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計中計
仙胤居里,青腰和著泠泠琴音翩翩起舞。飄逸的紗衣被一種詭異的仙氣包裹,她一顰一笑無不極盡美態。
青腰之貌,不及暮歸雨美麗高貴,不及羲和妖冶傾城,亦不及夏宛人來得可愛嬌憨。只是她五官清秀,清麗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青腰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這樣一個女子愛慕的也是像她一般擁有者相同野心的男子。而這樣的翹楚,無非就是擁有天下最大野心的紫胤。
青腰和普通女子不一樣,男女之情對於她來說只是有朝一日,大權在握之時的一種消遣。她不會為了一個人,一段情,放棄自我,放棄自己的一切。正因為她和大多數女子本質上的不同之處,所以她與紫胤保持著一個恰當的合作關係。
琴音還在繼續,正當一切都處於一種恰到好處的完美契合之時。一個仙侍匆匆走進,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小聲稟告道,「真人、仙子,玄都后卿來訪。他說要親自面見您。有要事相談。」
琴音戛然而止,紫胤從容地一面將琴收好,一面說,「請他進來吧,他可是本座的上賓。」
仙侍點點頭,退身出去。
琴音沒了,青腰亦恢復至往常的樣子。她靜靜地站在一旁,而後向紫胤微微福身,「后卿突然前來,若是投誠,難免有異。我去玄都探探消息。」
「是該好好查查。」紫胤贊同道,「去吧。」
說著他將一鼎香爐移過來,用銀勺往裡面添了些香料。青腰出去不過片刻,后卿便到了。紫胤很是淡然的地做著手中的事情,頭也不抬道,「我說過,你會來找我的。只是沒想到這樣快。」
「快,也不快。」
后卿來到紫胤對面坐下,他拿起火摺子,將香爐中的香料點燃。一瞬間,一股說不出來的香味撲滿整座宮殿。后卿笑笑,繼續說道,「原本這座仙胤居我是永不會踏入的。至於為什麼,我想你比我還要清楚。沒錯,你看穿了我。這麼多年我留在玄都,留在她身邊,不是因為所謂的忠心,而是因為我的愛慕。」
「我原本應該仍舊如此下去。就算我永遠也得不到她,永遠都只是她的一個臣子,我也甘願。」
紫胤自然清楚后卿所說的這些,他一向慣弄人心,豈會看不透。他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因為他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所以只是笑曰,「既是如此,你又為何要到我這仙胤居呢?」
后卿明顯一頓,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極其不好的東西。他輕微地嘆息一聲,「留與走,從來都只因為她。」
空氣突然靜止,后卿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紫胤多了幾分好奇心。一方面他既希望后卿能夠真正對羲和喪失信心,而另一方面他卻又疑心重重。畢竟愛慕了千萬年的人,又有誰會輕易放棄,又有誰能輕易割捨呢?
「她懷孕了。」
「懷了季子揚的孩子。」
后卿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說出來,他伸手想要拿酒,卻抓了空。這才發現桌上只有一鼎香爐。他憤憤地說,「沒有一個人有這樣博大的胸懷,能夠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人榻上承歡,為別的男人生養子嗣。」
「如果我一輩子都是她背後的后卿臣子,那麼我註定永生都無法觸碰到她。你要的事天地主宰,而我要的只是一個女人。只要我助你成功,就能永永遠遠地得到她,殺掉季子揚,有何樂而不為?」
紫胤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沒有說話,而是在思考這件事的真偽。羲和懷孕,這個理由對於后卿的變節的確已經足夠,只是羲和懷孕,這件事的真假還無法判定。面對后卿這樣一顆有力的棋子,他還是決定先穩住后卿。
於是徐徐開口說道,「很久以前我就說過,仙胤居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你來,我自然是歡迎的。不過你跟隨羲和多年,如今前來不知道可否讓看看你的誠意?」
后卿笑笑,隨即說道,「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空手。」
后卿拿出一個盒子,謙虛地說,「小小心意,還望真人笑納。」
紫胤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放著上古魔器忽雷琴。這把琴原本已經斷弦,放在崑崙鎮壓。而面前這把卻已將損傷之處修復完整,煥然如新。紫胤心底不禁暗喜。要知道普通的兵器對神族之人帶來的傷害恐不及尋常的十分之一,而這上古魔器就不同了。畢竟它也誕生在鴻蒙之初,對神族之人的傷害可是極大的。
其實現在羲和恢復了過半神力,真正開戰,紫胤拼盡全力,恐怕也難以是她的敵手。就算加上天族眾人,也只能勉強算個平手。倘若有了忽雷琴在手,實力大增,倒讓他在面對羲和時有了幾分底氣。
「這個禮物,本座甚是喜愛。」紫胤對忽雷琴愛不釋手,連連稱讚。又說道,「后卿,你當真是我天族的一大助力。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仙胤居的一大功臣。」
后卿面上笑著應是,可心裡卻無比清楚,紫胤多疑,想來對他的戒心還沒有完全解除。不過這把忽雷琴當真是頗具誠意的,紫胤不知道的是那用來修補的弦實則是羲和的發。若真有一天他用此物來對付羲和,只會自己遭到忽雷琴的反噬。
這,其實也是后卿為羲和做下的後路。羲和和紫胤之間,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的。
「不知道真人對我有何吩咐?」后卿淡淡地問。
紫胤略微想了想,終是不敢將太過重要的事情交給后卿。他說道,「最近沒什麼大事,天界的重整你也無法插手。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回到玄都,將玄都的兵器偷梁換柱移到九重天之上,另外打聽出季子揚現在的下落。」
「是。」后卿站起來說,「若沒有旁的事,那后卿便先告辭了。」
紫胤點點頭,后卿在出去的瞬間恰與回來的青腰打了一個照面。青腰快步走到紫胤身旁,小聲耳語,「我已經核實,他說的是真的,羲和的確懷孕了。」
而此時的靈虛秘境中正是一陣喧鬧。靈王如上一任靈王一樣失蹤多日,人心惶惶。
直到羲和帶著季子揚的玉佩,一步一步走到木拓面前說,「受靈王之託,護衛靈族安全。從今天起,靈族的一切事務,由我暫代打理。」
「木拓,你可有異議?」
木拓跪下,「謹聽神主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