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府

冬天雖已接近末尾，隆冬大雪仍未停下。大梁京都又是一片沉寂，但接近郊外處卻是熱鬧非凡。

將軍府並不處於京城繁華地帶，因府內佔地面積極廣，故設在京中接近郊外處，離宮甚遠。

大梁君主清明，毫不顧忌季家的功高蓋主，親自在將軍府內設有訓兵場，引得季家心悅誠服，對大梁凌家更是忠心耿耿。

此時，碩大的府門處，只見一男一女靜立於前。那男子眉目清秀，面容俊朗，身着著黑色緊身衣、黑色狐裘，微帶着一絲神秘。手執佩劍，身形俊逸。劍上的紅色流蘇於寒風中吹拂，亮眼的紅色點綴了這蕭索無味的黑白畫面，使那男子整個人鮮活起來。

而那女子一身白色衣裙，肩披白色狐裘，面容皎潔，五官精緻。女子墨發微挽，卻還是有一些散發散落，風輕揚，髮絲隨風飄蕩。此時女子目光微斂，眉頭輕皺。

季華離抬手把散落額邊的長發隨手撩到耳後，低聲嘀咕，真是麻煩。

在葉家一直是以男子裝扮示人，所以季華離只會挽男子的髮髻、並不精通女子的綰髮方式，以至於現在風一輕揚，便鬢髮橫飛。

身後顧跡自季華離換女裝后便一直處於石化狀態，怎麼好好的一風流少年就成了女的了？怎能是女的？怎麼可以是女的？

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是馬上奔回房中，寫信讓還在楚國執行任務的辛落雲來到大梁京城。

之後又陷入沉思，行屍走肉般跟在季華離身後。

季華離在葉府都很少以女裝示人，等到了可以執行任務的年齡后便一直以男裝示人，以至於閣中眾殺手並不知季華離原是女兒身。

這次回家省親，如果可以，季華離也不會換下男裝，但父親送自己去外祖那邊時分明是女孩兒，總不能長大了變成男孩回去。為了省下不必要的麻煩，季華離只得以女裝示人了。

顧跡在一路的寒風中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此時見前面的人兒有些緊促不安。不由覺得好笑：「我說阿離，你是在緊張嗎？」

「有點彆扭，畢竟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一次面。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相處。」季華離坦然承認。

「你跟你外公怎麼相處跟他們就怎麼相處嘛～」

季華離眼神瞟了下身後之人，這能一樣嗎。

片刻后，將軍府中一人小跑而出。

「兩位……將軍有請。」季府管家小喘道。有些不明白為何將軍跟老將軍聽到下人稟報府外有一女子就激動成那樣，還令他親自來請。

「唉、走吧。」季華離微嘆口氣，有些事遲早要面對的。

抬步跟在那管家後面，季華離暗下打量著。

剛踏入府中行至一會，便見東側是一個龐大的練兵場，場上只有零丁幾十個將士揮汗如雨、雖大汗淋漓，卻並不如一般將士光着膀子。

此時許是季華離二人風采更甚，場上士兵大多停下，朝着季華離行注目禮。但依然有少許將士並未發覺，依舊揮汗如雨。

這時，只見一隻長槍從場上飛射而出，方向直指季華離。季華離嘴角微抿，盯着那長槍不動聲色，場上將士驚呼聲四起。一旁管家冷汗淋漓卻又無能為力。

就在長槍距季華離有一丈之遠時，一旁的顧跡一把抱過季華離，飛身閃退。

「閣主讓人過來保護你果然是正確的～」顧跡嘆了一口氣，嘀咕道。

「還行吧，不過令我有點吃驚。這才剛踏入府門呢。」

不止季華離跟顧跡看到了那場上的紅衣、就連場上將士也很吃驚，平時優雅大氣的大小姐怎會對一個不相識之人下如此毒手。

此時，訓兵場上傳來冷哼聲。只見那紅衣女子擦了擦手道：「許久未曾鍛煉，現在連槍都拿不穩了。真丟人！」

管家連連擦汗，「大小姐、您看這……？」

「哦，許久沒訓練了，手有些生疏。這位小姐應該不介意吧？」那女子一身張揚的紅衣似火，姿色上乘。此時毫不在意地說道。

場上士兵雖為季華離風采折服，卻也大多是護短之人。眼看着自家大小姐看那女子不爽，便多是護著自家小姐。

「小姐哪裏話呢，小姐的武功就是在京中女子那也是頂尖的呢～」

「就是就是，咱們大小姐可不像什麼嬌滴滴的小姐呢。」

……

因為平時那紅衣女子經常到場中訓練，性子又開脫，與那些個將士打成一片。自然深的他們庇護。

季華離靜靜地看着，也不言語，轉身便走，顧跡緊跟其後。這些舉動倒也不至於令二人感到不舒服，只是兩人都為殺手，多是沒心沒肺之人。也就沒放心上，而且季華離與顧跡向來都是崇善拳頭說話之人，並不覺得這些人值得自己動手。

「管家，帶路吧。」

季華離的聲音淡淡飄來，管家頓時醒神，連忙跑上前引路去。

「哼！」

身後傳來那女子的冷哼聲，與那些士兵想方設法逗女子開心的哈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