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承接記憶（2）

放下捂著頭的手，霍曉臉色更加蒼白，她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眨眨眼，眼前似有千重幻影，最後匯聚到一起，抿唇，開口，她聲音卻是虛弱到極致，

「封景？」

封景蹙著眉，看著她。

不再看她，霍曉掀開被子，慢慢的下地，在房間慢慢的看，眼神匯聚到牆上類似於掛歷一樣記錄時間的東西，目光驟然一凝。

她轉身，身後是一人高的落地鏡。

鏡中少女全身濕透，狼狽無比，蒼白的面色，眸中閃爍的迷茫都在這鏡中顯示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怎麼了？」

蹙著眉，封景看著她，眸中複雜難辨，口氣中透露著一絲隱隱擔憂與不耐煩。

不理會他的聲音，霍曉伸手慢慢的撫摸到臉上，手下傳來真實的觸感，鏡中的少女也隨著她的動作而動。

一模一樣的臉。

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卻不是偵察兵里的那個霍曉，而是民國初期，霍澤的女兒霍曉。

這張臉除了年輕一些，真的是一模一樣。

「霍曉！」

封景突然沉一度的聲音傳來，霍曉機械般的轉頭，眸中一個恍惚，忽然扯出一抹諷笑，然後是天旋地轉，接著便再沒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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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不對不對，一般穿越是穿越到別人身上的。

重生？

好像也不對，重生一般都是回到自己小時候。

那她這是怎麼回事？

穿越加重生？

坐在鞦韆上，霍曉看著遠處石桌上飛過的蜻蜓，面露木色的發獃。

民國時期，可還不是她所認識的民國時期。

比如這些軍閥這裡的地方她都沒有聽說過，可是這外國卻又是和她所認知的一樣，只是不知道哪裡的名人一樣不一樣。

難道這是平行空間？架空的地方？

搖搖頭，將腦中複雜的心緒壓下，霍曉想到剛睜眼時還以為是做夢的場景。

可都過去三天了，是夢也早該醒了吧！

唯一一個解釋就是，她在現代死了，然後變成了這裡的霍曉，只是比她在現代要小几歲的霍曉，十八歲的霍曉！

也不知道胖子和小彪怎麼樣了，當時應該也被殺傷力給衝擊了吧，還有她剛剛挑的那根苗子，她還沒培養呢。

她那群兄弟們，還有她的父親她的爺爺奶奶。

她霍曉活了二十七年，沒在敵人的手裡死，最後到在自己的老窩栽坑了。

他娘的，到底是誰埋的真地雷！還是二連環！如果還能回去，她一定斃了他！

「小姐，葡萄來了。」

一聲清脆的呼聲，霍曉轉頭，看向她。

這是她醒來后，封長門為她新添置的丫鬟，叫小翠。

小翠端了盤子，盤子上是一串紫黑紫黑的葡萄粒。

接過她的盤子，霍曉看著她，

「小翠你也坐。」

聞言，小翠一聲笑，急忙搖頭，

「小姐是主子，我們是做下人的，可不能和您平起平坐。」

摘一顆葡萄放嘴裡，霍曉眯眼，蹙眉，

不都解放了嗎，怎麼還這麼封建？

將嘴裡的葡萄籽吐出，霍曉看著她，

「沒關係，又沒人看見。」

說著，她又摘一顆放進小翠口裡。

「那也不行，這是不合規矩。」小翠含糊的回答。

點點頭，霍曉也不再強迫她。

好像自從這次落水，這個霍曉變成她后，這裡似乎過分的平靜了，下人們見她都是繞道走。

應該是因為封長門的那一怒，讓他們知道她這個侄女在封長門眼中的重要性了。

不過，封長門，北系軍閥。應該是和她所知道的皖系軍閥、奉系軍閥所相似吧。

還有她來到這裡睜眼時所見的顧啟。

同樣是醫生，所以，真的是你嗎？顧啟。

心中忽然亂成一麻，霍曉忽然轉頭，問，

「那天治好我的醫生顧醫生叫什麼？」

聞言，小翠一笑，

「顧啟啊，顧醫生叫顧啟，是顧參謀的長子，外國留學回來的。」

霍曉一怔，握在手中的葡萄順勢被她捏爛，汁液沾了一手，她眸色輕閃一時心亂如麻。

顧啟，真的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