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你還算個什麼？

未央宮是西漢時期皇帝朝寢的皇宮，長安城內最重要的宮殿建築群。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這是關於未央這個詞最早的記載，而作為吉語，「未央」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沒有災難，沒有殃禍，含有平安、長壽、長生等意義。這就是漢人對長生不老、延年益壽的追求。

只不過現在天子被曹孟德接到了許昌，住的自然已不會是那所謂的長樂未央。

今日在許昌城中轉了一圈，大抵已經清楚了城中的情況。許都中雖是新建的宮殿，可大抵還是按長安舊制修建的：是宮城在南、市在北的「面朝背市」格局。也就是說一般居民的民居、市，皆在皇宮的北門外。

許昌宮內有承光、永寧、安昌、清宴、臨圃等宮殿。並有後宮妃嬪居住的百子坊、官員辦事的32個坊署。而他這次的目的那位於這層層樓宇之間的承光電，此時的漢獻帝劉協或許也正在此處。

悄悄將自己的身子隱匿於陰暗的角落，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來回巡邏士兵的頻率，直到將這些記下，才是緩緩伏下身子，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彷彿在這宮殿之中從未有這樣一人出現一般。

三日，五日，十日......

蒙鈞遲遲沒有要動手意思，就是同住一院的胖子都是已經催過他，可是他沒有沒有任何錶示。任誰說起此事，只是閉口不答，背着手，走回自己房間。

第十二日

這已經是蒙鈞到許都的第十二個夜，今天夜裏的天氣並不那麼好，或者說對於常人來說是這樣。

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至少這話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你還不打算動手嗎？」

蒙鈞站在院中，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獃獃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一道突兀的聲音從身旁響起，將他那神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嗯？」

聞言，微微偏轉過腦袋，正好看見身旁那那只是穿着一件單衣的胖子，臉色不禁冷了下來。

「卧槽！」

就只是這一瞥，便是讓胖子心中暗暗叫苦：「自己這是撞了哪門子的狗屎運，不會又給撞槍口上了吧？」

此時的他雖是穿着一身單衣，可剛跟蒙鈞眼神接觸的時候，身子便是感覺一陣惡寒，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要知道現在可還是九月，雖是剛剛入秋，可那股寒意卻是冷的刺骨，有如墜冰窖之感。

蒙鈞並沒有注視胖子許久，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是將目光看向遠處的天空。

而胖子，也是隨着蒙鈞視線的移開而長出了口氣。

也不知道怎的，平日裏與其相處倒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執行任務，自己這三當家的身上就會不自覺地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或者在他看來，應該說是上位者那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蒙鈞沒有理會自己，不禁也是有些奇怪地朝着蒙鈞目光所及之處看去，可出了黑壓壓一片，便沒有其他東西了。就算是夜觀天象唉，可天上連個星星都沒有，觀個毛啊？

「唉，我說三當家的，你每天這神神叨叨的幹什麼呢？」

胖子說着，拿手肘捅了捅蒙鈞，問道：「大軍可來了有十日了，這一天天耗著，不說上萬也有幾千石糧草，這般耗著，耗不起吧？」

「唉......」

聞言，蒙鈞的視線也不禁往下挪了挪，嘆了口氣，說道：「若是別人這般問我我或許不會說什麼，可你我相識多年，我的性子你是最了解的，你說的我亦是知道。孩子快要出世了，若是可以，我也想早些忙完這裏的事情早些回去，或許還來得及。」

「唉......」

見蒙鈞這般，胖子也是不禁嘆了口氣，正如蒙鈞所說，在蒙鈞還是少年時，兩人便是認識，如今想來已不知有幾個年頭。

兩人的歲數雖是差了不少，卻一如同輩兄弟一般親近，那般經歷過生死的情誼，確實是很多人都難以想像的。

而這麼多年裏，兩人不知經歷了多少事情，可胖子卻還是第一次從蒙鈞眼中看到這般神情。他知道或許他眼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不會回來了吧......

當年的他可以任性胡為，不去理會任何事情。只要他想，他便會去做。只是現在不僅成家，自己的孩子也即將出世，那種血脈之間的羈絆或許正在滿滿地束縛著身旁這個男人。

沉默片刻，胖子還是微微上前一步，站在與蒙鈞平齊的位置，左手搭在他肩上，輕嘆道：「別想這麼多了，若真是有事，你我早便被抓了去，哪裏還容得你我在此處這般悲天憫人......」

說着，胖子臉上不覺露出一絲笑容，一掌拍在蒙鈞後背之上，笑道：「瑪徳！你小子不是號稱白澤嘛？若是這點信心傲氣都沒了，你叫個狗屁白澤。」

胖子用的力氣並不小，讓得蒙鈞都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只是當蒙鈞站直了身子，卻是滿臉微笑着看着身後那人，雙手抱拳，骨節被握得啪啪作響，笑着說道：「給你兩個選擇：一，被我打一頓；二，跟我走一趟。」

說着，蒙鈞伸出兩根手指在胖子面前筆畫着。

「啊？啥？......」

聞言，胖子的嘴張得老大，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問道。

「要我再說一遍？」

「不不不！」

見蒙鈞這般人畜無害的笑容，胖子心中不禁一凜，趕忙擺手，搖頭說着：「去去，好兄弟必須一起去！」

「好兄弟」

蒙鈞亦是說了一句，伸手在胖子肩上拍了拍，笑道：「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若是我在這裏見不到你，那便切磋一下再去，反正有這大把時間可以造作。」

聞言，胖子的臉色不禁一變，最後連說都沒說一句，扭頭便是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只是一溜煙的功夫便是不見了蹤影。

「呵呵」

見狀，蒙鈞的嘴角微微揚起，那絲神情不知有多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了。

「多謝了，兄弟。」

望着那遠去的背影，蒙鈞輕聲說着，那般聲音，或許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