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別人的故事(一)

第206章 別人的故事(一)

「你不乖。」雲邊呼烈生氣道:「罰你今天一天不許進餐!」

蘇瑾離站在堂下,一雙杏眼裏黯然無波,她無失望無喜悅,木偶一般,憑人拉線控制行動。

在一片生意盎然的春園內,蘇瑾離端坐在屋外,看着沒有盡頭的花園,痴獃愣神。

夕陽西下,日落西山,紅艷的晚霞籠罩了整個世界。

雲邊呼烈在遠方朝蘇瑾離招手,口中是無聲的兩個字,「過來。」

蘇瑾離中的是畫蠱,畫上的交感蠱術映射在蘇瑾離的體內,雲邊呼烈無論在何時何地,吩咐蘇瑾離一聲,蘇瑾離即便是渡過千山,跨過萬水,也會拼盡一切趕到雲邊呼烈身邊。

雲邊呼烈仰躺在椅子上,身旁是面色蒼白,不言不語的蘇瑾離。

他手裏抱着個茶杯,道:「阿離,跟你講個故事,男人叫楚涼刃,女人叫莫語。」

莫語她爹莫松林是莫家三代單傳,從她曾祖父,祖父,到莫松林,都是獨子,唯獨到了莫語,沒了帶把的……

莫語是家中獨女,莫松林甚是看重,從小就將她寄養在寺廟內,甚至把平生所學都傳授於她。莫語也很爭氣,四五歲便習了拳腳功夫,在同齡人中可謂佼佼,拳打童子腳踢童女不在話下。可好景不長,在莫語十八歲那年,莫松林由於在朝堂直言進諫忤逆聖上,被冠上謀反的罪名,皇上下令株連九族。

莫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押上刑場,等待處決。楚涼刃是當朝樞密使,負責監斬莫語一家。

那天刑場之上,是莫語第一次見到楚涼刃。楚涼刃身着深紅色官袍,踏着沉穩矯健的步伐,向莫語緩緩走來。金色的陽光灑在楚涼刃的身上,他逆着光,俊逸非凡,猶如天神一般。

死到臨頭,莫語心如死灰,她沒心情看眼前的美男子,只是想着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後他們莫府個個都是好漢!誰曾想楚涼刃這廝長得人模人樣,可行為舉止卻輕佻無賴。

他在莫語面前蹲下身,修長乾淨的手指輕輕挑起莫語的下巴,像打量獵物一樣,目光在莫語臉上掃視。片刻他勾起唇角,語氣邪肆道:「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莫松林嚎叫道:「別碰我閨女!」

莫語不禁心生厭惡,心下想這狗官當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楚涼刃繼續在莫語細嫩的皮膚上揩油,「美人你的皮膚真滑。」

莫語頓時雞皮疙瘩起了全身,她朝楚涼刃臉上啐了一口,道:「我皮膚滑不滑關你屁事!呸!狗官!」在莫語眼裏,凡是是舉止輕浮的官員,就都是狗官。

「放肆!竟敢對大人無禮!」站在一旁給楚涼刃端茶倒水的官員上前殷勤諂媚道:「大人若是對這死囚有意,下官今晚就把她送到您的床上,供您享用。」楚涼刃被莫語噴了一臉唾沫,也不惱怒,只是看着莫語,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對那官員道:「有勞了。」

莫松林嚎叫:「畜牲!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楚涼刃你他娘的不是人!」莫語沒有她老爹那麼激動,因為她曉得,即將被處決的死囚是沒有機會被楚涼刃寵幸的。

即使楚涼刃官職再大,他也斷然不敢違抗皇帝的命令,對死囚有除了砍頭以外的其他行動。直到莫語的死刑被皇上赦免,被貶為奴的時候,她才曉得,原來楚涼刃的權力大到可以左右他人生死的地步。

當晚莫語就跟任人宰割的魚肉一樣,被人放在鋪滿花瓣的浴桶里,足足泡了有一個多時辰,才被打撈上來,扔進楚涼刃的卧室。她就跟個炸了毛的小刺蝟,對楚涼刃怒目而視,「狗官!別碰我!」

卧室里,那個絕美的男子一隻手撐臉,一隻手攬過她纖細的腰身,懶洋洋道:「奴才沒有權利拒絕主子的任何要求。」

奴才……

莫語聽了一怔,的確,她現在是奴,而她的家人也在今日被問了斬。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感謝楚涼刃才是,若不是楚涼刃好色,她也隨家人一同去了黃泉……可家人不在了,她一個人,苟且偷生,又談何樂趣可言?

莫語久久沒有說話,倒是平靜了許多,沒有之前的橫眉冷對和掙扎抵抗。男子身上傳來淡淡的好聞的檀香味,讓莫語放下了警戒之心,任由他圈在懷裏半天沒有動彈。

楚涼刃對她這般乖巧的模樣很是受用,他挑眉,在莫語耳邊低聲道:「放心寶貝,我會娶你。」

莫語一驚,睜大了杏目,不可思議地望着楚涼刃。「為何娶莫語?莫語是奴,不敢高攀……」

「因為喜歡你。」他邪魅一笑,玩世不恭的模樣,似乎是在說玩笑話。

當晚,莫語是在楚涼刃的卧室里歇息的,楚涼刃抱着她睡了一夜,並沒有碰她。

第二日,整個城裏傳遍當朝樞密使楚涼刃要娶親的消息。

全城轟動。

楚大人終日流連花叢,紅顏甚多,但從不見楚大人對哪位女子如此負責任過……能讓風流多情的楚大人委身前娶,該女子實乃奇女子!大家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是哪家貴族千金踩着了狗屎運。

「阿嚏!」踩着了狗屎運的莫語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小翠一邊給莫語戴上金花八寶鳳冠,一邊打趣道:「準是少爺又想少夫人了。」

莫語不解,問道:「何意?」

小翠笑道:「打噴嚏是代表有人在思念你,少夫人方才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小翠想準是少爺在想你。」

莫語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這丫鬟倒是個聰明的,曉得如何恭維主子。只可惜呀,那狗官,是個沒心的,沒心的人又如何思念她呢?

莫語被盛裝打扮,穿上鮮艷如血的嫁衣,頂着大紅的蓋頭,被丫鬟領着走出卧室,和楚涼刃拜完天地后,又被丫鬟領着走進卧室。

婚禮一切從簡,既無媒人也無聘禮。無賓客滿座,無親友列席。整場婚禮,好似一場無聲的鬧劇,等待着被人撕破假面。

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如夢一般。昨日她是階下囚,今日成了新嫁娘,委實是諷刺。之前在家中時,她雖未曾見過楚涼刃其人,卻聽過楚涼刃在坊間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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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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