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逛街

2008.3.26星期三晴

今天早上的物理課上，老師跟我們說，人才，要先選擇他，再培養他，然後告訴我們說這話是孔子說的，說是孔子某一次碰到個棘手的對手，然後有了這樣的感慨，老師沒這麼說的時候，我沒感覺，他這麼一說，立馬就發覺了，所有的電視中，都是首先出現了一個特別牛逼的壞蛋，然後才會有英雄出場，而且基本上開場的時都是壞蛋揍英雄，但都打不死，結果到英雄揍壞蛋的時候，壞蛋都是一打就死了，這不僅是電視上這樣放，連歷史中也都是這樣的案例，所以我忍不住在想，也許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好人壞人的，因為壞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在成全一個好人，而且壞人，都是因為這社會環境培養的，沒有人天生就想著去當壞蛋的，如果這些事情再細想下去的話，那是完全就沒有個結果，然後我就不想了，所以老師這話說的是很對的，如果不培養壞人出來，這個社會也就不需要好人了。

中午的時候，我趴在窗戶上目送著伊走進食堂，可一直到午休鈴打響了也沒看到她從食堂里出來，而且坑爹的是我一個同學上來之後跟我說，我一直趴窗戶上看他打球也不知道下去陪他一起玩會兒的，我當時就鬱悶了。

然後下午放學的時候，因為老師拖課，這個時候就算我是衝刺衝去的食堂，也要排很長的隊伍，所以我就和幾個同學一起，慢悠悠的晃過去，同時和他們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然後趁著他們不注意偷偷的瞄一眼在前面安靜的走著的伊，結果我沒看多久，從後面衝上來一個男的，和她大說特說，還時不時的把她逗的哈哈大笑，看的我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

30

在白帝城度過了幾個無聊的夜晚之後，子生說去外面看看世界亂成什麼樣子的了，順便去把幻生劍給取了，然後就在大家準備出發的時候，雞蛋碰到了她舅舅，她是說只聊一會兒的，這個雞蛋口中的一會兒讓鳥蛋他們三個從早上等到傍晚，而且她回來之後是一臉的不高興，並且整個人沉默的可怕。

吃過晚飯之後，狗蛋有點悶，於是就提議道：「要不，我們出去逛街吧？」

「沒興趣。」鳥蛋非常無趣的道，他覺得目前的雞蛋肯定不會去逛街的，而且他們這些人逛的街已經不少了，所以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去逛了。

「去逛逛吧，反正這麼早也睡不著，而且今天還有點悶熱，可能是要下雨了！」子生倒是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贊成道。

「你呢？」狗蛋看向了雞蛋。

「好吧！」雞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點了點頭。

「你真不去？」狗蛋看大家都點頭答應了，當下重新看著鳥蛋，問道。

「走吧，走吧，出去逛逛也行。」鳥蛋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想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發獃，當下率先站了起來，朝著大門外走去。

然後一行人四人就朝著外邊走去了。

「去哪裡呢？」沒走兩步路，鳥蛋又感覺這樣走有點不值，而且也不知道他們準備去哪裡，於是就轉過身來問道。

「去中心廣場吧，那邊人挺多的。」雞蛋提議道。

「成，就去那裡了，我這次回白帝城都還沒去那邊看過，小時候經常去那邊坐著發獃，一坐就是一下午。」子生聽雞蛋說起中心廣場，突然就激動了起來，那裡可是有自己的童年，所以就興奮的道。

「今天你怎麼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狗蛋看鳥蛋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當下快走幾步，和他並排站著，然後捅了他一下，問道。

「沒有啊。」鳥蛋轉過頭來看著狗蛋，搖頭否認道，不過狗蛋不說還好的，他這一說，鳥蛋就開始感覺到心裡有點怪不好受的，也許是突然又要離開一個地方了，有點留戀，又也許是對未來的迷惘和無助，就好像是心裡沒有個歸宿，但又似乎都不是。

「還沒有？」子生聽到狗蛋的話當下也附和道：「你滿臉都寫著我很憂鬱，恨不得我們給你封個憂鬱小王子的稱號。」

「好吧，我很討厭白帝城的夜晚。」鳥蛋被大家這樣說著，感覺有點無奈，於是編了個理由道。

「為什麼？」狗蛋問道。

「在幻生劍的作用下，我看到的東西和你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我看到的全是我所熟悉的風景，每一個轉彎，都能讓我想起在地球時候的點點滴滴。」鳥蛋說到這裡，頹廢的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了。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雞蛋看鳥蛋一副痛苦的表情，問道。

「不用了，只要讓我一個人安靜的思考上片刻，應該就能適應了吧！」鳥蛋隨口說道，他可不想一個人走回去，說不定就碰到什麼倒霉的事情了，現在的白帝城才剛剛易主，發生打架什麼的事是再正常不過了，還是大家在一起比較好。

「好吧！那你先思考下人生，等思考好了跟我們說一聲。」子生說完之後就和狗蛋有說有笑的走在前面，還要時不時的調戲一下雞蛋。

鳥蛋就這樣看著他們，想起在地球上，也是有好多人陪著，大家晃悠在燈光下的街頭，談談人生，談談生人，然後時光就過的飛快。

突然，他想起來馬上就要五一了，一時又有點失落，逢年過節的時候，他本來應該是最開心的人，可現在卻在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心情實在不是很好，然後他又想到了曆法上面去了。

在曆法上，蛋生的世界和地球上的時間是同步的，雖然時間紀元上有差異，但這至少能夠證明這裡和地球是在一個太陽系裡面，而且這裡和地球是相通的，甚至完全有可能是并行在同一個軌道上的，不然曆法肯定有差別，而且既然地球上的曆法和這裡是一樣的，那麼也就是說在這個可以放假的節日里，所有人都回來了，唯獨少了自己，那該是何等的悲哀。

哦，不對，自己也還在，就坐在他們的中間，說著什麼，然後大家都興奮的笑著，接著表哥又說怎樣怎樣，然後換成姐姐來發表一下意見，然後過不多久，爸爸發話了，而且有點不怎麼高興的樣子，然後是媽媽說爸爸，再接著，他就想不下去了，或者應該說是回憶不起來了。

記憶中，這也是某一個節日里發生的事，只是忘了到底是什麼時候，而且他總是會想當然的覺得自己會不在他們身邊，然後才會想起，其實自己一直都在，自己只是地球上的另一個自己的半個靈魂，但他不明白的就是，那個自己，到底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快樂嗎？

鳥蛋抬起頭，然後就看到狗蛋和子生突然說了句什麼，接著就笑了，雞蛋則抿著嘴，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鳥蛋感覺和他們離的好遠，這種好遠的感覺並不是和身邊這三個人的距離，而是和他們的世界。

自己已經離開人間太久了，也許是該回去了，他這樣想道。當看著周圍熟悉的街頭，還有停駐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時，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衝過去一拳頭把它砸爛了的，然後對著蒼天憤怒的咆哮道，把我送回去。

不知不覺中，就已經來到了中心廣場，當看著那成群的孩子在跳著鬧著，然後是大人們在不斷的叫著，這場面，這情景，實在是和地球太像了。

看到鳥蛋一個人獃獃的看著眼前的景物發獃，雞蛋過來捅了他一下，然後道：「在想什麼呢？說出來聽聽？」

「沒有。」鳥蛋搖了搖頭，道，他腦子亂鬨哄的一團，怎麼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所以這時候不想說話，也不想找人說話。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狗蛋轉過頭來，指著前方那一大群人圍著的地方，對他們說道。

「走吧。」雞蛋看鳥蛋愣愣的出神，也不再理會他了，朝著前面追去。

鳥蛋木訥的邁著步子，跟在他們的身後，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跟著，可他們突然朝著人群一紮，跑進去消失不見了。

鳥蛋一著急，追了過去，還好，他們都還在，然後就努力的伸長脖子朝著裡面看去，結果發現這麼多人圍著的，竟是一個放風箏的人。

他一時感覺非常的鬱悶，放風箏這麼多人圍著還能放的啊，於是繼續伸長脖子，朝著裡面看去，然後才知道，這傢伙手裡的風箏和自己以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是一個很大的轉盤，裡面的線少說也有幾百米長的樣子，而且這裡風大，風箏早就已經飛到對面一座幾十層樓的樓頂上去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有越飛越高的趨勢。

「走吧，看一下就可以了。」狗蛋看這麼多人圍著看的竟然只是放風箏的人，感覺很受打擊，於是就道。

「嗯，走吧。」雞蛋點了點頭，然後也朝著外面走去。

鳥蛋情不自禁的回頭多看了兩眼，然後也就走了，這些人為什麼能過的這麼心安理得的，戰亂才過去幾天，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回來了，還好像一副沉浸在太平盛世中的樣子，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最後，他們在一個看似台階的地方坐了下來，鳥蛋坐在狗蛋邊上，不過奇怪的是，狗蛋在和子生還有雞蛋說話的時候，自己完全聽不到，他現在腦子裡的全是台階下方的那個空地上，幾個小孩在滑旱冰的情景。

記憶中的這種地方，似乎總是有那麼幾個裝逼的傢伙，要麼騎摩托車，要麼騎自行車，將車頭翹起老高，後來又發展出了電瓶車，可電瓶車太難看了，目前還沒有人拿電瓶車耍車技，至少在他離開地球的時候是沒看到。

那幾個小孩不停的抬腳，轉身，旋轉，每個動作都渾然一體，就好像電視上放的那樣，沒有一點紕漏，甚至和他記憶中的小孩被大人指導著練旱冰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這實在是太假了點，鳥蛋只看了一下就感覺看不下去了，然後將頭轉向了別處。

結果他又看到有人拎著氫氣球在那叫賣，鳥蛋看到這裡，真是恨不得罵娘，這樣的場面也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幻生劍實在是太他媽的坑爹了，不過突然想到，明天就要帶子生去取走幻生劍了，那麼以後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畫面了。

想到這裡，他一時竟有種想哭的衝動，特別是看著狗蛋雞蛋還有子生在那有說有笑的樣子，那種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里的感覺越發的強烈，最後只能是閉上眼睛，努力的將這些幻覺慢慢的從自己的腦海中整出去。

這時候，風漸漸大了，鳥蛋情不自禁的裹緊了衣服，然後只聽狗蛋轉過身，問自己道：「冷嗎？」

「還好！」鳥蛋隨口答道。

「雞蛋說冷死了，要不要回去了？」狗蛋繼續問道。

「好吧！」鳥蛋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雞蛋，然後點頭答應道。

往回走的時候，看著過道兩旁的行道樹，還有點綴在行道樹下的路燈，鳥蛋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那個他很不想說不出的名字終究還是被他念了出來，「這個中心廣場，和我家的老火車站，實在是太像了。」

「什麼？」雞蛋突然聽到鳥蛋在說什麼，可沒聽清，當下轉過頭，看著鳥蛋，問道。

「我說這個中心廣場，和我家的火車站很像。」鳥蛋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假的？」雞蛋聽了差點跳起來：「你在地球的時候那麼有錢的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鳥蛋很無語的反駁道，自己好好的一句懷舊的話，到了雞蛋的耳朵里就走樣了，而且走的還挺離譜。

「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子生也沒怎麼聽懂鳥蛋話里的意思，所以就問道。

「你家開火車站的，還不有錢？」雞蛋以前覺得鳥蛋像個鄉巴佬，但這只是感覺，現在知道原來是開火車站的，所以這時候非常的不爽，覺得開火車站的人，氣度還這麼小，實在是不合理。

「我不是說我家開火車站的，是說我家鄉那邊的那個老火車站廣場。」鳥蛋真的對雞蛋無語了，自己家是開火車站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打死他也不來蛋生的世界的，早就哭著喊著要魔蛋把自己送回去了。

「哦！」子生和狗蛋同時點頭，算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敢情鳥蛋是在說這裡和他家鄉的某個地方長的像而已。

「那你在地球上的時候是不是一個鄉巴佬啊？」雞蛋剛剛才對鳥蛋改變的觀念，這時候又變回來了，當下問道。

「什麼鄉巴佬啊？」鳥蛋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雞蛋傷心不爽的時候愛找自己的麻煩這件事情，他是真的受不了，所以就不滿的反駁道：「我在城裡已經生活了三年了。」

「那你父母在城裡是幹什麼的啊？」雞蛋聽了鳥蛋的這話又對他的父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下問道。

「種田。」鳥蛋吞了吞口水，覺得還是不說自己父母是幹嘛的了，這樣好歹能留個懸念給他們。

「你父母在城裡種田？」子生覺得要麼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要麼就是那被稱之為地球的地方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你父母才在城裡種田？」鳥蛋對著子生反駁道。

「那你父母到底是幹什麼的啊？」雞蛋繼續陰惻惻的問道。

鳥蛋轉過頭，看著雞蛋，然後道：「你對我父母這麼關心幹嘛？」

「這還用問嘛！」狗蛋和子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紛紛看著對方，哈哈大笑了起來。

「喂，你們兩個，在想什麼呢？」雞蛋本來是想嘲笑一下鳥蛋的，結果反倒是被狗蛋和子生這樣嘲笑了，當下嗔怒著跺了跺腳，不說話了。

狗蛋和子生看到雞蛋生氣了，開心的不得了，鳥蛋看他們不再問及自己父母的職業了，鬆了一大口氣，然後才知道，原來自己做人是這麼的失敗的，一時感覺非常的傷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狗蛋突然提議道。

「好啊！」子生贊成道，然後就開始挑選起了街道兩旁的餐館，最後雞蛋說他想吃米線，於是就進了一家米線的店。

鳥蛋感覺自己肚子不餓，所以就沒點了，他們三個是一人點了一大碗，當看到上過來的米線時，鳥蛋簡直都要跳了起來，「有這麼粗的米線嗎？」

「哈哈哈……」結果是狗蛋他們沒笑，周圍在吃米線的人被逗的紛紛大笑了起來，將鳥蛋弄的渾身不自在，這下子算是符合了鄉巴佬的形象了。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雞蛋他們吃著，漸漸的就開始流口水了，於是從雞蛋那裡要了點錢，說去外邊弄點吃的，來到外邊之後，看到的路邊攤還真不少，這種和地球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讓他很受不了，然後就想起了自己那個同時干著兩三份會計工作的父親還有幫別人干點雜活的母親，越想越是悲憤，然後打定主意，一定要在蛋生的世界里做出一番大事出來，回到地球的時候，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路邊攤中只有臭豆腐和煎餅，鳥蛋對這兩種東西都沒有興趣，可一想到狗蛋他們在吃米線，當下就有了惡作劇的念頭，於是買了一大碗的臭豆腐回去了。

本來以為雞蛋他們會被臭豆腐熏的完全沒有食慾，結果出現的情況是他們幾乎是以搶食的速度就將一大碗的臭豆腐給幹完了，在鳥蛋還不來及好好的嘲笑上他們一番之前。

吃完臭豆腐之後，子生坦蕩蕩的評論道：「這個世界上就屬做豆腐最保險了，做薄了是豆腐皮，做厚了是豆腐乾，做稀是豆腐腦，做沒了是豆漿，萬一賣不出去發霉了就時來運轉了，臭豆腐啊！」

「哈哈哈……」雞蛋和狗蛋聽完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鳥蛋雖然也很想笑，可一想到自己本來是想用來坑他們的臭豆腐，結果他們一個個吃的這麼開心，所以怎麼也笑不出來。

吃完米線之後，大家開始往回走，然後鳥蛋就越發的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已經離開人間太久了，必須回來，但這個回來，不再是回到地球，而是回到蛋生的世界，自己一直都對地球放不下，所以才總是提升不了實力，經歷了這次的戰爭，他算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個徹底的了解，實在是太差了。

從中心廣場回來之後，鳥蛋又默默的發獃發了好久，然後想明白了為什麼大家可以在戰爭才走就樂的這麼開心，因為戰爭對平凡人而言，其實並不可怕，甚至是一種解脫，因為人生就是一場戰役，而且必須是一個人單槍匹馬殺退敵軍千軍萬馬，甚至還不止，所以能苦中作樂的時候，就一定要苦中作樂一下。

所以照這麼分析下去的話，統一整個蛋生的世界並不難，但也可以說是非常的難，關鍵就是看自己是否願意去當傀儡，以及是否有當傀儡的潛質，最後鳥蛋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去想傀儡的事了，早點睡覺比較靠譜，畢竟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