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渡河！往事不可追！
梁州邊城內外。
白羽早已帶著五千部下離開。
而憤怒的洛鬼面，依然命令著麾下眾屬，在瘋狂的搜索。
恨不得將整個邊城，掘地三尺，但卻仍然沒有找到，路凌雲和月芽的蹤影。
這時，他麾下一個鼎城，緊張的走過來，訕訕道：「老大，不用再找了，方才我的一個手下向我稟報，說他曾派了一百多個年輕殺手，守在大河渡口，而此刻那群年輕人已狼狽的逃了回來，而且還說……還說……路凌雲早已經逃到了渡口……」
「那你他嗎的，還等什麼？全部人給老子去渡口！快！」
洛鬼面瘋狂的大叫。
可惜，當他們急匆匆，趕到大河渡口時，顯然已為時晚矣。
路凌雲早就，駕船離開。他們只能望河興嘆。
「路凌雲究竟是，怎麼恢復體力……又是怎麼從邊城，瞬間消失到這渡口來的？！！」
洛鬼面想不通，不由冷汗流下。
他發現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從翰國出發時，他帶了一萬五千多人，全部都是精銳，並且在城皇陸雲霄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必殺路凌雲於邊城前。
可是現在，他折損了七千多人，卻仍讓路凌雲安然無恙的，渡河東去了。
一世聲名啊，就這樣毀在了，路凌雲的手裡。
洛鬼面品嘗著他這一生當中，最大的一次失敗。
而他的這次失敗，改變了，天下未來的命運！
將那群守渡口的年輕外城，全部扔下大河餵魚之後，洛鬼面才勉強的，冷靜了下來。
「所有人給我聽著，今日邊城之戰，不準傳出去，誰敢向外泄漏半個字，老子就將他千刀萬剮，剁成肉泥！」
森然如鬼的聲音，發出警告。
從邊城剩餘下來的，那八千人全都噤若寒蟬的低下了頭。
說實話，路凌雲那瘋狂殺戮的身影，彷彿仍在他們眼前顯現，真是可怕的回憶啊。
「老大，不如我們也渡河，繼續追殺吧。」一個鼎城建議。
「豬腦子，你想害死老子不成？難道你不知道大河對岸，便是大陸中部，天穹國的地界？我們翰國集團與天穹國集團一直以來就不對付，雙方多年來劍拔弩張，更別提，我們陸城皇與天穹國城皇「老伯」之間的矛盾了，如果我們這幾千人馬，冒然渡河追去，必然會引起兩國集團之間的誤會，甚至大戰！這種事情，誰能負責？」
「可是……我們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讓路凌雲給跑了？」
「哼，路凌雲他，能跑哪去？」
洛鬼面忽又笑了起來，陰測測的道：
「整個人間大陸，都是我們寒江城的天下，而路凌雲，現在乃是我們整個寒江城追殺的敵人，我就不信，「老伯」敢收留他。既然現在路凌雲已經跑去了天穹國，那就讓天穹國的殺手們，先對付他好了，等到他們斗得不可開交之時，咱們再出來撿現成的，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滋滋？」
「高明啊，老大，這樣一來，陸城皇就不會責怪我們今日的，邊城之敗了。」
「是啊，還是咱老大高明，路凌雲跟您一比，簡直什麼都不是了，我覺得咱老大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宮殿啊……」
眾人紛紛表態。
只見洛鬼面，陰騭一笑，「都給我聽清了，咱們今日沒有敗，而是在戰略上，放路凌雲一條生路，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
——
茫茫大河上，一艘船，正在航行。
已是黃昏，河上的夕陽，顯得異常美麗。
又興奮又激動的小黃毛，站在船頭上，為他從小到大的偶像，現在的師傅，開船掌舵。
路凌雲和月芽，悠然佇立在船舷邊，洛鬼面的人總算沒有追殺而來，夕陽的餘輝映在他們身上，顯得格外恬靜。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月芽一待在路凌雲的身畔，路凌雲那冷峻肅殺的身影，就會莫名變得柔和起來，好似亘古的冰雪融化於春風，也似陽光嵌入了永恆的黑夜。
「大俠，咱們總算逃過一劫啦。」月芽發出劫後餘生的喜悅，雖然心裡仍然有些后怕呢。
「是啊，總算逃過一劫了。」
路凌雲表示同意，乘機將手放到了月芽的香肩上，淡淡一笑：「這還多虧了你的靈符，還有羊皮卷呢。」
「可是……咱們雖然逃走了，但「小白」和「小雨」，卻只能留在了梁州邊城，大俠，你說那位美男子殺手首領，會不會虐待我們的馬呀，你說小白和小雨會不會被他宰了呀？我非常擔心，它們以後的生活……」
月芽不由轉身看著路凌雲，擔心的問道。
明明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曾是，全天下最可怕的殺手，曾是寒江城排名第一的宮殿，蔑視天下的，殺神！
如果以前那些，被路凌雲殺掉的強者們，看到此刻的畫面，看到路凌雲竟然會讓，一個小姑娘撒嬌似的，跟他說話，與他相處……
那他們，一定會覺得自己死得很冤枉。他們一定會想，這樣的路凌雲，哪裡可怕了？
雖然他們死後的亡魂，都已被路凌雲的風靈劍，所吞噬了！成為了路凌雲提升劍魂所必需之養分！
路凌雲挑眉回應月芽，「放心吧，你若是知道那位美男子，是誰的話，就不會擔心我們那兩匹馬的安全了。」
月芽頓時好奇起來，「那他是誰呀？」
只見，路凌雲眼眸掠過一絲笑意，目光看向遠方，「他是掌控玉龍國梁州的宮殿。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叫——「白羽」。」
「白，羽？……」
念著這名字，月芽愣了愣，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一雙俏麗雙眸，不由瞧著路凌雲。
「大俠，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將我的馬，改名叫小雨了，因為小白和小雨，合起來念就是，「白雨」了……不對不對，應該是「白羽」才對……一定是這樣的」
聽了月芽的話，路凌雲沒同意，也沒反對。
其實，在給馬取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跟白羽扯上關係。
「呃……感覺好浪漫的說，雖然是很久未見的好友，卻依然心繫著對方，大俠，我突然很想知道，你們以前的故事了呢，一定很感人吧……」
月芽嘟著嘴，覺得自己很羨慕白羽……但心裡，又會有一點小小的不高興。
明明是她的馬啦，幹嘛想著別的男人？額……感覺自己的不高興，好像也有點～奇怪就是啦。
「說來話長——」
路凌雲搖頭一笑，道：「當年，我離開中原時，還很小，隨師傅劍魔，流浪各國，最後定居在玉龍國梁州。我是十二歲那年，在梁州落雪城，認識的白羽，怎麼說呢，與他的故事，一言難盡，以後有機會再講給你聽。」
「這樣呀……」
月芽嫣然望著路凌雲，她心想，大俠現在一定是在回憶，曾經的種種。
究竟，會是一段什麼樣的回憶呢？
美好亦或悲傷？
路凌雲，的確是在回憶曾經的種種，只是，他卻不單單在回憶白羽一人。
其實，在他十二歲那年，於梁州落雪城認識的人，除了白羽，還有那個，全天下——最驕傲的女孩。
比全世界所有的公主、所有的女王，還要更高貴更驕傲的女孩。
——傲雪凌霜！
她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比路凌雲還要更高傲的人。
她，之所以那麼高貴，那麼驕傲，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和她的性格，還因為，她是屹立於大陸之巔天山，那一抹最靚麗的，「冰雪」。
——寒江城城主，慕宇龍城，唯一的，寶貝女兒！
當年，他們三個人，兩個少年，一個少女。
白羽，乃是玉龍國城皇厲勝妖的，親傳弟子。而少女的身份，更是令人，不可仰止！
所以那時的路凌雲，跟他們兩人之間，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有著天差地別，他與他們，本不會有任何的交集的。可當年，三人還是命運般的相識了。
後來，路凌雲十五歲那年，也毅然加入了寒江城，成為了寒江城麾下的一名殺手，那是所有年輕人的夢想啊。
但路凌雲不同，他加入寒江城，只是因為那一年，寒江城正好舉行了震驚天地的，「祭神大典」！
寒江城震驚天地的「祭神大典」！所需之祭品，乃「四百九十九萬童男童女」之精血！！
寒江城竟然用了四百九十九萬孩童的性命！祭神！各國百姓，鬼哭狼嚎！人間變色！！
於是，路凌雲十五歲，入寒江城。帶著要變強的信念，一步步走了下去。
十五歲，從低端外城升為高階內城！十六歲，鼎城！十七歲，宮殿！十八歲，天下第一宮殿！！
而現在，他捨棄了寒江城所賦予他的，一切顯赫榮光與聲名，傲然成為了整個寒江城的敵人！而白羽現在，乃是梁州的宮殿，已是，他的敵人。
在梁州邊城時，路凌雲再次見到了很久未見的白羽，不由了卻了一樁心事，只是不知，如今，「她」怎麼樣？
不知，她是否依然，美麗皎潔，傲雪凌霜？
路凌雲微微一嘆，決定不再想。
其實，他們三人之間的結局，路凌雲在當年，便已知曉——註定為敵。
「師傅師娘，我們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就可以靠岸啦！！」
在船頭掌舵的小黃毛，突然興奮的喊道。在船頭上眺望，已隱約可以從河面上看到，遠方天穹國，模糊的，城鎮輪廓了。
月芽立即甜美一笑，合起雙手，嬌聲而道：「新的一站，大陸中部，希望我們可以大吉大利，拜託拜託。」
小黃毛也開心道：「師娘放心啦，一定會大吉大利的，師傅，我們今晚吃雞好不好？我肚子好餓哦，我想吃雞腿……」
路凌雲不由一笑，感嘆一聲，有月芽和小黃毛這兩人跟著他，他的運氣想不好恐怕都很難啊。
既然這樣，那就帶著她倆，去看一看那些，世人從未領略過的，風景！
下船之後，便是中陸的土地了，便是，天穹國的地界了！