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水幕山寨

第三章:水幕山寨

今天兩個人打獵回來,正好遇到一個從山上掉下來的死人,死的吧也不幹凈,算是個半死半活的人吧,剛一走近就聽到他喊要喝水,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給他餵了幾口水,水是好水啊,山裏的甘泉吶,但是現在把這個傢伙搜颳了個遍,得到這麼一筆巨款,一個打算毀屍滅跡,另一個覺得得了好處殺人滅口顯得不夠仗義。

兩個人在一旁商量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帶回寨子,隨即那個皮膚黃點的漢子把小拇指戈嘴裏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不一會就有七八個扛着獵物的男子從山林里冒了出來,「莽牛哥,馬哥」其中一個精壯的男子向兩人打了個招呼,帶着七八個人向這邊飛奔而來。

這幾個精壯的男子穿着跟這兩個大漢差不多的粗布衣服,手裏拿着武器,除了體格上小了一號,看上去臉上乾淨點,其他沒什麼不同,他們肩上都扛着一些或大或小的野獸屍體,看樣子也是從山裏打獵回來。

待到跟前那精壯的男子驚疑了一聲,「咦?這裏怎麼躺着一個死人吶?」聽到這句話莫蕭心裏就是一股無名火起,剛才那大漢說毀屍滅跡也就罷了,這會又冒出來一個說自己是死人,演個戲而已嘛,至於罵人嗎?阿?至於這樣詆毀詛咒自己早死嗎?阿?沒天理啊。

「別廢話了,把獵物分給弟兄們,去弄個大木頭把他抬回去」那濃鬍子叫莽牛的大漢一揮手,一聲招呼領頭扛着一頭四五百斤的野豬當先開路。

「快點,都快點啊,天馬上就要黑了!」一路上領頭的馬哥和莽牛兩人,催促着後面一群人,一路上約莫又有幾個精壯的漢子從山裏蹦噠出來,估計是人都齊了,帶的東西比較多,一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那叫莽牛的不時的回過頭來不停催促趕路快點。

莫蕭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被人抬着,抬着就抬着吧,為什麼把自己翻了個身背朝地臉朝天,手腳倒綁在一根大木頭上,這是抬人呢?還是抬一頭豬啊?一路上被顛簸的死去活來,還有沒有人性啊?

待到一處山腳下莫蕭早已經被顛簸的昏死了過去。遠遠的山腰上一片低矮的屋舍印入眼帘,麻石鋪就的台階,一百多階,上了台階就是一圈土牆圍成的圍牆,木頭搭建的門頭,門口是一片空地,堆放着一些木頭石塊還有幾口大鍋,站在這片空地上剛好可以看到山腳下行來的一群人,遠遠的就聽到山下的吆喝聲。

很快的空地上就圍了一群人,其中有男人,有小孩,有婦人,一個拿着蒲扇的白凈儒雅男子站在人群最前方,向身後招呼了一聲,人群中便走出一些年輕的精壯男子,「李狗子,帶些兄弟下去接應他們。」人群中二十幾個年輕男子飛奔著下了山,迎向山腳下的一群人,幫着分擔了獵物,一起回半山腰上的寨子。

不一會寨子裏就是一陣陣的歡呼聲。「這次獵物打的真多,夠吃好一陣子了」,「是啊,是啊,莽牛老馬他們這次的運氣真是好。這次打的獵物是最多的一次吧!」,「唉,寨子裏的孩子都不知道多久沒吃過肉了。」,「聽說老馬他們這次好像還綁了個人回來。」,「人?什麼人?不會是北蠻子吧?」,「誰知道呢,這會好像關起來了吧,好像是受了傷,剛剛我還看到老孫頭過去了呢」

寨子裏這會熱鬧無比,議論紛紛,儼然這次打獵隊伍收穫頗豐,寨子裏的人都很高興,一群熊孩子沒頭沒腦的瞎跑,相互追逐著打鬧着,婦女們圍在一起處理那些獵物身上切下來的內臟,心,肝,腰子,大腸,洗剝乾淨曬乾了熏上,也是難得的美味不能浪費了,男人們忙着給那些獵物剃毛剁骨,一片忙碌的景象,寨子很大,低矮的屋舍一片連着一片,寨子外圍四周都用土牆圍了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小的城池。

此刻的寨子裏,外圍處熱鬧非凡,寨子的中心處卻非常的安靜,這裏處於寨子裏最中心的位置,兩棟比周圍房屋稍顯高大的屋舍矗立於此,周圍的房屋都隔離的稍遠一點,顯得比較空曠。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吃過了晚飯之後,寨子裏到處都燃起了火把,大傢伙還在繼續忙着處理那些獵物。「噼啪」火把上的火光傳來一聲不大的燃爆聲,幾顆火星子,從火把上燃燒的油布頭上蹦噠出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這最大的屋舍里,一個安靜的大廳里,那聲燃爆聲卻顯得尤為的響亮。

大廳里兩側各自排列著二十幾把老木椅子,上方正中位置擺放着一把更大的椅子,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彰顯它特殊的地位,椅子的下方還打造了一個有三個台階的大木枱子,顯得那把椅子高高在上,充滿氣勢的感覺,椅子上鋪着一張白色的虎皮,軟軟的,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

空曠的大廳里此時只有三個人在坐,上方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矇著面紗的白衣女子,身材高挑,手指白皙纖細,盈盈一握的腰肢,好看的柳葉眉,額頭上點着一個火焰紋。

雖然戴着面紗,卻依然掩蓋不住那絕世的風姿,下方左手邊第一個位置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儒雅男子,手持蒲扇,下吧上長著幾許修長稀疏的山羊鬍子。

雖然那蒲扇破了點,一看就是用了好幾年的那種,一扇一扇的還漏風,雖然那白色袍子洗的都發了黃,下擺處還尚有縫補之處,依然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一雙似乎能夠看透世事的雙眼緊閉着,彷彿神遊天外一般,坐在那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此人正是傍晚時分寨子外空地上,指揮眾人接應老馬他們的那個白凈男子,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正是那個濃鬍子的大漢莽牛。

在火把的映照下,大廳里顯得十分敞亮,「莽牛,這次辛苦你們了,打了不少獵物。」坐在上方的女子對下方的漢子淡淡的說道,眉宇間卻有着點點暖色,這種清冷的語氣,似乎下方的兩人也早已經習慣了,那叫莽牛的漢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拱手說道,「多謝寨主誇讚,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多切兩斤肉給俺吃頓飽的,老牛我還能再到山裏打兩頭野豬回來。」

這大漢說完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在懷裏一陣摸索,掏出幾個銀疙瘩,還有一個玉佩和一根腰帶,難怪剛才胸口鼓鼓囊囊的,將物件放在前方的一個矮几上,「寨主,這是從那小子身上搜來的,看那小子的來路應該不是探子」說完又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書生模樣的男子抬眼瞅了瞅那些東西,又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去了。

「隨他去吧,先讓孫大夫給他醫治一下,養好了傷去留由他自己。」那女子擺了擺手隨意的說了句,,,而此刻在相隔不遠的一處小土屋子裏,一位背着藥箱的小老頭推門而出,對門口的一名少女念叨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莫蕭躺在一張老舊堅實的木板床上,一塊灰色的舊麻布作為床單,底下墊的是厚厚的乾草,說不上舒服也談不上難受,睜著一雙無神的大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上方黑漆漆的屋頂,腦子裏一團亂麻。

在他蘇醒過來以後腦海里多出了許多零零碎碎的記憶,有自己掉入那坑洞之前的,跟自己那黑心的老闆鬥智斗勇,跟小妹的玩鬧,媽媽的嘮叨,一家三口圍坐在小桌旁,邊吃着熱氣騰騰的餃子,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雪,還有那總是偷眼瞄自己的小太妹,那個帶着哀怨眼神的大胖妞,那風韻猶存的房東大姐姐。

以及腦海里多出的許多不該有的記憶,一位拄著拐杖滿頭鶴髮,莊嚴肅穆的老太太,雖然年老但卻雍容華貴,她的聲音猶自在一名少年耳邊尊尊教導,一個小屁孩掛着鼻涕跟在一個少年身後,兩個小女孩乖巧的坐在廊道上學繡花,幾名婦人家丁在各處忙碌,一位年輕公子帶着兩個小斯,手搖摺扇腰間系著玉帶,在大街上閑逛。

一串串亂七八糟的畫面在腦海里浮現消失,消失在浮現,身上很多地方都塗抹了黑乎乎的藥膏,腦袋上胳膊上綁着繃帶,可是莫蕭一點都沒感覺到疼,因為此刻他的心很疼,很疼很疼,在長達一個時辰的懵懂狀態下,他明白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他沒有聽說過的世界,甚至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自己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靈魂,自出了那場事故以後就脫離了自己的肉身,死了!然後就附體在了一個異時空或者是異世界的年輕人的身上。

不管是從這年輕人本身的記憶傳承還是自己這身裝扮,這一副完全跟自己不相同的體格,讓他清醒的意識到這是一個與原來的世界不一樣的地方,就算是時代也不一樣,這是一個如同中國古代的時間點,哪怕是時間上也不一樣,現在是初春,而莫蕭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他明明是在深秋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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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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