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計劃與變化
「你想參加這次的測試賽？」通信器里傳來的是舅舅的聲音。
作為日本本土最大的AT相關集團，木津川集團是日本AT部隊本土派最大的靠山，雖然因為很多特殊的原因，就算是試驗部隊也必須保持和木津川集團的親密合作，但是如果是真的要拼個魚死網破的話，木津川集團也絕對不可能佔到什麼便宜。不過楊皓向舅舅諮詢這個問題的時候，舅舅倒是起了很大的興趣。
「這次的測試賽本來就是挺關鍵的一次，畢竟很快就要進行新一屆總選舉了。」舅舅的話稍微停頓了一下，「也不能說都想向新一屆的議員們證明自身的能力，但是如果能在這次的測試賽里佔到上風的話，在下一屆政府可能會推行的AT部隊擴大計劃里可能佔到更大的優勢就是了。」
「日本AT部隊要擴大？」楊皓突然一驚。
日本的AT部隊雖然算不上一流，但是在世界上也是能數得上的了，不過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相比於歐洲很多二流國家來說，日本的經濟實力足以支撐一隻小型AT部隊常年在外參與各種作戰的原因，所以名聲上要比一眾實力相當的歐洲國家的AT部隊要響得多。
其實日本的AT部隊至今為止作戰人員也僅僅只有幾百人，其中學院派的教導隊和自衛部隊加起來也就一百人左右，試驗部隊派的第一到第二十試驗部隊總共在兩百多人。相比於中國常備的接近四千人的可參戰AT駕駛員可以說只是一個零頭，更別說美國已經成立的三個AT集團軍，三萬多名AT駕駛員，其中達到AT「機師」水平的精英作戰人員就已經超過日本全部的AT作戰人員了。
「這幾年中日關係緩和，加上亞歐經濟圈復甦，日本經濟也恢復得很快，現任政府本來就有擴大AT部隊的打算，不過被美國拖延了，可今年試驗部隊派兩次派人去美國進行遊說，總算爭取到了一些轉機。」
「所以呢，舅舅你是期待這次測試賽規模變大的人么？」
「其實從我的角度來講我對這種測試賽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我倒是挺希望親眼看看你的戰鬥的，以前我還從來沒有親眼看過你駕駛AT參與作戰呢。要麼我聯繫一下你們的吉良學院長，把這次活動就搬到東京AT去舉辦怎麼樣？反正雙方參加的駕駛員都有幾個東京AT的學員。」
「……看來舅舅你是早有預謀了？」
「不不不，只是臨時起意而已，吉良學院長和我也是老相識了，正好最近他聯繫我說有些事情，我也就正好去一趟。對了，聽說弩炮還在那裏沒走？」
「你們也認識？」
「那當然，都是老相識了。」舅舅的聲音里聽不出來其他什麼情緒，也不知道他和弩炮過去究竟有什麼樣的交情。
「這個測試賽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形式？一對一？團隊作戰？還是混合軍事競賽的模式？」
「簡單地來說，實際上的對抗作戰佔比只有一半。」舅舅很快傳過來了一個文件，「這就是測試賽的綜合三項的章程了。」
「綜合三項？」楊皓看了之後也是一愣，這種幾乎沒有實際對抗作戰的「展示型比賽」楊皓可是很久沒有參與過了，這種競賽模式在一代AT盛行的時候曾經風靡一時，各大AT生產國在世界上最主要的幾個競賽里紛紛拿出自己的主力機型通過這樣的競賽展示性能，以求在國際市場上售出更多的AT。不過當一代改正式成為主力之後因為一代改AT的核動力以及各方面技術發的提升，AT主要生產國便很少將其對外銷售了，這樣的以展示AT性能為目的的低對抗競賽出現的就很少了。
這場測試賽的綜合三項具體規則就是駕駛員駕駛AT在行進三公里的距離中，五百米處完成站立50米射擊命中目標三次、一千五百米處卧姿300米射擊命中目標三次，兩千五百米處完成一系列障礙穿越，最終統計到達終點的時間。
「綜合三項佔總評分的一半，雙方各出場三人。」舅舅接着解釋，「而之後真正的對抗作戰採取三場一對一對抗和一場五對五團隊對抗的方式，場地都是很簡單的訓練場，沒有什麼地形變化。」
「不需要計分之類的么？」
「沒有什麼必要，本來這種測試賽就是為了展示給這個國家少部分當權者看的，他們看完之後自然自己就會有主觀的評價，這就足夠了，不需要算什麼分。」
「挺有道理的……」楊皓點了點頭，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場測試賽的意義。
可是這樣的比賽……坂本家兄妹為什麼會這麼看中呢？說實話能進入東京AT，他們倆在本土學院派里的位置可以說是相當穩固的，就算這種比賽輸了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啊……本土派對他們的重視不會有任何變化，而這種事情對於本土派自身的影響更是可以說是相當微小的。雖然舅舅說了測試賽勝利的一方可能在擴大計劃里佔到優勢，但是從他並不怎麼在乎的語氣里明顯能夠感覺得到，真正決定這件事情的還是各方自己真實的實力和底蘊，與一場測試賽並沒有多大關係。
要不要再去向坂本良子問問清楚呢？難道是那個三村少尉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又或者說是良子那邊得到了本土派別的大佬的指點？特意要拉自己加入這場測試賽？又或者……
「舅舅，坂本兄妹的具體情況，你了解多少？」
「坂本？你是說良長和良子？」舅舅看來對着倆兄妹還是很熟悉的。
「嗯，其實一開始就是因為他們拜託我參加的。」
「……原來如此，那倒是挺有意思的……」舅舅那邊稍微思考了一下，「簡單地來說，就是按照原本的計劃，良長要面對的對手是那邊的三村，T39事件的時候，三村的父親和坂本兄妹的父親，都是登陸部隊的一員。」
「T39？」楊皓又一次聽到了這個讓他感到無比悲哀的詞。
「對於衝突雙方來說，T39都是一次災難……先不說別的，我只是告訴你一聲，那場登陸戰中，因為當時登陸部隊三村一佐的獨斷專行，原本能夠成功撤退的先鋒部隊被直接拋棄在了T39平台上，最終平台因為油氣泄漏而引發爆炸，先鋒部隊陣亡過半。而當時先鋒部隊的指揮官坂本二佐就在其中，他就是坂本兄妹的父親。」
一佐二佐還都是自衛隊四十年代改制前的軍銜，相當於改制之後的大佐和中佐。楊皓大概能想得到，可能這兩位原本還是比較親近的同部隊戰友來着。
「事件之後自衛隊經歷了幾次改革，三村一佐因為戰功升到了陸軍將補，哦不，現在應該叫少將了，不過他的那些軍功，基本都是坂本二佐打下來的，結果坂本兄妹不僅沒有因為父親的陣亡而得到關照，一家人還直接被送回了四國的鄉下老家以種地為生。」舅舅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四年前我們在一次簡單的AT駕駛員甄選測試中發現了這對兄妹，然後就把他們帶到了軍校參加各項測試，期間對他們家世進行調查的時候才弄明白這些事情的。」
「所以說，對於這個三村少尉……坂本兄妹是有不少想法的？」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不過這事情，你確定要自己參合進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既然答應了，我就應該幫到底才對。」楊皓搖了搖頭，「三村少將，現在背景很深么？」
「小子你現在厲害了啊，陸上自衛隊現在總共才幾個少將，你視如無物直接要找人家背景啊？」舅舅那邊倒是笑出了聲。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到時候要控制住場面。」
「這種自信和姐姐倒是真的一模一樣啊……沒事，只要傷的不是那種一輩子躺床上起不來的情況，我都能給你搞定。」舅舅倒也是很自信，「對了，小蓉和青城倆孩子，你還是多照顧照顧，也快到小蓉母親的忌日了，如果有機會我想去那邊看看，如果你們有時間的話也來吧，如果真的沒時間就算了。」
舅母是中國人，不過並沒有跟着舅舅回日本，而是因為難產生下小蓉就去世了，每年的五月底舅舅都會去四川青城山下給舅母掃墓。
「我明白了，到時候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帶着小蓉他們和你一起去的。」舅舅把小蓉和青城派到自己身邊，現在小蓉和青城就是他的屬下了，不過給母親掃墓這種事，不僅是小蓉和青城的事，對於「木津川白」來說也是很重要的，而且就算是對於「楊皓」，每年也都會去舅母的墓上祭掃幾次。
切斷了聯繫，楊皓重新拿起了自己的設計方案。
沒錯，僅僅只是在自己定下基礎方案之後一天，佐藤助教那邊就已經完成了「信天翁」已經完成了最後的細節調整，將最終方案和數據交到了楊皓手裏。
按照佐藤助教的說法，如果不是先前按照楊皓的建議由別的C班同學分別帶着他們各自國家的研究人員對這台二代AT進行了研究的話，其實在楊皓在試驗場的模擬實戰的同時這台二代AT就已經能夠進行個人匹配和個性化設計了。而且就算這樣，按照楊皓的要求，這代二代AT依舊保持了還原方案的可行性，因為楊皓一直堅持這台二代AT是屬於C班全員的，他自己只是暫時使用而已。
……信天翁么……那個時候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樣一個名字呢？
楊皓回憶起那天的情況，在看到比哥哥那台黑龍明顯大上一號的白色機體的時候，這個名字就從腦海里跳了出來。
只是一時衝動么？還是在他的潛意識裏覺得自己能和信天翁一樣？
一樣笨拙，一樣溫順，又或者……一樣善於飛翔於無限廣闊的長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