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夢中夢，幻中幻
古雲努力的睜開眼，眼前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那裏。隱約間，他只覺得很熟悉，是他魂牽夢繞的。
是凌雪嗎？
身體沒有知覺，飄飄蕩蕩，像躺在一泊湖水之中。有無數雙小手在身上按摩，使得他一切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傻兒子，凌雪是誰？是你們班的小姑娘嗎，早戀我不反對，現在不早戀，以後就沒媳婦嘍。」
媽，你說什麼呢，沒有這回事兒…她是別的班的，嘿嘿。
他在笑，他很久沒有這樣笑得開心過了。被發現了小秘密似得，害羞的傻笑着。在母親前，總會像個小孩子，偶爾任性，偶爾撒嬌，哪怕聽到她的責備，他也很高興。
「兔崽子，我養的家雀兒呢？你要是不給我找出來，今天晚上我就把你烤了！」
別！別！老爸，我看你那隻家雀兒，被關得都有些抑鬱了，實在看不下去，所以我就…
爸，打輕點兒…
古雲擺出委屈的表情，因為只要母親讓看見，就會為了包庇古雲，而數落父親，說他：閑得沒事兒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整天也不知道收拾。這是時候古雲便躲在一旁看好戲，誰讓老爸是個妻管嚴呢。
和老爸經常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事鬥嘴，不過，兩個人樂在其中。
「雲哥，誰都不服，我就服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哥了。」
小斌，你個傻帽兒，以後別打架了。記住，君子動口不動手，除非對面兒有條攔路狗。
兩個人以武會友，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年輕那些事兒，無非是憑藉着一腔熱血，干出過多少傻事。但也是正是這些傻事，讓無數人有了莫逆之交。
如夢幻般，形形色色的人在古雲眼前出現，隨之消逝雲散。又出現，又不見。每次都讓古雲沉浸在這如夢幻泡影中。
禮堂中。
安娜冷眼旁觀，看着一個個在喝了杯中水以後，癱倒在地上。都微笑着，像是在享受什麼。
看向古雲，他沒有倒在地上，這讓安娜很意外。通常喝了這高濃度的特質蘭卡水，會在一定時間內渾身無力，神志恍惚的。而古雲筆挺的站姿，出乎了她的意料。
「兒子，有時間回來看看，等到你工作了，想親眼看一下都難了。」
不會的，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我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的，凌雪，其實你也是明白的吧。
「古雲，行屍已經消失了！咱們小隊算是同生共死了，有空來聚會啊。」
那是必須的，瑞克。
忽然天旋地轉，眼前再次變得虛幻起來。一股重力壓在身上，涼嗖嗖的空氣進去鼻腔和口腔，胸膛微微起伏，逐漸可以感受到憑藉一起氣力站立的身軀。
緩緩睜開眼睛，只有雜亂不堪的禮堂呈現在眼中，沒有一個人，看來他們都走了。
身子搖搖欲墜，想要扶住桌子，卻腿軟了一下，不由得往前傾，眼看就要撞上去。就在這時，一雙手臂架住了他。
「安娜。」古雲的聲音有些沙啞無力。
「先坐下，你這麼重，我可扶不住你。」
安娜扶著古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們人呢？」
「白痴，當然都走了，你以為還會等着你醒來啊。」安娜翻了個白眼，不過哪怕是翻白眼，都飽含着風情。
見古雲閉目養神，貌似還在回味着剛才的體驗。
「你既然都接受了，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但我可要再提醒你，僅此一次，不要嘗試了。」
這杯蘭卡水，她身為這裏的居民，在一開始當然喝過，其體會，說不留戀，是假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安娜才有所顧忌。
「這感覺…」古雲看着自己的手，無力的握了握：「跟做夢似得，但卻很真實，讓人想就在那裏。說一些沒機會說的話，做一些後悔沒來得及做的事。
這感覺太奇妙了，當時我喝完以後，身體特別舒服，可為什麼現在我卻沒有一絲力氣？」
「你已經是身體和精神都很好的了。」安娜道，「大多數人在喝第一次的時候，就直接會倒在地上，恢復也要好一段時間。你可倒好，一站站了三個小時，都不知道你怎麼堅持下來的。嘖嘖，你到底夢見了什麼，能讓你如此堅挺？」
「…」
「真沒趣。」安娜撇了撇嘴，不過她也知道以古雲現在的情緒，開什麼玩笑也不會搭理的。
「既然如此，我就大發慈悲的為你講解一下好了。
這杯水，是高濃度的蘭卡水，原料就是蘭卡草。喝了這杯水，會讓人短時間內，產生感同身受般的美好體驗，所以也稱天堂水。
既然它讓你舒服了，你就要付出一點代價。代價就是會慢慢侵食你的神經，這一點，跟毒品有些類似。」
古雲端起杯子，裏面還有殘餘的液體。就是這個東西，讓他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那有副作用，為什麼查理鎮長還會允許這個東西存在，留着不是害人嘛。」
「那照你這麼說，毒品也是禍害，為什麼也有人為其傾盡所有？」
當然是金錢和慾望了。這也是香煙的特性，一旦染上，便難以逃脫。煙草業之所以佔據了不菲的市場，就是因為利用了一個人但凡沾染了香煙，那基本上一輩子就離不開了。
查理來到這裏，肯定與着有關係，就算不是煙草業，小心翼翼的周全護送，還派專門的保鏢，絕對是不能在明面上乾的事。
「你可不要再喝了，其他人我管不到，可是你說了，冬天過去了，你還要出去尋找隊友。這蘭卡草大劑量長時間服用，對肉體有沒有傷害我不知道，但是卻有一個嚴重的副作用。」
「是什麼？」
「那就是，供不應求。身體需要蘭卡草的刺激，然而沒有供應，你的身體有時會產生應激反應。你在那個虛幻的世界裏，得到了多少的安慰，相應的，就會有多少的反饋。
你越在假的世界裏感到美好，就越在真實的世界感到煩躁。
到時候，你便會發了瘋似得仇視周圍的一切。這是我曾經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