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驚天騙局

第四十四章:驚天騙局

子虞獨自在長生殿中等了許久,卻依舊不見慕容歸來,她心下疑惑。

她向大門走去,她不知道門外究竟有何種變故在等她。

打開大門,在她邁出第一步的瞬間,數道冰棱齊齊向她飛來,直接要害,顯然是要置她於死地。

子虞身子微微一側,靈巧避開。

「妖女季子虞,還不快交出盤古石來,速速就範!」

怒斥聲從天際傳來,子虞抬頭,見水月華正踏雲而來。她的身後不乏隨著別派掌門與天界神將,皆是仙界之中的佼佼者。

「季子虞,你推倒天門,強奪盤古石,重創碧落。更為了九黎壺滅遺吾一族。實乃罪無可恕!」燭火怒道。

子虞看看面前的諸位仙人,她恭謹地彎腰抱拳,誠懇地說道,「月華掌門,偷盜神器是我不對。滅殺遺吾人也是我犯下的業障,我願意領罰。但可否給我一些時間,待兄長大病痊癒,我季子虞必當身負荊棘,到碧落門請罪!」

只聽水月華冷哼一聲,「季子虞,當日你來碧落門偷盜盤古石時,我還念你兄妹情深,不忍對你犯下殺手。可沒想到你謊話連篇,事到如今竟還在撒謊!簡直是荒唐。」

「月華掌門,子虞所言句句屬實,未曾撒謊!」

「還在詭辯!」水月華惱怒於季子虞的不知悔改,她怒道,「上君明明身體安然,怎會是你說的重病難愈?」

子虞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水月華卻沒有再給她機會。她拔出利劍,快速向季子虞飛來。

她們過招之時,身形移換,速度極快。眾人看不清招式,只能聽見劍與劍碰撞的聲音。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齊齊發力,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震得鳥雀驚飛。

竟是平局!

眾人愕然,碧落門守護盤古石多年,堪稱仙派的前三甲。而水月華向來以女中豪傑著稱,功力深厚,難逢敵手。可這季子虞竟能與她難分難解,不分上下。可見她的實力也絕對不弱,功力在在場大多數人之上。

「月華掌門,兄長的確卧病在床,現在就在殿中休息。您若不信,大可隨我進去,一看便知子虞所言絕無半分虛假。」子虞看著水月華,她目光澄明,猶如皎月,讓人忍不住信服。

水月華站起來,抹去嘴角血漬。

「你如此言之鑿鑿,我倒要看看你所說的事實。」她轉過身去,對眾仙家抱拳道,「諸位,可否隨我進去做個見證?」

「我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降服妖女,奪回神器,以正公道。月華掌門不必多言,我們必然會鼎力協助。」宿星明君回道。

「好。」水月華點點頭,跟著季子虞一路進到內殿。

果然,遠遠地便看見床上躺著一個白衣男子。

水月華不禁暗自狐疑,她分明今早才去拜見過天機,此刻季子清怎麼會躺在這兒?

子虞看了一眼安靜躺著的季子清,緩緩道,「月華掌門,我並沒有撒謊,我的兄長確實是中了上古奇毒。我才出此下策,想要以神器之力救得他性命。」

不只是水月華,此刻,眾人都辨不清了。

殿中一時出奇地安靜。

突然,有人怒道,「一派胡言!」

眾人尋著聲音尋去,下意識地讓出一條路來。

是紫胤。

隨後而至的竟是天機與夏宛人。

「拜見紫胤真人,天機尊人!」眾人紛紛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紫胤隨意地揮揮手,隨即走到子虞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子虞不由覺得後背一涼,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這位素未謀面的真人眼中,看到了——

殺意。

可現在卻不是去探究這些的時候,子虞看到天機似乎是看到了希望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回頭對水月華道,「月華掌門,尊人可證明我的話皆是事實。」

水月華與眾人紛紛看向天機,只見他捋捋白須,「我師弟一直在皎月峽中閉關,何時重病?我已差人向他前去稟明神器被盜之事,想必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

子虞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一直都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可她從未想過,就連天機也會參與其中。

她突然覺得自己面對了千年的長輩是那樣的可怖,她不由地後退一步,問道,「尊人,不是你親口告訴的我,哥哥藥石無醫嗎?」

水月華皺眉,「既然上君在皎月峽,那麼面前這……」

「一張紙而已!」紫胤大聲道,說著他發出一道靈力打在靜靜躺在床上的季子揚身上。一陣亮光閃過,那人竟變成了一張符紙。

身外化身……子虞慢慢地走上前,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更痛半分。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她終於明白,這一切的蹊蹺究竟在何處。

從一開始就都是假的!

她艱難地躬身拾起這張符紙,耳邊是雲羌墜崖時那聲凄凄的呼喚,眼前是止戈身中數劍鮮血淋漓的畫面……

因為一個謊言,一場騙局,她推倒天門,毀了蒼生安樂,她盜取神器,傷了無辜百數,她失去了徒弟,失去了摯友,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竟只是為了手中這,薄薄的,小小的,紙人……

真是可笑至極。

子虞突然抬頭死死地盯著天機,此刻她的眼裡充滿了恨意,她不知道策劃這場騙局的人究竟是誰,可天機卻是一定參與其中的。她冷冷地問,「究竟是為什麼?」

天機看著她目光深沉,「因為在我心中你,本就是魔。」

「魔?」

是啊,她是羲和……季子虞低頭,她突然笑起來,近乎是幾近悲涼地咆哮,「我是魔?是啊,我是魔!那你們呢?雲羌死了,止戈死了,遺吾人死了,蒼生哀泣,大地瘡痍,你們又是什麼呢!」

夏宛人衝上前,抓住季子虞的手,「你說什麼!大師兄死了?」

「你也參與了對嗎?」季子虞問,夏宛人還未回答,她卻已經知道答案。她將夏宛人的手推開,「是,他死了。死在遺吾島上。你滿意了嗎?」

她死死地握住手中的紙人,一步一步向夏宛人逼近,「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

「不,你騙我的,你騙我的……」夏宛人滿臉驚恐,連淚水不知何時淌下也不知。

她指著夏宛人,「你的好師兄!」

又指著天機,「你的好徒弟!」

「因為你們親手設下的陷阱。」

「死了!」

季子虞放聲大笑。她尖叫一聲,身上發出幽幽的,淡淡的紫光。

她飛出去,停在曾經的梨花樹下。

心中大悲。

她恨他們的狡詐,更恨自己的一意孤行,不聽勸告。

她甚至不敢去深究幕後的主使究竟是誰,她更辨不清是何方勢力在主導著一切。她確信瑞守南與此事難脫干係,可天機又插手其中。真是高看她了,永不相立的仙魔二界,竟為她聯手。

「季子虞,倘若你現在在肯交出神器,認罪伏法,天界會饒你不死。」水月華追出來,一字一句道。

「神器?」

子虞慢慢地轉身,心中悲涼更甚。

慕容風尤,果然,連你也在騙我。

「季子虞!」夏宛人衝出來,一柄冷劍抵在她頸間,「我大師兄為何,為何……」

子虞看著她失了往日清心殿主的威嚴,哭得像個孩子,讓人憐惜,可那又如何?就算她流盡眼淚也換不回止戈,人死了,再在這裡懊悔有什麼用?她揮手打落夏宛人手中的劍,薄唇輕啟。

「夏宛人,從今天起,你要時時刻刻地記住。你青梅竹馬的大師兄,是在遺吾島,被數道長戟一齊刺死,如同萬箭穿心般,他的身體千瘡百孔。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

子虞知道宛人沒有死的勇氣,所以她要她永遠都活在悔恨和自責之中,痛苦地過完餘生。

「是我,是我嗎?」夏宛人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她胡亂地抓住面前的人,像是瘋癲一般地不停地反問「是我嗎?是我嗎?」

「是我!是我!師兄是我害死了你啊!」她癲狂地笑起來,用劍指著季子虞大笑道,「我知道你想讓我痛苦,你成功了。可季子虞,你又能好到哪裡去?我告訴你,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上君安排的!是你的好兄長親自謀划的!我們不過彼此彼此。」

天機知道夏宛人已失去理智,留在這裡只會壞事,於是便對身後的業華吩咐,「把她帶下去,好好看管。」

子虞微微低頭,她出乎意料地平靜。因為她知道,無論何時哥哥都不會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傷害她,更知道,無論在怎樣的一種情況下,他也決不會讓自己同魔界扯上一絲干係。

夏宛人,不過是想還以顏色,一齊痛苦罷了。

她抬頭看見仙風道袍的天機,「我從未想過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一直以來,我只是想一個人安安穩穩地生活,可為什麼,你們卻要一步一步地逼我?甚至不惜以這麼多人的命為代價!」

子虞緩緩上前在天機面前站定,長儀劍嗖的一聲橫在兩人之間。

「我不知尊人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可我相信您必然有您不得已的理由。其實原本,我就不該活下來,是崑崙救下我,讓我在世間苟活這麼多年。」

「其實要殺我真的很容易,不必這麼大費周折的。」子虞向前一步,她看著天機眼裡有恨,更有無盡的悲傷,「劍,就在眼前,您要殺我,只需拔劍即可,我絕不反抗。」

「可機會只有一次。」

季子虞張開雙臂,微微地閉上雙眼,安然地等待長儀穿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著天機的下一步做法。

許久,子虞未能等來任何動靜。

她睜眼,天機仍站在她面前,保持著慣有的姿態。

紅色的唇勾起一抹詭笑,她白皙的手指在空中輕輕點了點,慢慢地將長儀劍從地上拔出,「尊人可知道,現在的我只想殺你。」

「我說了,機會只有一次。是你自己錯過了。」子虞手中的劍由上而下,慢慢落在天機脖頸,利刃離他不過毫米之間。子虞不知道此刻淡漠的樣子,已經不是季子虞。

「現在,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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