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應該是誰？

八月二十八號這天，沈思桐吃過午飯，隨便拿了本雜誌回房間坐在書桌前，書上講的什麼，沈思桐也沒太注意，她只是對著書發獃，只是為自己的發獃找一個正當的理由而已。

「你在幹什麼？」沈念桐也剛吃完飯，見妹妹這幾天有些情緒低落的樣子，決心好好開導她。

沈思桐偏過頭看了一眼沈念桐，「我在發獃啊。」

「那你在想什麼？」

沈思桐有些茫然，道：「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想，才叫做發獃啊！」

沈念桐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你這話也沒毛病哦，哎，要不哥哥帶你出去玩啊。」

本來沈念桐見妹妹無聊，準備帶她出去走走的，談話進行到這裡還是沒有不愉快的。但沈思桐表示寧願坐在家裡發獃也不願意和沈念桐一塊玩。沈念桐也知道自家妹妹只是不喜歡熱鬧，撇撇嘴，自個兒出門了。

肖琳不知什麼時候也不在家了，可能出去逛街了，而沈躍工作很忙，不在家很正常。

沈思桐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在家，心裡不禁有些空，她是不喜歡熱鬧，但也不喜歡太清冷。忍不住製造一點聲音，她打開了電視。

--

看的不知道是一個什麼劇，夏日的午後，沈思桐迷迷糊糊在沙發上睡著了。

夢裡的她正在參加一個葬禮，一身黑裙的她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夢，又似乎什麼都不清楚，只是跟隨人群走進大堂。她有些自嘲地想：「難道又是我自己的葬禮？我不會又死了吧……果然人生如夢，不知道現在是在夢中還是在夢外？」

她撇了撇嘴：「反正故事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大概夢中也是夢外吧……」

這麼一想，也就一抬頭的瞬間，那張遺像里黑白色的臉，就這樣突兀地闖進沈思桐的眼中。

竟然是她？

「你來了？」遺像里的人牽動嘴角，說出這句話，慢悠悠從相框里往外鑽，先是頭，然後是身子……等到她完全站在地上時，沈思桐才反應過來，跑？還是不跑？這是個問題……儘管經歷了重生這種詭異的事情，沈思桐還是無法想象鬼片里的劇情會發生在自己眼前。

沈思桐是真的害怕。

她終於邁出雙腿準備轉身往外跑，可人群似乎是有意的，推搡著她不受控制地走到胡中蓮面前。

「你為什麼不叫我媽媽？」胡中蓮不滿地質問，只是聲音中隱有悲傷，「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孩子，我是你媽媽啊……」

沈思桐茫然地看著她，她那麼年輕，還是自己兒時見到的樣子，及腰的長發隨著她微微前傾的動作不安分地灑在胸前，眉眼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沈思桐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如果她喚眼前的人為「母親」？那置肖琳於何地？

「小桐，我是你媽媽啊……」

耳邊傳來胡中蓮既悲傷又不滿的聲音，小桐卻睜開了眼睛。

她見空無一人的客廳，見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隨手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她，有些茫然，我到底是沈桐還是沈思桐？我應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