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討任務

小說也好，影視也罷，裡面總會描述一些出場即達到許多人巔峰的所謂N代，自打三分明白七分糊塗中立於高處，黃遠就不得不對自己重新定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像那些一步步摸爬滾打才上去的人一般拚命，他也不再有一兩年前的那種天真，但他很清楚自己必須步步為營，坑踩得多了，最大的收穫，並不是經驗，而是知道自己也得去成為布坑的人。

現階段，黃遠不會去布坑，他其實也沒能對之布坑的合適對象，真要有機會或者有能耐能給柳靜依挖坑的話，他肯定不會手軟，倒是門派內有消息過來，柳靜依在秦歌縱這位五境猛人的護持下有驚有險地破入了第四境，這不由得讓他有了一些猜想，當然，他還沒來得及和門派內表達呢，門派內就把他的猜想先一步原封不動地告知了他。

門派內的描述是這樣的：數月以來，經歷多個人的破境情況來看，五境護持對於三境氣功師脫凡，作用遠遠大於納念石一類的器物，甚至可以說成功幾率高的嚇人，主要在於五境氣功師對於真氣的控制和感應可謂遠超四境，能暴力將破境的氣功師維持在真氣平衡的境地，如此一來，只要破境之人不是完全沒法突破魔障，或者被魔障整的真氣暴走，基本上五境強者都可以反覆不斷地刺激破境之人，而柳靜依其實就是被秦歌縱前後刺激了四次才得以破境。

這倒有點小說裡面類似的情節了，對於這重量級的消息，黃遠也頗為振奮，這意味著今後會有大量的同道出現，前行路上，最怕無人，他見識過秦歌縱的智計，可不想被惦記著。

倒是師傅米真屬於提前就被惦記了，他如今真的是頗為師傅擔心的，不過擔心也沒多大用，所以能做的準備，他都會去做，張北隆是個妙人，這貨擺明了就是投奔黃遠，既然不打算推開，黃遠自然就理所當然地用人了，而這傢伙的確是個能人，打聽到了不少信息。

說起來，剛開始和下面的人一起參與行動的時候，黃遠也試過和同僚們打成一片，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沒法完全做到，級別不同其實都是小事，關鍵自己接觸的人和面，和他們不在一個面上，但是戰友情卻是培養出來了，軍人的豪情、意志、魄力及信仰，終歸相似。

前面也有過一次行動中遇到事情的，當然，那種黃遠眼裡的小匪徒，自然不會引起他的興趣，扮豬吃老虎一類的行為，在他看來是很幼稚的，倒是下面的幾個班長帶人去對抗，那情形給了他許多觸動，幾乎每一位軍人，都敢於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其他人，而軍人殺伐果斷，根本沒有猶豫不決和羅里吧嗦，每一個人都是儘可能一擊擊敗或者最短時間制服對手。

對於手底下的連隊，黃遠主要還是交給了張北隆去管，他有太多要消化的東西，這都需要時間和經歷，而張北隆帶來的一系列消息，他也同樣需要整理和應對。

即便是平民，其實也都知道只要有足夠的錢，在現在這個社會，在這種發達的醫術環境下，活到兩百多歲甚至近三百歲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也確實有那麼一些超級富豪會去買命，當然，那種高昂的價格，其實買得起的人也不多，而且就算買了命，也得靠著各種頂級藥物吊著，據說這類醫療技術剛出來的幾百年很火爆，後來就偃旗息鼓了，別說層次上得去的富豪不多，就算是富豪，後來也發現，活得久了，有種不知道為了啥而活的感覺，相當一部分走上續命路線的富豪，活到兩百多歲就崩潰或者麻木了，也就放棄了。

最近這幾天，除了想幫助師傅之外，基於張北隆帶來的不少消息，黃遠最多思考的，也就是長壽於他而言到底有什麼意義了，脫凡層次的他，不出意外的話，活到三百歲是沒啥問題的，可是正常而言，到了兩百歲，估計和他同時代的人就多數都不在了，那些能成為超級富豪的人，就真的那麼容易崩潰或者麻木么？他不這麼認為，但他知道，當很多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的時候，人，就會茫然了，沒有目標，比死亡還要可怕。

也不知道張北隆從哪兒打聽到的那些消息，也不知道他靠的是什麼手段，黃遠反正也不關心過程，儘管張北隆打聽到的其實也有限，卻依然讓黃遠知道了很多，而補充部分，他打算直接問老爸，所謂站得高看得就遠，他已經知道了部分的東西，想來老爸不會再瞞。

依著張北隆給出的消息看，人類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延壽系列藥物，其實只是更高端研究成果的附屬產物，實際兩大超級大國除了能讓人活得更久之外，甚至具備將人的思維進行拷貝從而讓人另類重生的技術，更不可思議地是，據說這類技術目前又有升級和延申，至於到了何種程度，張北隆就打聽不到了。

當然，重生一類的技術，能夠享受到的，據說只有對於國家有極大貢獻的人，否則的話，哪怕你權柄再大也沒用，這一點，據說個人身份層次到了就會知道，而且公開透明。

不管這些消息給了黃遠多大的震撼和影響，對於幫師傅，他至少有了思路。

百年乃至更久以後的事，他也只能迷茫下，迷茫過後，回到現實，還是得要活好當下，活得更久這一點，對於米真倒是沒啥意義，可是思維拷貝藉以重生這種技術，想想都知道不是那麼容易能搞到機會的，別說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都還沒真正接觸到，就算接觸到，估計離享受到甚至替人爭取到，那也多半還有遙遙不知多少億萬里。

有需求，自然也就有了動力，琢磨之後，他已然是有了方向，毫無疑問，以他的情況，千萬條思路，不如先把身份地位提升上去，這點上，武當派看來是難有助力了，不過，他現在倒也有自知之明了，反正有老爸這棵大樹，用上就好了。

想到就做，他立即給老爸發了消息過去，有些天沒怎麼和老爸交流過了，不過等老爸聯繫過來，快也得幾個小時，慢可能要一兩天，想了想，他直接先去找團長喻東穩了。

當下的黃遠，心裡是有一個小本本的，這個小本本上，記著一個又一個人，每個人都會有個標籤，有實際的描述，有些人的描述更到位些，有些人的描述淺顯些，還有一些，則處於猜測和待驗證狀態，頂頭上司喻東穩，便是這最後一類。

「團長，小弟來找你討任務來了。」敲門進來，發現辦公室預料中的就喻東穩一個人，黃遠立即掛上了滿臉連他自己也覺得彆扭的笑容，他給了自己一個此時的人設，要像影視劇中那些厚臉皮的屬下一樣，演得像不像不重要，反正這就是做戲給這位上司看的。

果然，喻東穩明顯被雷到了，臉都微微抽了抽，很嚴肅地道：「嚴肅點，這裡可不是嬉皮笑臉的地方，再說這也不像你，你這是抽哪門子瘋？」

說歸說，喻東穩並無責怪的意思這一點，黃遠還是看出來了的，他本就不是這型的，自然也不會過分，便整了整衣襟，似乎很正兒八經地又來了一句：「團長，我真是來討任務的。」

「理由？」

「我想立功，想升職。」黃遠很理直氣壯地回答。

拿著熱茶的手，把茶水重又放回桌子上，喻東穩都有些無語了，他很想把面前這貨直接攆走，軍人直接，啥樣的都有，但此刻這樣的，自他從軍以來，倒真是頭一遭。

微微沉默著，喻東穩並未立即說話，只是眼神變了，盯著黃遠。

黃遠也沒多說話，他只是等著答案，該拋出去的磚已經拋出去了。

「你是聽說了什麼？」好幾分鐘之後，喻東穩才反問了這麼一句。

也不逃避，黃遠點了點頭，具體的他還不清楚，不過張北隆的確表示最近似乎有頂級任務，說是團長會親自帶隊，依著自己當下的情況，不主動爭取的話，鐵定是輪不上的。

爭取了，也未必能上，內心裡，他倒也沒抱絕大希望，不過直接被喻東穩點明，多少還是有些悲催的，只聽喻東穩就在說了：「你想要的，太多人在盯著，他們隨便一個，都比你有資格。」

似乎有那麼些小失望，但黃遠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沒有立即回話，稍稍思考了那麼幾秒鐘，他才理清了思緒：「團長，你這意思，好像也沒把門關死，是不是還有什麼關節？」

倒是個聰明人，喻東穩心裡暗自讚歎，很平靜地進行講述：「這次的任務，運氣好的話，就無比輕鬆，但若運氣不好，可能就會埋葬星空，每個人乃至我都的確有那麼點難以決斷。」

充滿不確定性？黃遠微微雛眉，現在他不是小白了，這讓他也內心忐忑了。

「會有可能發生小規模戰爭？」想到了其實也不那麼和諧的國際勢力，黃遠試探著問。

「這的確是一方面，不過這類事，自然有其他軍種面對，我們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完事了。」看出黃遠了解的終究還是有限，想到自個其實此前也不清楚這事，喻東穩不再藏著掖著了：「你應該沒聽說過星空巨獸拉錫。」

拉錫？星空巨獸？黃遠有那麼點一臉懵逼的趕腳，很合時宜地搖了搖頭，他繼續聽講。

說起來，隨著見識越來越多，他倒真有些麻木了，星空巨獸是有聽到過，以前也在一些資料上看到過，但是『拉錫』可就真不知道了，看樣子應該是不對公眾披露的一類。

「與其說『拉錫』是一種星空巨獸，不如說它是一顆帶著最基本自我意識的智慧型小行星。它體積巨大，目前被發現的，小一點的也有百分之一個地球大，大一點的甚至比地球還大。這玩意兒常態下具備自己的軌道，某些狀態下則會在星空中亂竄。」

「這麼大？那我們是運輸被解剖之後的一部分？」

搖了搖頭，喻東穩帶著點自豪地道：「和我一樣，你也低估了咱們人類的科技實力。不是運輸一部分，是運輸整隻『拉錫』巨獸。」

發現黃遠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喻東穩完全能理解，前些時候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更誇張著，這時候只是笑著繼續：「其實到底怎麼操作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是科學家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只是守護好參與此次行動的其中一艘設備艦上的一切。」

很多設備艦參與行動？沒等黃遠插話問，喻東穩就把知道的繼續講出來了：「這次參與行動的戰艦，數量據說多達數萬，而這次的『拉錫』巨獸，體積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的，有地球的1.5倍。這次行動中，外面是正兒八經的星空軍隊，負責阻擋一切可能遭遇的襲擊，行動人員則是技術人員，我們負責保護設備和這些人，另外阻擋可能的突破了外層的敵人。」

「僅僅這樣，不至於『埋葬星空』這麼嚴重。」聽完了主流程，黃遠嘀咕了一句，對於這個詞，他還是有那麼點頭大的，活得久的痛苦，他現在還沒到時候感受，活得短的痛苦，遇上大危機，可就真提前了，對於這個，至少目前，他還沒面對的想法。

「目前為止，人類共捕獲了六隻『拉錫』，這六次捕捉的過程中，第四次出現了預料之外的情況，就是那隻『拉錫』的意識沒有被徹底抹掉，不用想，你也該知道一顆星球折騰的可怕，所以那一次，參與行動的所有人和設備，有半數都永遠地埋葬星空了。當然，第四次之所以會出問題，其實就是因為那隻『拉錫』的體積史上最龐大，而那隻『拉錫』只是比地球大了十分之一。」這話不管說著，還是聽著，都顯得沉重。

「原來是這樣？」到這兒，黃遠差不多思路清晰了，這讓他也不禁有些頭疼。

「怎麼樣？聽完了這麼多，你還決定參與么？當然，上面也有明示，凡是參與此次行動的人，都會有一份一等功在身，而如果此次行動出現較大危機，無論生死，都會有特等功在身。」風險和收益，往往成比，喻東穩該講的，到這兒也就講完了。

說白了，這次存在風險的概率，想想也知道會較大，黃遠一時間自然下不了決定，又呆了一會兒，便先離開了，他需要回去思索和抉擇。

「有決定了再來，這裡的門，最近不會攔人。」用這句話送走黃遠，喻東穩拿起已然涼了的茶，慢慢送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