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速之客

2007.9.10星期一晴

今天就是傳說中的教師節了，班主任要我們向所有的代課老師說『祝老師節日快樂』，還說什麼，雖然老師平時怎麼怎麼樣，可在屬於他們的節日里，還是希望能得到點祝福的，並且還額外加了一句，他就算了。我們聽了后直想罵娘，給我們出這種餿主意也就算了，還要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可搞笑的是，地理老師，他每天上課的前十分鐘都要用來提問，問我們昨天的課都上了些什麼，而當我們對他喊出祝老師節日快樂的時候，他竟可以厚顏無恥的道，因為今天是教師節，所以就不為難大家了。聽到這種話的時候，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但那一刻，全班沸騰。

當到物理老師的課時，聽完我們的話，他來了句，雖然知道真正想對他說這話的學生沒幾個，但還是要感謝大家，他這話也能說的出口，於是在我和同桌的鼓動下，班長又喊了一次，起立！然後可以想見的，很多同樓層的同學都探頭探腦的從窗戶中伸出腦袋，想看下我們班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我們對每個老師都喊了這句話，也見識到了老師們的神奇，可以說，每個老師，性格都非常的個性，可我印象最深刻的就這麼兩個，當然，對於歷史老師那恬美的笑容，對正處青春發育期的我們，是擁有致命的殺傷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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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魔蛋對鳥蛋不管不顧后，鳥蛋總是睡到很晚，今天自然也一樣，還在睡夢中，突然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他拉過被子，想隔開自己同外界的聯繫，可外面的聲音還是源源不斷的湧進來，於是只能側過身子，將耳朵牢牢的用棉被堵上，可這時候，敲門聲卻傳來了，同時伴隨著若有若無叫開門的聲音。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鳥蛋極其不耐煩，而且聽聲音好像是龜蛋，所以就更加的不耐煩。

「鳥蛋，鳥蛋……」門開了后，外面的聲音就突然好像風箏斷了線，一下子就沒了，「你這個造型……」龜蛋對於鳥蛋睡覺可以睡出這麼一個無敵的髮型並且穿成這個樣子也敢出來見人，一時找不到形容詞。

「什麼事啊？」鳥蛋當然知道自己的樣子很邋遢，可他目前還在睡眼朦朧狀態，看什麼東西都帶著困意，被龜蛋這樣說也不覺得什麼，只是平淡無奇的問道。

「我們村子來了幾個很奇怪的人，個個身上都帶著傷。」龜蛋非常興奮的對鳥蛋道，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所以他也就特別的激動，說話的口氣中甚至還帶上了一種榮耀感，好像自己也是其中一員似的，剛剛為國家負傷，這個時候，已經光榮的從前線退下來了。

「什麼？」鳥蛋聽了后一下子就清醒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覺得你還是先梳洗一下吧！反正現在看的人實在太多，我們也擠不進去。」龜蛋走進屋裡，對鳥蛋說道。

鳥蛋點了點頭，然後就不管不顧龜蛋，自己洗臉去了，雖然已經老大不小了，可是還是小孩子的心性，這個時候突然得知有大事發生，一點也沒有緊張害怕，反而是非常的好奇和激動，甚至還覺得這是好事，有看頭了。

「看，那個就是我們的村長，扇貝蛋。」龜蛋和鳥蛋順著人群來到了村長家裡，然後隔著老遠，龜蛋就小心翼翼的指著其中一個鬍子一大把的老傢伙對鳥蛋道，扇貝蛋此時正站在自家門前，和幾個同他差不多歲數的人說些什麼，同時，不斷的搖頭，鳥蛋離的有點遠，並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

扇貝蛋的家挺大的了，可現在卻顯得是那麼的擁擠，里裡外外都擠滿了人，給人呼吸都困難的感覺。

「平常時候怎麼沒發現我們村子有這麼多人？」看著人山人海的庭院，鳥蛋忍不住問道。

「村長等下要召集村中的長輩們開會，很多人都來湊熱鬧了。」龜蛋解釋道。

「真的假的？那我們可不可以站在一旁聽一下？」鳥蛋興奮的問道。

「我們算哪根蔥啊？」龜蛋聽了后，鄙夷直從鼻孔里往外噴，「這次據說連天樞苑也介入了，我跟你說的那個蠢蛋她爸，他也回來了。」

「嘿，龜蛋！」突然，一個長的很陽光很帥氣的小夥子朝著鳥蛋他們走了過來，大老遠的就開始叫了，走到近前的時候，和龜蛋激動的互相打了幾拳。

「這位是我表哥，夜鶯蛋。」龜蛋對著鳥蛋介紹道，然後轉過頭，對著夜鶯蛋，可還沒來得及吐出半個字，夜鶯蛋就先一步開口了，「想必你就是鳥蛋了？」

「嗯。」鳥蛋點了點頭，同時有些詫異，怎麼這個傢伙竟然認識自己？

「你好！」夜鶯蛋非常禮貌的伸出手，鳥蛋也伸出手，兩人握了一下，算是互相認識了。

「嗯，我們認識嗎？」鳥蛋遲疑了一下后還是問了出來，一個這麼帥氣的男孩子，雖然好像比自己大了點，但沒道理說，如果自己認識的話，竟然會不記得。

「惡龍村應該沒人不認識你吧？」夜鶯蛋笑著道，而後搖了搖頭，拍了拍了鳥蛋肩膀，「你那魔法師爺爺可是出了名的。」

「魔法師？」鳥蛋聽了后非常的納悶，魔蛋什麼時候又變成魔法師了？

「我在天樞苑學的是武技，本來我是想去學習魔法的，可沒辦法，天樞苑的學費太昂貴，只能……」夜鶯蛋手一攤，只能後面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要不是他沒錢，現在也是個魔法師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進去看看吧，據說他們是帝國的戰士。」夜鶯蛋顯然不怎麼想在龜蛋面前說這些事情，於是建議大家進裡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鳥蛋不是白痴，這麼明顯的事情，當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難怪整個惡龍村，平常時候怎麼就一個和自己同齡的人，原來他們都去天樞苑學習了，可見龜蛋的家境並不是怎麼好，上不了那樣的學校，所以只能呆在家中了，鳥蛋這樣想當然的以為。

關於靈氣和空氣，魔蛋是專程教過鳥蛋的，其實這兩者沒什麼兩樣，都是一種摸不著的物質，在空氣中，人類能夠生存，而在靈氣中，人類則能夠戰鬥。

靈氣其實有很多種，普通的應用只有兩種，第一種是以身體為鼎爐，這樣修鍊出來的靈氣叫真氣；第二種是通過精神力量去感應，這個要靠天賦，修鍊出來的靈氣則叫元素。其他的靈氣也不是沒有，不過很少見，而前者，就是武技，後者，則是魔法。

整個大陸，基本上就是武技和魔法的天下，當然，這些事情都是魔蛋告訴自己的，而且魔蛋還跟他說，蛋生的世界已經在和平盛世里很久了，可不知怎的，鳥蛋一出生，這裡也就亂了，最後還總結道，這種道理，其實簡單點講就是人品問題。

武技的話，誰都能夠修鍊，只要他能感應到空氣中的靈氣，然後，有一本關於武技的書就可以了，當然，沒有的話自己有本事的可以寫一本。可魔法的學習，就是相當麻煩的事情了，魔法的歷史據說才三萬年，而武技是與天地同在，自古就有的，當然，古時候的武技和現在的有些不同，至於這當中的總總糾結，鳥蛋也不是怎麼清楚。

不過魔蛋卻從來就沒有告訴鳥蛋說他是魔法師，所以現在鳥蛋又混亂了，雖然魔蛋如果不是魔法師的話，那肯定就是武士，但是鳥蛋覺得魔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魔法師，如此種種，實在是讓他困惑的很。

就在鳥蛋想的正入神的時候，一聲慘叫把鳥蛋嚇的一個激靈，差點就跳起來了，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一個魔法師正拿著魔杖給一個中箭昏迷的戰士療傷，那戰士也夠可憐，被箭傷的太重，縱然能活下來，估計下半輩子也要躺在床上度過了，而剛才就是他醒來后又被痛昏過去發出的慘叫。

鳥蛋仔細看了一下那魔杖，其實和拐杖沒什麼區別，一根奇形怪狀的木頭而已，可當你將精力全部集中在上面的時候，卻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鳥蛋表達不出來，只是有一種感覺，而且最主要的問題是，魔蛋根本就沒有魔杖。

「魔杖其實有很多種的，而且大小不一，小的魔杖只有二三十厘米長，那種魔杖只是純粹用來療傷的，或者是表演一些雜技用的，像這種，是戰鬥型的，當然，療傷也可以，據說最長的魔杖，可以比人還高，可能有兩三米吧，不過我沒見過。」夜鶯蛋看鳥蛋對魔杖很好奇，當下炫耀起了自己的博學。

「那種二三十厘米的魔杖隨身攜帶起來不是很方便嗎？為什麼沒人將他改造成戰鬥型的呢？」龜蛋聽夜鶯蛋這麼說，當下問道。

夜鶯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種魔杖暗殺確實很好用。」鳥蛋被龜蛋這麼一提醒，馬上也表示贊同，同時開始想象著一個人走在前面，自己突然掏出魔杖，把他一擊摞倒，那種感覺該是何等的瀟洒和得意。

「刺客的話，他們不使用魔杖。」這個龜蛋倒是很在行，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九歲的那年，一個刺客破窗而入，如果不是年幼的他被魔法重創，早就離開惡龍村了，然後也就不會認識鳥蛋了，現在聽鳥蛋說出這麼弱智的問題，搶先一步回答道。

「嗯，魔杖只是一個放大魔法的媒介而已，實力足夠強，完全可以不用，更何況刺客這種行業，怎麼可能整天抱著根魔杖到處放火。」夜鶯蛋補充道。

三人隨便逛了一下，可也沒發現什麼，只不過是幾個受傷的人。

其實鳥蛋他們都還只是小孩子而已，來這裡，也只不過是湊熱鬧罷了，可熱鬧這種東西，只是短暫的**作樂，時間一長，馬上就會對此失去興趣，夜鶯蛋看他們這樣無聊著也沒什麼意思，於是就叫他們先回去，而他本人等下還有事，不能走。

「他還有什麼事啊？」鳥蛋對夜鶯蛋那神棍的樣子有點不爽，記憶深處，似乎總是有那麼些人，對自己說，小孩子懂什麼，回家玩去吧，我們大人還有事，雖然他已經忘記了過去，可這些奇怪的感覺還留著，現在夜鶯蛋的神棍樣，讓他突然想起了這些，所以就問道。

「他怎麼說也是天樞苑的學生，當然得留下來旁聽了。」龜蛋倒是感覺很正常，天樞苑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帝國的中樞神經，直接關係到帝國的未來，從那裡面出來的人，自然都得是國家的頂樑柱。

「他們等下要討論什麼啊？」鳥蛋又問道。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放我家開的。」龜蛋沒好氣的道，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會，他從來就不去管，每年總是有那麼幾場會要開，但會開完了之後，大家的生活還是像以往一樣，根本就沒什麼變化，對於這種對自己無關痛癢的會，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哦！」鳥蛋哦了一聲，感覺有點失望，雖然還是平常的一天，可鳥蛋堅信，這肯定會是不同尋常的一天，而且相信，接下去的生活也會不同尋常起來，因為外面的人來了，村子被注進了新的血液，那麼可以肯定的，村中有些東西要改變了。

深夜，扇貝蛋突然造訪了鳥蛋家。

「我們村子來了外人。」扇貝蛋開門見山的道。

「我知道。」魔蛋點了點頭，然後示意鳥蛋去倒點水過來。

鳥蛋乖乖的照做了，而後坐在了扇貝蛋的對面，他沒想到扇貝蛋竟會來找魔蛋，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優越感，其他人要知道開會的內容只有去旁聽或者被轉述，而自己卻能直接被村長告知，這是何等的不一樣啊。

「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來歷？」扇貝蛋繼續道。

「那他們是怎麼說的？」魔蛋問道。

「他們說自己是帝國的邊疆護衛第七大隊，第三支隊的突擊小分隊，主要負責正面衝鋒。」扇貝蛋將那些人的自述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了魔蛋。

「哦，突擊隊可以單獨行動？」魔蛋聽了后突然笑了起來，反問道。

「這也正是我所懷疑的，所以才來找你。」扇貝蛋看著魔蛋，很凝重的道。

「我恐怕幫不了你，你知道的。」魔蛋很乾脆，直接回絕了。

「這些人明顯來者不善，我們惡龍村很有可能受到嚴重的威脅。」扇貝蛋一聽就急了，說話的語速都快了不少。

「首先，他們是重傷的士兵，其次，他們是戰士，戰士，是不會屠殺平民的，如果他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也不可能是針對我們的。」魔蛋並沒有對扇貝蛋的杞人憂天表示嘲笑，而是善意的提醒道。

扇貝蛋聽了后眉頭鎖成了川字形，久久無語。

「這麼說，我的會豈不是白開了。」扇貝蛋突然滿臉的憤怒，看著魔蛋，「我們竟然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在討論那些士兵到底是打了勝仗回來還是打了敗仗回來的。」

「嗯，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你都累了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了。」魔蛋拍了拍扇貝蛋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後站起身，那意思，就是要送客了。

鳥蛋感覺還沒聽過癮，怎麼這對話沒幾句就完了，在他看來，像這種很重要的事情，就得是分析的徹徹底底才行，可他們是大人，這就是他們的風格，鳥蛋最後安慰自己道，然後就開始自己想事情的經過去了。

次日，鳥蛋又去找龜蛋，結果聽說他被他爸拎著去了村子外面，於是鳥蛋只能一個人數著步子，一步又一步，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也許是和龜蛋呆一起的時間久了，漸漸的把他當成了一種生活，今天，他一不在，馬上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失落，然後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在乎他的。

「小時候，我也經常這樣子，數著步子，等時光流逝，那是多麼愜意的時光啊，那時候，從來就沒有煩惱，從來……」鳥蛋猛的抬起頭，自己面前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非常成熟穩重的中年男子，他笑起來的時候，給了一種安全感。

「嗯。」鳥蛋點了點頭，和他這種人比起來，自己肯定是什麼煩惱也沒有的，要有，也是自找的，可他不知道這傢伙跟自己說這些幹嘛，所以只嗯了一下，並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你叫鳥蛋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中年男子道。

「嗯。」鳥蛋雖然納悶，可對方給自己深不可測的感覺，所以還是沉默著比較好，免得說了什麼丟人的話，將魔蛋的臉給丟光了。

「前些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碰到了魔蛋，聽他提到過你。」中年男子看著遠方的白雲，悠悠的道，而後又加了一句，「我叫角蛋。」

「角蛋？」鳥蛋聽了后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錯了，可又想不明白。

「你的體質不錯，稍加鍛煉的話，一定會是個很好的戰士。」角蛋看著鳥蛋的眼睛，並沒有說要帶他入伍，不過這話已經表示的很明顯了。

「呵呵……」鳥蛋還沒被人誇獎過，這個時候突然被人表揚體質不錯，當下傻呵呵的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傻笑著。

「當我沒說吧。」角蛋沒想到鳥蛋竟然跟自己裝傻，當下只能自討沒趣，然後走開了。

看著角蛋慢慢走遠，第一次，鳥蛋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但卻說不清楚，直到很久之後才知道，一個人活在世上，上蒼給了你很多條路去選擇，可是你不知道機會是什麼時候來的，以及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而能抓住機會，這就是你的選擇，當失去一個機會的時候，也就失去了一種人生，然後也就會特別的失落。

「爺爺，我今天碰到了角蛋。」鳥蛋迷惘了一個下午，晚上，終於忍不住了，對魔蛋道。

鳥蛋一直等著魔蛋的回復，可他都快吃完一碗飯了，魔蛋還是什麼聲音也沒發出，當下奇怪的抬起頭，看著魔蛋，魔蛋也怔怔的看著他。

「怎麼了？」鳥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並沒有長痔瘡啊，那魔蛋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第一次聽你叫爺爺叫的這麼親切。」魔蛋說完之後低下頭挖了幾口飯，現在是換鳥蛋用一種看魔蛋臉上長痔瘡的眼神看著他了。

「哦，你說那個角蛋啊？」魔蛋看到鳥蛋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當下恍然大悟道，接著問道：「嗯，怎麼了？」

鳥蛋搖了搖頭，「沒怎麼，就是感覺有點奇怪可又不知道是哪裡奇怪了。」

「因為他也像我一樣，不能稱之為人。」魔蛋淡淡的道。

「什麼？」鳥蛋第一次聽說不能稱之為人的人，而且還和魔蛋一樣，魔蛋也不是正常人？但他強忍著不去想這些，因為以此類推的話，自己也就不是人了。

「你是覺得他名字很奇怪對吧？」魔蛋說完之後用一種長者的眼光看著鳥蛋，等著他的回復。

鳥蛋點了點頭，突然恍然大悟，難怪自己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現在被魔蛋這麼一說馬上就明白了，自己在惡龍村接觸的人，他們的名字都是和動物有關的，可角蛋，卻沒有涉及到任何動物，也就是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的爺爺，魔蛋的名字里也沒有涉及任何動物，不過蠢蛋這怎麼解釋呢？他一時又呆掉了。

「爺爺其實早就應該死了，只是因為你還小，放心不下你。」魔蛋淡淡的道，好像很平常的樣子，可這話聽到鳥蛋的耳朵里，完全就是兩樣了，魔蛋為了自己？那種說不清的感覺，突然之間湧上心頭，讓鳥蛋感覺無比的溫馨，難怪只要看見魔蛋，自己就不會再害怕什麼了，其實他所不知道的是，這只是心性太小，需要找一個依靠的緣故。

「至於那個角蛋，你也許不知道，我們這個世界里，有最古老的四個幫派，分別是蒼龍，白虎，朱雀，玄武，每個幫派里，又劃分成了六個勢力，角，就是蒼龍里的第一個分支，角蛋就是他們的頭兒。」魔蛋淡淡的道。

鳥蛋聽完之後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他們這些人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解封惡龍。」魔蛋淡淡的道。

「他們還說自己是什麼帝國的戰士！」鳥蛋聽了后義憤填膺，這些人實在太可惡了，竟然冒充帝國的部隊來騙取大家的信任，而真正要做的，竟是放出那隻遠古的惡龍？

「惡龍一直在天樞苑的監視下，如果不這樣說，他們也不可能走到這裡。」魔蛋淡淡的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阻止，那隻惡龍被放出來，被放出來……」鳥蛋一連說了幾個被放出來，可就是想不到被放出來後會有什麼後果。

「被放出來會怎樣？」魔蛋問道。

「被放出來我們豈不是就要遭殃了。」鳥蛋很沒底氣的道。

「那惡龍，是龍神的子嗣，像你這種慫蛋，他是多看一眼都覺得累，你還想他有心情來放火燒我們的村子？」魔蛋說完后看著鳥蛋，說不出的鄙夷，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他揪心的，那只有創世神了，除此之外，也只有寄託了他希望的鳥蛋，其他的，真的沒有什麼了。

「哦，那他們放出惡龍幹嘛？」鳥蛋哦了一聲，不過對角蛋他們要放出惡龍，非常的奇怪，當下問道。

「戰爭，需要實力，如果神能參戰的話，那麼這個世界的格局就將被重新劃分了，這是那些現在只能做他人鞍下馬的最樂意做的事了。」魔蛋說完之後放下筷子，他吃不下了，雖然惡龍被放出來是遲早的事情，可這些人一個個都已經開始自己的計劃了，自己培養的鳥蛋要什麼時候才能派上用場呢？

「但我們拿了惡龍的果實。」鳥蛋繼續道，這下子他們和惡龍算是有關係了吧，那這事魔蛋應該管的，不然惡龍不會找其他人麻煩，估計是會來找他們的。

「放心吧，惡龍他不會來找你的。」魔蛋淡淡的道，然後道：「今天很晚了，快去睡覺，我還有點事。」他說完之後就走進了房間，不知道幹嘛去了。

「角蛋叔叔，你們是怎麼打仗的呢？」鳥蛋正走著，然後就看到了龜蛋，他正考慮要不要把魔蛋對自己說的話告訴龜蛋，然後就聽到了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不過今天聲音的主人似乎選擇了其他人作為攻擊的目標。

就在鳥蛋正猶豫的時候，龜蛋朝著他沖了過來，然後興奮的拍了拍鳥蛋的肩膀，鳥蛋本來也可以和他一樣興奮的，可一看到角蛋，內心就煩躁的很，然後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問道：「這兩天都去哪了？」

「別提了，我腳都差點被走斷了。」龜蛋一想起這兩天走過的路就無名火起，本以為去外面的世界是一件很瀟洒的事情，可光走路就走的他蛋疼，感覺比這十七年走過的路加起來還要多。

「行了，別賣關子了，說，這兩天你去哪裡了？」鳥蛋最煩的就是別人說話這樣轉彎抹角的，特別是在角蛋面前，因為昨天他同自己說話，可自己完全就跟不上他的思想節奏，他覺得這一定就是和龜蛋在一起的緣故，所以現在得改一下思路。

「還能是哪裡，當然是天樞苑了，我爸說我是時候去學點東西了，我下個星期就要去天樞苑了。」說到這裡，龜蛋突然有些落寞，轉過頭看著鳥蛋。

「對了，我爺爺早就說過要教我點東西的，可一直到現在都還只是讓我堅持鍛煉，並沒有教任何有用的東西給我。」本來龜蛋不說還好的，一說到去天樞苑學習東西，鳥蛋馬上就想起了這事，可自從自己有了這麼多夥伴后一時忘了，而魔蛋竟也沒有再提起。

「你回去之後可以跟你爺爺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在天樞苑學習了，我跟你說，那天樞苑，真他媽的牛逼。」龜蛋實在找不到形容詞可以表示自己看到的天樞苑，所以只能這樣感嘆。

「我小的時候，在天樞苑呆過兩年，那裡面強者挺多的，不過真正的強者，都不是完整從學校里畢業出來的，要麼是中途輟學了，要麼就是根本連學堂都沒進去過。」就在龜蛋想跟鳥蛋具體講一下那天樞苑如何如何了得的時候，角蛋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什麼，轉而看著角蛋，他現在身旁已經圍了很多小孩子，兩人也跟著圍了上去。

「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好戰習性，可學校里，似乎總是有那麼些人，明明實力不如你，卻騎在你的頭上，而且還經常去欺負別的同學，甚至還時不時的**那些長的很漂亮的女生。」說到這裡的時候，角蛋感覺有點不怎麼自然，不過很快的，就又繼續說下去了，「後來我在想，這些人，他們憑什麼比我好？他們憑什麼站在權利的頂峰去支配我們勞動？」

角蛋看了一圈聽自己講故事的小孩子，頓了頓之後放棄了說下去的衝動，自己的這些話，應該是激勵人心的話，這種話，只能是在戰場上，或者是在重大挫折前的演講詞，用來對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來講，有種非常奇怪的錯位感，想到這裡，當下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說了你們也聽不懂，你們還是回家去吧，該幹嘛幹嘛。」角蛋揮揮手，要大家散開。

小孩子們雖然非常的不舍，可也只能極不情願的走開了，角蛋說的這些話，他們聽的雲里霧裡，根本就不知道在鬼扯些什麼，在他們的理念里，角蛋應該講的是他如何歷盡艱險，最後把什麼什麼怪獸，或著什麼什麼人給殺了，卻不會是這些他的心路歷程，這些東西說出來，他們聽了和沒聽一樣，過會兒就忘。

等大家都走光了，鳥蛋和龜蛋開始往前走，他們都想知道一些關於天樞苑的事，可突然，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鳥蛋哥哥，你什麼時候再帶我去河邊捉螃蟹啊？」

「嗯，下次，下次。」鳥蛋沒想到蠢蛋竟還沒走，只能含糊的道。

「下次是什麼時候啊？」蠢蛋嘟噥著嘴巴問道。

「下次，就是下次有時間的時候啦，走了，回去吧，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啊，乖，回去吧！」在鳥蛋連哄帶騙下，總算弄走了蠢蛋。

「很晚了，你們還不回去？」角蛋看著鳥蛋和龜蛋，道。

「我每天都很晚才睡的，是吧，龜蛋？」鳥蛋轉過頭，看著龜蛋，道。

「嗯。」龜蛋使勁的點著頭。

「呵呵。」角蛋看了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嗯，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村子的啊？」鳥蛋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想知道角蛋會怎麼說。

聽了這話后，角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集合，集合。」傳令兵的吼叫和地行龍的嘶吼混合在一起，駛過一個又一個營，當到他們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完畢了。

「角蛋，帶你的部下，沖開頭陣。」傳令兵對著角蛋吼道，傳令兵才剛剛轉身離開，另一個黑影突然斜插了進來，「敵人從西北方向趕來，前面有一個山坡，他們騎兵一到馬上就能組成騎士方陣，那時候，我們將潰不成軍，你必須在敵人抵達山坡之前衝散敵人的騎兵。」

「是！」角蛋沒有任何猶豫，轉過身，「弟兄們，沖！」

戰場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是生命，隨著角蛋沖字音落，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死亡的陰影籠罩著眾人，可作為戰士，他們又不得不往前沖。

黑影的出現讓角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但角蛋衝出營地之後才知道，問題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敵人的騎士方陣已經形成了，並且已經開始移動，越來越快。

憑角蛋的這麼點兵力，對上敵人的整個方陣，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所以，他這個時候必須選擇其他的戰術。

「退，進入叢林作戰。」角蛋下令道。

可他回頭一看，令字棋高高的掛著，將軍的命令是往前沖，也就是說，自己和自己的部下只能是炮灰？難道從一開始，將軍就沒打算讓自己這些人活著回去。

「退，還愣著幹什麼，退進叢林。」角蛋完全無視令旗，帶著三百個部下退入了叢林。

他們這一退，後面壓上來的士兵當即沖不上去了，自己的後方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各種噪雜的噪音和新指令不斷的傳達過來，不過角蛋只是面無表情帶頭撤退。

所有的部下都看著他，可角蛋根本就沒有任何要衝出去的意思，他很明白，對方主帥早就意識到了將軍的打算，所以早早的發動騎士衝鋒，而憑將軍的鼠目寸光，縱然是這樣肯定還是會下令繼續衝鋒，這樣就算輸了回去也好交差，但角蛋不會，他有三百部下，這些人的命就是自己存在的根本，自己必須保證他們的老婆不會睡到別人的床上，所以，他選擇退入叢林，那麼對方的騎士勢必會停止衝鋒，可山坡上，第二個騎士方陣已經形成了，並且開始緩緩的往下移動，雖然自己這邊出了很大的麻煩，但自己人還沒起沖，而對方，已經發動了衝鋒，這也就是說，不出所料，自己是能阻止他們的，畢竟這些騎士不會傻的衝進叢林里來，那樣他們豈不是自己把自己撞死了。

前方的騎士首領顯然意識到中招了，不過反應遠比角蛋想象中的要迅速，馬上下令從中間分成兩隊往兩邊叢林里衝去，將中間的空地留給後來衝下的騎士。

角蛋怎麼也不會想到騎士方陣在高速衝鋒下竟還能進行如此有秩序的分離進攻，這完全超出了用兵的常識，自己對上的到底都是些什麼人？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敵人的騎士方陣已經失去了作用，這不就是將軍要自己做的嗎？自己已經做到了，那麼自己也就沒有違抗命令，他這樣安慰自己道。

「沖。」角蛋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不過在看到第二個騎士方陣慢下來的一剎那，翻身上了地行龍，揮舞著大砍刀，沖了上去，如果再不做點事情，自己就得去面對軍事法庭了。

砍刀一次次的揮舞，鐵和血在飛揚，最後，他已經完全搞不清東西南北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衝鋒還是在撤退。

「角蛋，角蛋。」突然，一個焦急的聲音朝著角蛋衝來，一路上，也不知道放倒了多少敵人。

「你怎麼衝到前線來了，快回去。」角蛋說話的同時，砍刀一轉，又砍死了一名騎士，可那騎士的地行龍竟還要繼續朝前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主人早已不在自己的背上了。

「角蛋，你聽我說，你帶著部下快走，馬上走，將軍說你違背了軍令，要拿你問罪。」少年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角蛋靠去，同時，手上的快劍極速揮舞著，沒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三米範圍之內。

「我們拖住了敵人的騎兵方陣，我們完成了任務，憑什麼？」角蛋嘶聲大吼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將軍是什麼人，快走，永遠也不要回來。」少年說完之後長劍一揮，刺死了一個正打算偷襲的士兵，而後拉緊韁繩，縱身一躍，整個人消失在了戰場上。

「頭兒，現在怎麼辦？」一個部下渾身是血，砍倒一個敵兵之後抽出空隙，問道。

角蛋看了一眼前方無窮無盡的士兵，又看了一眼後方不斷湧上來的部隊，感覺有點恍惚，這個戰場，似乎有自己沒自己並沒有什麼區別，戰場是如此之大，自己這麼幾個人，所佔空間實在太少，如果現在是一副畫，將自己和還倖存的幾十個部下凌空抽走，那倒是會讓緊湊的戰場顯得空曠些，也更像一個戰場。

「走吧，國家不要我們，我們還為他賣什麼命？」角蛋調轉地行龍，帶著自家士兵，朝著叢林里斜插了進去。

外面是戰場，裡面也是戰場，叢林裡面雖然沒有外面那麼血腥，可更加的危機四伏，而且時不時的可以聽到慘叫聲，世事難料，短短几個瞬間，就從帝國的戰士變成了帝國的叛徒。

「就這樣我們背叛了國家，於是就朝著天樞苑趕來了，想看看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可半路上遇到了正規軍，天樞苑是不能去的了，然後就上了一條小路，結果就無意之中闖進了你們的村子。」角蛋眼角看著天邊，淡淡的說著自己的故事。

「你背叛了帝國？」龜蛋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角蛋點了點頭。

「帝國在同誰交戰啊，為什麼我都不知道？」龜蛋繼續問道。

「帝國自從七千年前大一統之後就沒有敵人了，現在的敵人，就是帝國自己。」角蛋淡淡的道。

「可戰爭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們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龜蛋繼續問道，有點不怎麼相信，他本來還以為這些戰敗的士兵是去和帝國邊疆的那些蠻族打仗了，現在才知道竟是和自己人在打。

「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天樞苑是什麼地方吧？天樞苑是整個帝國的核心，他的歷史，超過了帝國的歷史，帝國怎麼可能讓這些事情被你們知道。」角蛋終於算是找到可以抱怨的人了，當下非常憤懣的道。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竟把我們都蒙在鼓裡。」龜蛋義憤填膺，感覺肚子都快要氣炸了。

鳥蛋看著他，不知道他哪裡來那麼大的火氣，雖然自己也很氣憤，不過他沒有記憶，所以也就不知道被人欺騙的感覺是怎樣的，只是隱隱的，心裡又有點失落，不知道在失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