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主僕二人各想各的心事，青桃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懈怠，約莫一炷香過後，一墨發柔順潤澤襯得容色晶瑩如玉般的小美人再次出現在鏡中。

青桃給蘇苒盤了個簡單的分髻，後半部分頭髮披散開來，顯得整個人越發的嬌柔婉轉。

「日後在姑爺面前，小姐可莫要像之前那樣失禮了。」青桃一邊捋順蘇苒身後的頭髮，一邊提醒。

「青桃。」蘇苒低聲喚道。

「小姐有心事？」見蘇苒似乎有些不高興，青桃忙勸道：「可是婢子剛剛說錯了話？小姐不高興了？」

「沒有。」蘇苒道。

「我剛剛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與封奕之前並無太多接觸，因為別的牽扯方有了這場婚事。青桃，你說如果兩人之間感情並不深厚，能否做得夫妻？」

青桃聽到蘇苒如此說，一陣茫然，似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沒事。」蘇苒拍了拍搭在自己肩頭的小手，抬頭對她笑了笑，道：「有點緊張，跟你說說話，緩解緩解。」

青桃點點頭，想了想，方道：「小姐，婢子不明白小姐剛剛說的接觸具體是什麼，不過這世上大多數的夫妻也都是門當戶對，或許幼時見過幾次面，但男女有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確實也是不多見。」

封奕回來的有些晚，蘇苒正坐在青桃剛剛整理過的床榻上與之說笑。

一身紅色寢衣下的小腳纖巧白嫩，正搭在床沿間來回擺動，看到封奕進來，蘇苒連忙起身穿上鞋子。

青桃懊惱著退下，心想剛剛還說要注意細節，如今又失了禮數。

封奕亦是從浴室里過來，所以身上除了裏面的寢衣，外面只罩了件外穿的喜服。

蘇苒看到他走到床前自己將喜服脫下掛在床前的衣架上，心裏開始砰砰跳起來。

「我有件東西要送你。」說着，蘇苒便將枕頭下面，也就是之前一直藏於袖袋裏的木盒子拿出來遞給封奕。然後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打開即可。

盒子很輕，有掌心大小，翻蓋的設計使得封奕兩手輕輕一掀，盒子便卡叭一聲張開了口。裏面是一對黃金製成的金環，封奕不能確定那是什麼，耳環或者是戒指，不過樣式都太過簡單。

「芙蓉鎮的亭長夫人家裏有一個金鋪，昨晚我拜託她給打了這麼一對情侶戒指。」

還真是戒指。

封奕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再次看向蘇苒。

「婚戒。」

「結了婚的男女都要帶的戒指。」

「其實這原本應該是在拜堂時，男女雙方互相給對方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蘇苒一條一條耐心給封奕解釋。

「這是大淵的習俗？」封奕問，不過他好像沒有聽說過。

「不是，醫書上說的。」

蘇苒拉過封奕的左手，指着他的無名指道：「醫書上說，這裏有一條血管，就是血脈，可以直通心臟。」

「夫妻將戒指雙雙佩戴於左手無名指，寓意心意相通。」

她沒有鬆開封奕的手，拿起其中一隻大號的戒指順勢帶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上除了這一戒指，沒有其他配飾。蘇苒看了看，大小合適，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向封奕眨了眨眼，慧黠而靈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拿出剩下的一隻，現學現賣般，封奕將它戴在了蘇苒的左手無名指上。看到對面之人露出滿足的笑顏，封奕方覺出自己的傻氣。

他有些懊惱，覺得自進了這寢室，一直被這女人帶着走，這種感覺很不好，他打算今晚必要好好的教訓她一番。

欺身而上，封奕將蘇苒壓在身下，柔軟甜美的處子之香從口鼻灌滿心肺，封奕感覺身體很快燥熱起來。

「等一下，還有段誓詞沒有念。」

蘇苒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一張紙隔在了封奕的臉上，被他一把撥開。

男人散發着清竹般的氣息鋪面而來，蘇苒覺得自己有些沉淪，那人清貴俊雅，芝蘭玉樹。尤其是今日，蘇苒能感覺得到他對自己所展露出的溫柔以及耐心。

「當初你在候府曾允我一件事，你可還記得？」

蘇苒未經過人事，也並不認為此時此刻非得要保住貞操不可，壓在她身上的是已拜過堂成過親的丈夫，又不是流氓無賴，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

「怎樣？」

封奕伏在蘇苒頸旁貪婪的吸取著少女獨有的芬芳，他呼吸濃重，聲音低啞，微有些扎人的下巴不時的蹭著蘇苒柔軟白嫩的脖頸。

要死了。

有一刻蘇苒心想。

「你曾說你不能親自迎親，欠我一個要求，還記不記得？」

「你說。」封奕每次的回答都很簡潔，似乎是不想浪費時間。

「今日你我若是有了夫妻之實，我希望你一年之內不要再碰別的女人。」

不是商議，也沒有命令的口吻，蘇苒完全是在陳述自己的想法。

這次封奕沒有立刻回答，但動作已緩慢下來，屋內聲息俱靜，唯有二人的呼吸以及身下之人砰砰的心跳聲。

「若不然呢？」封奕繼續解開蘇苒寢衣的帶子，有些玩味的道。

「如若不然，大人今日就放過我，或者他日你若碰了別的女人，就別再來碰我。」

有時候難以開口的話，只要有了第一句，反而變得簡單了，蘇苒越說越淡定，封奕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他日你若碰了別的女人，就別再來碰我？這句話聽起來有些熟悉，他很不喜歡。

「為什麼？」封奕問。

什麼為什麼？你今日找這個女人，明日碰那個女人，然後再來找我，你不覺得噁心我噁心。

蘇苒雖是如此想，卻不能如此說。

「為什麼是一年？」

正在組織語言的蘇苒聽到封奕此時又問。

為什麼是一年？因為一年的時間足夠長，也足夠兩個人談一場戀愛。蘇苒想說你我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和時間，我們先磨合磨合再談其他，這段時間我不希望有其他女人的參與。

只是這些話還沒有說出口，封奕那邊便已起身，他眼神淡淡的看着蘇苒，似乎也並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