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盆洗手

第五章 金盆洗手

向雲當下走回曲洋的座位上,曲洋這時候才說道:「聖姑,您向小兄弟這次到衡山是所為何事呀?」

盈盈看了向雲一眼說道,說道:「我們出來是來找向叔叔的,曲叔叔你有沒有見過他?」

曲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近幾年都沒見過向兄弟了。」

向雲說道:「曲右使,現在在這裡說話不方便,能否帶我們到沒人的地方去,我有話對你說。」曲洋點點頭,站起身來道:「那便去我的家吧!」

當下,曲洋帶路,將向雲等帶出衡陽城,來到山中一間木屋。這座木屋乃是曲洋平時和劉正風見面的地方,由於怕被別人看到,所以甚為隱秘。

進到屋中,向雲望著曲洋,說道:「曲右使,請問你和衡山派的劉正風是什麼關係?」曲洋聽了,不禁大驚。

盈盈問道:「雲哥,曲叔叔是我神教光明右使,那劉正風是正道衡山派的高手,雙方乃是世仇,他們怎麼會認識?」向雲向盈盈擺了擺手,道:「曲叔叔,你自己說吧!」曲洋嘆了口氣,說道:「不錯!劉正風劉賢弟,我不但識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曲非煙聽了,擔心地叫了聲:「爺爺!」盈盈驚問道:「曲叔叔,你是我教難得一見的人才,我一直十分敬重你,你怎能知法犯法,違背我神教教規,和名門正派中人結交?並且還把他當成最要好的朋友?」

曲洋說道:「向賢侄,聖姑,劉賢弟和我一見如故,傾蓋相交。我和劉賢弟相交,只是研討音律。我愛彈七弦琴,他是吹簫的高手,我二人相見,大多時候總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

盈盈一聽,鬆了口氣,說道:「原來你們只是談論音律,那便好了。」

向雲說道:「這次劉正風金盆洗手,想來也一定是因為你吧?」

曲洋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我和劉賢弟觀察到近年來武林恐怕會有大的風波,到時候神教和正道恐怕會發生大戰,劉賢弟因為我的原因不想摻和進去,左思右想,只得提出金盆洗手這個辦法,好遠離武林紛爭。」盈盈一聽恍然大悟。

向雲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呀,據我所知,如今嵩山派的左冷禪已經知悉了你和劉正風的事情,如今他派出嵩山十三太保中的陸柏、丁勉和費彬帶著個幾十名嵩山派弟子來到了衡山,恐怕會跟劉正風為難。」

曲洋大驚,說道:「此話當真?!」向雲說道:「消息絕對準確。」

曲洋焦急地說道:「那我得趕緊去告知賢弟,讓他早做準備。」

向雲搖了搖頭,說道:「曲叔叔,你信不信我?」

曲洋一愣,向雲說道:「曲叔叔,如果你信我,那你就暫時別將此事告知劉正風,等到了金盆洗手那天,在下自有辦法應對。」

曲洋沉默了一下,問道:「賢侄有何辦法?」

向雲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相信我嗎?」

曲洋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

三日之後,這一日正是金盆洗手大會,一大早,向雲便獨自前往劉府,盈盈、曲非煙則被向雲留在了曲洋家,曲洋則是比向雲快一步趕往劉府了。

來到劉正風府上時,由於賓客眾多,所以向雲不費吹灰之力就混了進去,此時大廳里已經聚集了一二百名客人,都是些江湖二流角色,向雲也不放在眼裡,徑自來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一面嗑著瓜子,一邊觀察著四周。

過了不久,恆山派的定逸師太、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華山派掌門岳不群帶著眾弟子先後到達。

向雲看著岳不群進來,只見他身後跟著令狐沖、岳靈珊、陸大有等弟子,最後跟著的一人卻是林平之,向雲一愣,心道他怎麼還是成了華山派弟子?

當下,向雲走上前去,來到華山派弟子身邊。令狐沖一見向雲,立刻上前說道:「向兄弟,原來你也來了?」

向雲說道:「是呀!令狐兄,你被那田伯光打傷,傷勢可都好了嗎?」

令狐沖說道:「皮外傷而已,沒什麼大礙。師傅,這位便是向雲兄弟,向兄弟,這是我師傅,華山派岳掌門。」

向雲當日和岳不**手戴著人皮面具,再加上用內力掩蓋了聲音,此時岳不群見了向雲,自然認不出,只見岳不群微笑抱拳道:「原來這位就是向少俠,向掃下仗義相救我愛徒,岳某感激不盡。」

向雲雖然很討厭這偽君子,但此時場面功夫還是要做的,當下抱拳笑道:「岳先生客氣了,晚輩與令狐兄一見如故,出手相助也是應該的。」

岳不群笑著點了點頭,向雲又看了看岳不群身後的勞德諾,故作吃驚地說道:「這不是薩老闆嗎?你怎麼也在此呀?你那孫女兒呢?」

勞德諾和岳靈珊一臉尷尬,只得向向雲解釋了自己二人是奉了師父的命令去福州的,向雲也沒說什麼,將令狐沖拉了過來,問道:「令狐兄,那位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怎麼會在這裡?」

令狐沖說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林師弟一家被滅了門,林師弟一人逃走,在路上卻遇到塞北明駝木高峰這惡人,為了他家的家傳武功,要強收他為徒,林師弟不肯,木高峰便要害他,幸好師傅路過,救了下來,便收了林師弟做徒弟。」向雲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將近午時,五六百位遠客流水般涌到。丐幫副幫主張金鰲、鄭州**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只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面,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天門真人和定逸師太等是前輩級的人物,自然不會和那些人交往,獨自在廂房中喝茶,見今天所來之雖有些是江湖上的英俠前輩,但有一半卻是些旁門左道之輩,不禁暗自皺眉,均想:「今日來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頗有名聲地位,有的卻顯是不三不四之輩。劉正風是衡山派高手,怎地這般不知自重,如此**,豈不墮了我五嶽劍派的名頭?」岳不群名字雖然叫作「不群」,卻十分喜愛朋友,來賓中許多藉藉無名、或是名聲不甚清白之徒,只要過來和他說話,岳不群一樣和他們有說有笑,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劉正風吩咐弟子熱心招待客人,里裡外外擺了二百來。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恭請眾賓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只是五嶽劍派結盟,天門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師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群相退讓,誰也不肯坐首。

就在這時,一個弟子進來對劉正風道:「師傅,張大人到了。」劉正風臉上登時露出笑容,說道:「快請。」那弟子答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官服、身材肥胖的官員帶著幾名衙役走了進來,說道:「聖旨到,劉正風接旨!」

眾豪傑都暗暗吃驚,心道莫非劉正風造反叛亂,心在朝廷來抓他了么?自己和劉正風多少有些交情,可不能袖手不管,再加上今日前來參加劉正風的宴席,劉正風要是造反,自己等人肯定也脫不了干係,當下便有數十名豪傑握緊兵刃,準備將這張大人來個亂刀分屍。

劉正風卻不慌不忙,來到張大人身前,恭恭敬敬地跪下道:「草民劉正風接旨。」

那張大人打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湖南省巡撫奏知,衡山縣庶民劉正風,急公好義,功在桑梓,弓馬嫻熟,才堪大用,著實授參將之職,今後報效朝廷,不負朕望,欽此。」

劉正風又磕頭道:「微臣劉正風謝恩,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站起身來,向那張大人彎腰道:「多謝張大人栽培提拔。」

張大人捻須微笑,說道:「恭喜,恭喜,劉將軍,此後你我一殿為臣,卻又何必客氣?」劉正風道:「小將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澤廣被,令小將光宗耀祖,卻也是當道恩相、巡撫大人和張大人的逾格栽培。」那張大人笑道:「哪裡,哪裡。」劉正風轉頭向一名弟子說道:「千居,奉敬張大人的禮物呢?」那弟子道:「早就預備在這裡了。」轉身取過一隻圓盤,盤中是個錦袱包裹。

劉正風雙手取過,笑道:「些些微禮,不成敬意,張大人哂納。」那張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劉大人卻又這般多禮。」使個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過去。那差役接過盤子時,雙臂向下一沉,顯然盤中之物分量著實不輕,並非白銀而是黃金。

那張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務在身,不克久留,來來來,斟三杯酒,恭賀劉將軍今日封官授職,不久又再陞官晉爵,皇上恩澤,綿綿加被。」早有左右斟過酒來。張大人連盡三杯,拱拱手,轉身出門。劉正風滿臉笑容,直送到大門外。只聽鳴鑼喝道之聲響起,劉府又放禮銃相送。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覷,做聲不得,各人臉色又是尷尬,又是詫異。

劉正風回來之後,滿臉堆歡,揖請各人就座。無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張太師椅便任其空著。左首是年壽最高的**門夏老拳師,右首是丐幫副幫主張金鰲。張金鰲本人雖無驚人藝業,但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丐幫幫主解風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紛紛坐定,僕役上來獻菜斟酒。米為義端出一張茶几,上面鋪了錦緞。向大年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只聽得門外砰砰砰放了三聲銃,跟著砰拍、砰拍的連放了八響大爆竹。在後廳、花廳坐席的一眾後輩子弟,都涌到大廳來瞧熱鬧。

劉正風走到金盆之旁,說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今日賞臉光臨,劉某感激不盡。今日劉某已得朝廷冊封,從此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江湖上的朋友講究的是義氣二字,但國事公事,卻講究奉公守法,這兩者因此而矛盾,所以劉某為了全心全意的為國盡忠,今日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武林,我門下弟子若要改投他派,那也無妨,若有江湖朋友要到衡山,劉某自然熱心接待,但日後江湖上的大小恩怨,請恕劉某一概不管,若違此誓,猶如此劍!」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群雄一見,皆盡駭異,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聽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

天門真人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可惜。」

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忽聽得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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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岳不群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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