其來的失落，淺淡而又無奈。
他的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晚餐后她的一通電話，打破了這種奇異而又低落的氣氛。
彼時兩人正分居沙發兩側安靜的看着電視，忽然茶几上的手機響起來，屏幕上跳躍着唐少嘉的名字。陳以暮下意識的把目光從屏幕移到林佳身上，而後者顯然沒意識到他的眼神，一臉平靜的接了電話然後起身去外面，絲毫沒顧及一旁他的感受……
林佳就站在外面的陽台上，外面冷風陣陣，北風還時不時的吹起幾縷她的秀髮……
不知道電話那頭唐少嘉說了什麼，林佳忽然笑了起來，也絲毫顧不上冷了。
從陳以暮這角度看過去，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她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子醋意，但還念及她怕冷，又只穿了件毛衣，便隨手抓了件外套就往陽台走。
聽到後面有開門的聲音，林佳回頭，是陳以暮，他手裏還拿着他的外套。
見他要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林佳趕忙搖頭示意自己不冷，反正也接不了多久的電話，她還沒嬌弱到那種程度。可陳以暮還是執意道：「披上，外面冷。」
林佳忽然就愣住了，一瞬間好像就回到了她對他死心那晚，他們站在她家樓下，他也是這般執著的為她披上他的外套……
電話那頭唐少嘉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又同她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結束通話之後的林佳有些出神，耳邊全是剛剛唐少嘉的話：「林佳，你還是喜歡他是吧。」
「你還是放不下他。」
「你心裏依舊只有他。」
「陳以暮挺好的。」
最後一句是什麼來着，哦，唐少嘉最後對她說：「林佳，陳以暮很愛你。」可他還有半句沒說出口，那句話一出口一定會對她造成困擾，他想說的是「林佳，陳以暮很愛你，我也是。」
只不過比他晚了些，要是我在他之前遇見你，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傷……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算了，我陪在你身邊這一年也挺好的，不能當戀人也挺好的，做你最好的朋友也挺好的……
你離開的這一年陳以暮過得挺糟心的，可你要原諒我的自私沒有把這一切告訴你，包括我喜歡你……
林佳，你得幸福啊，不然，我得有多不甘啊……
……
陳以暮捏着她瘦弱的肩，此時也顧不上心裏那股子醋了，一心是擔心她怎麼了，到底和唐少嘉說了什麼能把她弄成這樣……
「林佳，你怎麼了？」
「他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林佳，你說句話……」
「林佳，你出個聲兒……」
「佳佳，你別這樣兒，別嚇我……」
……
「陳以暮。」她抬手覆上他的，視線對上他的。她回想起最後回答唐少嘉那句話，「嗯。」
一個字，簡潔明了，概括一切。
嗯，我還是喜歡他。
嗯，我心裏還是只有陳以暮一個人。
嗯，我還是放不下他。
嗯，哪怕最後的結果是壞的我也還是喜歡他。
嗯，我這一輩子大概就這樣栽在陳以暮身上了……
她心裏還是只有他陳以暮一個人，她唯一喜歡的，也只有陳以暮一個人，無論她怎樣欺騙自己說她和陳以暮已經過去了結束了，她的內心還是背叛了她，堅定不移的愛着他。
所以，面對他的坦白，他的熱烈，他的追求，甚至是以死挽留，她都接受。可她還是膽小，依舊沒有安全感，她怕走出那一步就掉進無盡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可現實是，她的內心朝她瘋狂吶喊，對她不停警告說不要再朝陳以暮前進了，前面是陷阱，是萬丈深淵，是掉進去就會萬劫不復的地獄，她也還是一小步一小步，堅定不移的朝他走去了……
她拉着她肩上那隻大手，輕淡含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這次再不離開，你這一輩子都得是我的。」
眼前焦躁的男人像是忽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他呆愣了好一會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上已經是遮不住的歡喜了，他總是不確定，總覺得像是在幻境，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欣喜小心又溫柔的問道：「佳佳你說什麼？再對我說一遍？」
林佳無奈的笑笑，「你低下頭。」
陳以暮聽話的把腦袋低下去，林佳雙手捧住他的臉，踮腳吻在他的眉心上，「我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離開我的機會，不然就永遠也跑不掉了。」
「這話是你說的，」他壓着嘴角的弧度把她按在一旁的牆上，「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
林佳背脊貼在冰冷的牆體上，肩上的外套早掉了，此刻只有一層薄薄的包衣隔在她肌膚與牆之間，林佳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語氣有些委屈，「嘶～冷……」
一句話成功止住男人將要落下來的吻，他笑着，語氣無奈又寵溺，「行，老子把命都給你。」
拉着她就進了屋，也不管落在外面的高定外套，直接把人按在沙發上就開始親……
最後舉白旗投降的還是林佳，她快呼吸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